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昊明显看出了三人表情的变化,便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就目前这些证据,还不能证明秦贵天是男扮女装。一个真有残疾的人不能伪装成正常人,但是,一个正常人是能装出残疾的。那个人左腿残疾,也不能排除是福满楼那个女人伪装出来的,混淆视听,以此迷惑我们。”
“至于左撇子的情况……”高明昊举了左手,说道,“这种人非常多,这个证据也没有多大的说服力。更何况,卫彬在福满楼二楼二号所做的实验,不是科学实验,不能作为证据,只能算是一种推测,不能形成那个女人就是左撇子的鉴定结论,无法采信。”
高明昊看着陈卫彬,说道:“现在,唯一能证明那个女人是不是秦贵天装扮的,只有那四个指印!如果能取到秦贵天的指纹,做一个对比的鉴定,才能最终确认是不是他!所以,我认为现在把他列为侦查对象,证据明显不足。”
“高局分析得很对!只有指印对比的结果,才能作为证据。”费远达说道。
“卫彬,你今天不是给秦贵天打过电话吗?”高明昊问道。
“打过,但他没有接。”陈卫彬回答道。
“明天继续联系,如果联系上了,让他到支队来验证一下指印。指印又改不了,如果秦贵天真是男扮女装,他也混不过去。如果对比结果一致,就当场对秦贵天实施控制。”
“是。”陈卫彬回答道。
这时,陈卫彬手机响了,是童小瑾打来的。
“就在这里接吧,把免提打开,大家都一起听了。”高明昊说道。
“是。”陈卫彬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说道,“童小瑾,有结果了吗?”
“有了有了!”电话里童小瑾的声音有些兴奋。
“哦?您说说是什么情况?”陈卫彬问道。
“周元良放在保险箱里的打印遗嘱和那份手写遗嘱,我都是照了相的,并且我还把照片拷贝到了电脑里。我刚才把电脑里的照片找了出来,和你发给我的照片进行了仔细的对比,我发现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周元良的签名,是真实的。”
“哦?是真的?”陈卫彬吃惊地问道。
“是真的!我连签名里面的细节都对比了,确认就是真的,其实,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那两个签名简直就是一样的。并且,我还发现,你发给我的照片上的签名上的指纹和打印遗嘱上的签名上的指纹,也是一模一样的,连指纹的大小都一样。更奇怪的是,那两个日期也是在同一天,日期的字迹也是一样。”
“哦!是这样啊!”陈卫彬提高了音调。
“陈支队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认不认同。我认为,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应该就是照的打印遗嘱后面的签名和日期。只是……特别奇怪的是,你发来的那张照片的上面部分,怎么是空白的呢?”
这时,高明昊对着陈卫彬做了个手势,陈卫彬领会到了高明昊的意思,说道:“童小姐,这么晚了,麻烦您了,谢谢!”
“没事的,陈支队长才辛苦呢!”童小瑾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你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高明昊问道。
“高局,我先说说我的看法。”陶春强接过话来,“我在分局还分管经侦支队,经侦支队曾经办个这么一个奇特的案子。”
“哦,你说说看。”高明昊好奇地问道。
陶春强继续说道:“两年前,社会上的**有两种,一种是机打的,一种是人工填写的。当时,经侦支队接到举报,一个公司的往来账务中,涉嫌利用假的人工填写的**冲减企业所得税。后来,经侦支队开展调查,发现该公司取得的一些**的**联本身是真实的,但是,**联上的人工填写的单位、品名、金额和日期,却和**的存根联完全不同。”
“还有这样的事?”陈卫彬很是诧异。
陶春强点了点头,说道:“经侦支队抓获了几名犯罪嫌疑人,在讯问中,他们供出了事情的缘由。伪造这种假**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特殊的药水,把原来真**上的手写字迹洗掉,然后重新填写。另一种,就是在开票人开票时,让开票人用犯罪嫌疑人提供的笔填写,而这种笔里面,填充的墨水是一种特殊墨水,用那种墨水写出来的字,过段时间就会自然消失,然后犯罪嫌疑人再在**上填写自己需要的金额这些。”
“这个案子我听春强说过。照此推测,卫彬在廖仁刚优盘里发现的照片,很可能也是类似情况。”费远达说道。
陈卫彬接过话来:“三位领导,刚才,童小瑾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卫彬发给她的照片上的周元良的签名、指纹和日期,和那份打印遗嘱是一模一样的。这么看来,那份打印遗嘱应该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要么用药水把字迹洗掉后重新打印,要么就是用了字迹会消失的墨盒先打印出来,等字迹消失后再重新打印。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打印遗嘱和周元良的手写遗嘱内容不一致了,可以据此推断,那份打印遗嘱是伪造的!”
“嗯。我同意你们的分析。”高明昊指了指桌上的电脑,继续说道,“廖仁刚把那张照片存放得如此隐秘,这就说明,那份伪造的打印遗嘱,就是廖仁刚他自己的杰作了!廖仁刚本人不是周元良的遗产继承人,他这么做显然是受人指使。而廖仁刚,又对指使他这么做的人不放心,所以在字迹消失后拍了照,作为在关键时刻的一个重要筹码!”
“而且,那天卫彬给我和春强报告过,在廖仁刚死亡前几天,货车司机徐长平以他儿子的名义,在银行存下了来路不明的一百万巨款。我怀疑,是有人出高价买通了徐长平,让徐长平故意制造交通意外,撞死了廖仁刚。”费远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