梁山的春节在一众首领的安排下,过得很是热闹,山寨上有家庭的,每家每户都领到了足够过年几天吃的肉食以及蔬菜,家属在山下的的也提前把应分的酒肉布匹折成钱,连同平常的奖赏,统一送去山下,让山下的家属过个好年。
过年这几天,士兵除了值班巡逻的照常外,其余战兵停止了一切训练和劳作,可以在军营内从早到晚闷头睡大觉,
闲得无聊的,在各个小头领的带领下,带队到金沙滩上,按照花荣新订的蹴鞠规则,练习花荣改名为足球的抢球运动。
懒人就直接在金沙滩或者军营中去晒肚皮,除了这两处地方,山寨其余地方是不允许他们去闲逛的,否则这群精力过盛的汉子,不定惹出什么祸端来。
至于以前兵营当中闲着无聊就聚众赌博的习性,被花荣直接列入军律,并亲自下手抓赌,凡是参与赌博者,无论身居何职,丝毫不讲情面,直接拿下当中行刑。
为此,阮小五这个赌鬼没少被打,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赌鬼们挨了打后,不允许请假,不允许歇操,必须带伤参加第二天的操练,在严酷的军律下,军中赌博的习性迅速收敛,现在已经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俘虏营的俘虏们也沾了春节光,和梁山的战兵们享受到了同等待遇,本以为来到梁山当俘虏,肯定是像是来到地狱一般,被梁山的山贼动辄打骂砍杀,更恐怖的会被杀了吃肉,吃饱饭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结果没想到,来到这里除了整理驻地营帐外,根本没有什么劳力做,而且并没有发生那种被梁山的人随意大骂的情形发生,重要的是,营内大鱼大肉、米饭馒头管饱,只要不怕趁着,随便吃,吃完之后什么都不用干,可以无忧无虑晒肚皮、睡大觉,这种做梦才会出现的神仙生活,竟然在山贼窝内,以俘虏的身份实现了,让一众俘虏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听到守营的梁山兵和老俘虏讲,若是被挑中进了梁山的战兵营,这样的神仙日子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时也时常会有,而且平时的伙食也经常会有肉,那伙食让这些过了一辈子苦日子,连肚子都吃不饱的苦哈哈们听得心痒难骚,很多俘虏都在考虑是不是直接加入梁山好了,可是想到山下一众牵挂,却是下不去决心,但是很多人对于未来的日子不再充满恐惧,梁山让他们干活受累。他们怕吗?他们从小就对累这个词很模糊……
过年时,梁山泊周边的一些富户、财主,纷纷遣人带着礼物前来梁山拜山,财主们送的各种礼物,花荣全部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并且对他们派来的人发出警告,若是谁还敢继续为恶乡里,鱼肉百姓,就等着梁山的队伍上门吧。
至于以前作过恶的,趁梁山未对他们发出惩戒,立马找到苦主,取得苦主的谅解,否则梁山早晚会去拜访,若是有人敢于趁机加害苦主的,一经查实,梁山立即发兵,抄家灭族。
除了这些财主,还有三个同道一同来拜山,三家山寨分部在京西西路的几个险要山头,每家都有三五百的喽啰,三家寨主委婉地表示,愿意拜在梁山旗下,尊梁山为盟主。
花荣听后,同样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三个山寨并不是要完全并入梁山,而是按照绿林中的老规矩,尊梁山为盟主,接受梁山的指挥,又独立于梁山之外。
三个山寨离得梁山都不近,便是有了什么事梁山也无力救援,若是出了什么事,对梁山的名声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最重要的一点是,三个山寨里面连个玄级的高手都没有,花荣实在看不上这样的盟友。
若是他们愿意并入他的势力,他但是举双手欢迎,但想扯梁山的虎皮做大旗,还是算了。
梁山的实力经过爆发式的增长,无论人才储备,还是后勤物资,都有点儿跟不上发展的势头,梁山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把前段时间抢来的物资、俘虏转化为真真切切的实力。
梁山光是未完全消化的俘虏已经达到九千之众,是梁山的总人数的一半,若不是有一众强悍的头领威慑,恐怕早就出乱子了,但是光靠威压不是长久之计,梁山现在就像是吞下一头大象的蟒蛇,若是不尽快把肚中的大象转化成他本身的养分,一但遇到强大的外敌,肚中的大象就会转化为一颗定时炸弹。
就像很多野心大想要急速膨胀的势力一般,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要能够壮大他们的势力,他们都是来者不拒,虽然看似体积庞大无比,但是内部的倾轧,已经让他们的势力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弱点,对手只要抓住他的弱点,能够轻而易举把他一击致命。
花荣可不想走前世方腊、王庆、田虎、宋江的老路,他要把自己的根基一步一步打劳,不会无底线地进行扩张势力,梁山只要把这批俘虏完整地消化掉,把他们转化为梁山的拥趸,他以后势力再次膨胀发展时,便会少很多阻碍。
至于招募民众去蓬莱开荒的事情,绝对不能停,那些心甘情愿跟随他的民众,和这些俘虏不同,只要花荣能够保证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朴实的他们很轻易就会跟花荣一条心。
虽然拒绝了三个同道的提议,但是花荣提出,可以无偿为这些同道,提供一些山寨急需的物资,包括粮食、食盐、酒……等等生活物资,以及有限的武器,以后要是想获得更多的物资,就必须要拿钱、粮来换。
这个提议倒是令三个山寨喜出望外,他们的势力弱小,不像梁山一样,敢于强攻那些财主、豪强的堡庄,他们多是劫掠一些过路的商人、路人,那些商人、路人能有几个钱?很多时候他们手下的喽啰连肚子都填不饱。
而且他们就算有钱,也没几个人愿意跟他们做买卖,梁山愿意白送些物资给他们,他们是千恩万谢……
