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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疯狂如斯

    王进用铁链拖着刘天霸的脖子来到土堡大门时,土堡的大门已经被山贼打开,教头江礼带着仅剩的三十余名护院,被花荣带着人逼到堡墙下方跟脚处。

    堡墙之上和护院的周围都是红着眼,虎视眈眈的山贼,那三十余护院都是江礼的亲信手下,在江礼的蛊惑下,手持武器浑身颤抖地和周围的山贼对峙着,说实话若不是担心放下武器后,会被这些不讲道义的山贼屠杀掉,剩余的这些护院早便放下武器投降了。

    花荣静静地站在堡墙上方,他静静地注视着下面惶恐无助的护院,心中做着剧烈的斗争,他从段景柱收集情报中知道了这些护院的底细,这些护院都是刘天霸从青州各牢房营中,挑选出来的重刑犯,这些被发配来的重刑犯被刘天霸弄来以后,跟随着刘天霸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他们为了威压周围百姓,使得百姓不敢升起和他们作对的念头,经常毫无人性地把街上看不顺眼的百姓,拉到大街中央用手中的皮鞭和棍棒当众对百姓毒打。

    受不了他们这些畜生欺辱的百姓,便去状告他们,可是这些状告他们的人不久便会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那些想要逃走的百姓只要还在青州境内,都会被他们利用官府的势力纠出来,拉回刘家庄,轻者伤残,重者……

    刘天霸是首恶,他们这些护院走狗就是把刘天霸捧起来的罪恶源头,他们和刘天霸一样,都是沾满无辜百姓鲜血的刽子手,

    这也是花荣从开战开始,一直没有令人开口招降这些护院的原因。

    正在激烈斗争的花荣,远远看到王进在院中盆火的照耀下,拖着一条黑影向门前走了过来,花荣这个悍勇的硬汉,心头一阵欣喜,连忙从墙梯上走下去,迎向王进。

    “教头无恙,可真是万幸,若是教头发生什么意外,便是屠光这刘家,也难以弥补万分之一。”

    王进一双眼珠子透过饿鬼面具,直接看向里面的花荣,眼中漏出复杂的神色,一把松开手中的铁链,把刘天霸丢在地上,向着花荣抱拳道:“为救王某这条贱命,兄弟冒如此大险,值得吗?”

    “教头你可误会了,我可不是为了救你才来的,我是看不惯刘家庄这帮民怒神怨的畜生,特意来替天行道的。”

    王进灰寂的心中,涌出一丝暖流,他猛然敝见被围在墙边,缩头缩脑偷窥自己的江礼,他心中刚刚发泄出去的怒火再次激燃,冷冷地看着江礼,转身对花荣说道:“堡外面的村民和这些护院都交给我处理吧。”

    花荣转身看了看依旧站在远处,隔着薛永的百人队,伸头伸脑向里面张望的千余百姓,对王进点了点头,转身对声旁的郑天寿和周通吩咐道:“这位就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撼天暴猿”王进,他的大名你们相比都听过,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你们两个带人去后院,帮助段景柱兄弟稳定局面。”

    郑天寿和周通听到王进的大名,心中激动万分,赶忙向王进下拜行礼,王进淡淡还了一礼,直接走向那帮护院,围拢着的山贼给他让出一条通道,他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外围冰冷地看着这群狼狈至极的护院。

    “想活命的,就跟我来。”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王进向着土堡外面走去,山贼们疑惑地转头看向花荣一眼,花荣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照做,抬脚跟随着王进出堡。

    “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一起上,只要你们能打败我,你们今天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来到薛永和那群庄户对峙的空地上,王进淡淡地向着那跟随而来的三十余名护院冰冷地说道,他的话音很淡,好似不夹杂任何感情,但那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却让周围的人毫不犹豫地相信,他说的出,便做得到。

    那群护院听到这句话,眼睛却是一亮,竹竿很厉害他们也知道,但是到底多厉害却没人试过,江礼心中更是大喜,他这两天可是亲自带人,对这个竹竿进行虐待折磨,他的手段有多狠,从那两个同时被虐待的泥腿子还没用到一般就活生生打死,就可知道一二,他相信竹竿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自己身后还有三十多人,要打赢他,并不会太困难。

    “兄弟们都听好了,现在有了一条生路放在我们面前,要是抓不住,死了可怨不得别人,他活着,我们都得死,想活命的都给我上……”江礼大声对着身后的护院鼓噪,说完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指,带着一群护院向着竹竿袭杀过去。