热闹、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过了初七,梁山的一切开始再次走上了正轨。
蒙蒙亮的清晨,空气湿冷,四周水泊岸边都结了厚厚的冰层,很多人还躺在被窝里面舍不得出来,在梁山头领所居住的院落前方,演武场上几个头领正围在四周,目光被场中央两个骑马奔斗的身影所吸引,一个个都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观看两道身影的激斗。
一声声厉喝,从场中响起,两人双马皆是口喷白雾,在宽大的演武场上激烈地奔斗角逐。
“太慢了,用槊讲究槊出无悔。”
“槊和枪~不同。”
若是没有砸中敌人的要害也没关系,槊长而锋锐,
只要刺中敌人的身体,哪怕对方不死,也会重创,
所以,不必非要强求没击必杀。
冲阵之中,只要把对方击落下马,你就赢了……”
林冲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上空回荡,一边和花荣激斗,一边教花荣新武器的使用之法。
花荣手中所持的新武器,并不是他那把寒星烂银枪,而是一把丈余长,外相狰狞可怖的杀戳利器——马槊。
花荣手中这把马槊,是扈成送来的礼物,这件马槊是扈家祖传的宝物。
最前端带着破甲棱的八面槊锋,锋长有五、六十公分,槊锋通体暗淡,并不像别的利器那样亮的反光,但是看到它的人,会打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因为,它,就是为了杀戳而诞生,身上凝聚着一众杀戳的意志,他不仅是一种武器,还是一件艺术品,历史上无数的人为它而着迷。
若说丈八矛是枪中贵族,马槊就是贵族中的贵族。
为了适应复杂的战场需求,槊杆并不是像矛和枪一样用整根木材所制,而是选择拓木等上等的韧木,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条,经过反复浸泡处理后,再把这些细小的篾条粘和起来,最后用独特的工艺,把这些篾条做成坚韧的槊杆,完成的槊杆用刀砍去不断不裂,砍击时发出金属响声才算合格……
汉末之后,随着双边马镫的普及,骑兵的发展到了最为鼎盛的时期,层出不穷的骑兵的装甲,开始变得越来越厚,普通的刀枪在厚甲面前,显得越来越无力,马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研制出来,专门为了克制重甲而诞生的杀戳利器,无论人身上穿了多么厚的重甲,在携带着战马冲锋之力的马槊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马槊不但是杀戳利器,更是身份的象征,很多贵族都把它放到收藏品中收藏,大家耳熟能详的尉迟恭、秦琼、程知节,猛将李存孝,在历史上都是舞槊的好手(不是演义)。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宋朝时失去了战马产地,使得中原缺乏强大骑兵,加上宋朝以文制武,使得造价昂贵的马槊被宋朝文官所唾弃,马槊这种杀器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现在军中所使用的各种槊,被称为杂槊,徒有槊名,并不是真正的槊,只是槊这个名字听上去比较高大上,所以把人们纷纷为自己的武器起名叫做XX槊。
便是以制作枪、矛杆为生的扈家,也仅有这一把马槊作为镇家宝,为了自家妹妹和扈太公恶安危,扈成忍痛把这件传家宝挖了出来,送给花荣做礼物。
花荣自从得到这把马槊之后,便爱不释手,央求着师兄林冲教他马槊的使用之法,林冲每天早晨都会带着花荣在训练场上教他练习用槊之法。
林冲感觉今天的练习时间差不多了,便停止了练习。
两人下马接过亲兵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林冲对花荣道:“寨主,我要告假几天,想去一趟潼关。”
对于林冲提出的告假,花荣有点儿诧异,也没听说林冲在陕西还有故人啊,疑惑地问道:“师兄去潼关是要去探亲还是访友?”
林冲神色变得有点暗淡,叹了口气低声道:“过些日子就是周师弟的忌辰,我想去一趟,顺便看望看望师父他老人家。”
花荣楞了一下,这才想起周侗老头儿是陕西潼关人,但是周师弟他却不知道是谁,林冲猜出来了花荣的疑问,接着道:“周师弟是师傅的独子,在西军抗击敌军时为奸人所害,师傅每年都要回去扫墓。”
花荣听后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悲伤,天下之大悲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和你一起去,好久没见老头儿了,挺想念他的,顺便去拜祭一下周师兄。
王教头也在华州一直未有信息传来,我们顺路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冲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
说走就走,两人把裴宣、鲁智深两人喊到一起,耳提面命一番后,两人稍作打扮,便准备出发,同时去的还有“锦豹子”杨林这个老江湖,以及二十名亲卫。
拿到“玉臂匠”金大坚开的假官引之后,一群人扮作去陕西作公的禁军,大摇大摆地往潼关方向赶去。
花荣一行下梁山不久,一个脸色苍白的亲卫走出来,向花荣、林冲两人告辞,离开了队伍,那是被朱贵的谛听营“捡”回来的“铁棒”栾廷玉。
栾廷玉被捡回来之后,一直在梁山养伤,花荣试着招降他,栾廷玉都是漠然以对,花荣思虑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放了这个坚硬如铁的汉子,或许熬他三五年能改变他的想法,但是花荣并没那样做,那样做会毁了这个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