    围拢在周围的百姓庄户,一脸迷茫地看着跑到他们阵前的一群刘家护院,当看清最那些护院的面孔时,周围的庄户都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剧烈的恨意,可是随着恨意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更加浓烈的惧意。

    那股惧意是刘家堡这群畜生通过常年累月对他们欺辱,使他们心中产生了看到刘家堡的人,就会产生恐惧的强烈心理阴影,那强烈的心理阴影,使得他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供刘家奴役驱使……

    但是,他们心中那股惧意很快就变成了狂喜。

    因为在他们身前,出现了一只狂暴的金刚巨猿,那巨猿仿佛是上天派下来惩罚这些凶残畜生的神使,那些平时在他们心中凶狠强悍、不惧死的泼皮畜生,在金刚暴猿的手下,就像是一群纸人一样,被那金刚暴猿打的漫天飞舞。

    看到那些的畜生恐惧哀嚎,这些被欺压已久的庄户门不自觉的开始大声叫好,他们突然发现,那些凶悍的护院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和他们一样也会害怕,也会流血死亡。

    正在此时,两个护院受不了王进狂暴的威压,吓得扭头便向庄户人群中跑来,他们想利用人多场乱的时机,趁乱逃之夭夭。

    他们跑到挡在身前的庄户面前,凶狠地挥舞着手中锋锐的武器,面色狰狞地大声呵斥身前的百姓让路。

    果然他们前面的那些庄户百姓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他们还没来的高兴,突然发现气氛不对,平时如绵羊般任他们予取予夺的百姓,忽然变得如饿狼一般,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那些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滔天恨意使得他们心脏猛然紧缩。

    他们感觉不妙想要后退时,那些百姓狂叫着扑了上来,被无数日夜欺压,每天晚上做梦都是被那帮畜生毒打羞辱,无数人天天祈求老天爷降下雷霆惩罚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今天,就在今天,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那压抑了无数岁月的的滔天怒恨,在这一刻全都翻了上来,手撕、爪抓、拳砸、牙咬……无尽的恨意、怒火遮盖了这些被常年欺辱庄户们的理智,他们此刻全都化成了嗜血的野兽……

    听着中间撕心嘞肺的惨嚎,后边那些庄户积压在心地的狂怒,翻江倒海一般全都翻上心头,外围狂怒得不到宣泄的庄户们,把血红的目光,紧紧盯在了中间剩余的那十几名护院身上。

    正在打斗的王进和护院被那惨绝人寰的痛号声吓得心头一惊,激烈的打斗一下子停了下来。

    王进感受到那群百姓那完全没有人性的疯狂煞气,心中狂震,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土堡里面跑。

    “退回堡内~快点儿……”王进对着发愣的花荣和山贼大声下令,收到王进的信号,山贼们虽然不解,但在头领命令下依然快速向土堡里面涌去。

    江礼和剩下的十余名护院看到王进向堡内跑去,心中一愣,有点儿茫然,当看到如洪水猛兽般向他们涌来的庄户时,十余人被那股疯狂的气势吓得心颤胆抖,色厉内荏地挥舞着闪动寒光的武器,大声威胁着身前的泥腿子退后。

    但是那群已经被怒火冲昏理智的庄户百姓,对于他们百试百灵的恐吓没有了丝毫顾及,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就把他们淹没在人群之中,便是那武艺高人一筹的江礼,也不过如那洪涛中徒劳挣扎的一叶小舟,倾覆只在片刻间……

    听着身后再次响起的凄厉嘶嚎声,还未进堡的山贼回头看着如恶鬼附身一般,红着双眼向他们疯狂涌来的庄户,一下子吓得魂不附体,用力推挤着身前的同伴,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向土堡内疯狂挤入……

    一名魂不附体的山贼在同伴帮助下倒拉着近入大门后,土堡的大门紧紧关闭起来,门洞内惊魂未定的喽啰,用自己的身体死死顶着大门,听着大门上雨点般急促的拍击声,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不停。

    几名头领站在堡墙上,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百姓如此狂暴的一面,若是所有百姓们都是如此悍勇狂暴,他们这些平时靠抢劫为生的山贼恐怕早就被生吞活撕了。

    “唐太宗曾说过,百姓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平时温吞如死水,只因他们只是想过安静平和的日子,不与人争,善待于人,可是这个肮脏的世道让温善的他们举步维艰,当他们活不下去,我们便会化为那滔天的怒浪,用那一腔热血翻了这天,覆了这地。”同样戴着饿鬼面具的书生陈箍桶,看着疯狂的庄户农夫,开口说出了令几名头领心神大震的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