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符太后亲征
显德七年正月丙午(初六)天刚亮,各营寨人声鼎沸,各城门皆是出征的大军。
辰时(早7:00-9:00),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在前后两艘站满全副盔甲的禁军士兵的大船护卫下,由皇宫玄武门沿金水河驶向西北水门,身穿特制镶金盔甲的幼帝和太后站在高高的船头,兴奋的柴宗训学着符后的样子举起右手向沿岸的将士及百姓致意。
随行的王溥等官员也都站在船舷向岸上众人致意
雁儿她们则穿戴迷彩装和迷彩头盔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警惕的注视着周边。
尽管众臣说不合规矩,但为了突出“符太后”亲征的形象,专门赶制了几面“符”字大旗,和桅杆上的龙旗并列在一起,在寒风中飘扬。
原本在营中等候新皇登基的众军士从宫中归来的中下级军官口中得知兵变被平息感到迷惑不解,这可是八万大军啊,城中的几万将士不都在石(石守信)王(王审琦)等将军的控制之下吗?怎么说平息就被平息了呢?
这不科学!
符太后亲自平息了兵变?而且还要亲征北汉、收复晋阳?
符太后是谁?她是父老将军之女,将门虎女,有可能。
现在看到身着金色盔甲、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符太后不由得你不信——兵变真的被平息,幼帝、太后真的要亲征。赵点检亲自带领的八万禁军精锐进行的兵变被太后平息了,平息的无声无息,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说“主少国疑”?有这样的太后在虽主少谁敢说国疑?虽说太后下旨说回城将士不算作叛军,可自己明明已经身陷其中参与兵变,难道要秋后算账?但各级军官信誓旦旦说兵变一案已结,绝不再行追究,要大家齐心协力,争取立功才是正道。
林岩他们及物资所乘的两条船跟在龙船和众大臣所乘船只的后边,两个由无缝钢管制作的发射架也在出发前秘密固定在后甲板,并用迷彩布包裹伪装。
肃州方面几个月前经过热轧、冷拔等无数次试验,终于制作出一批十公分口径、长两米的无缝钢管,虽说耐压还不及后世的产品质量,但作为两响炮的发射轨道已经足够。他们用一米长的钢管赶制出一批马鞍形发射架已经在年前运送到石门镇营地,比原先的水泥墩更加轻巧方便,几个士兵从马鞍上卸下稍加固定即可发射。
这次行动他们携带了两个发射架,秦华准备的弹药很充足,足以应付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但行动比计划顺利的多,原想赵匡胤那些死党会负隅顽抗,皇宫内虽然施展不开,但也做好宫内及“巷战”的各种准备,没想到此次行动顺利的几乎不可思议,实际弹药消耗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岩在电文中抱怨赵一方,说他们不该向张煦等人泄露秘密,万一他们跟赵匡胤有勾结的话行动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有可能团灭。
回电说大家对秦华有信心,秦华的计划中就有万一意外从皇宫突围的详细方案,早已做好“狼狈逃窜”的准备。说张赞等人是柴荣的铁杆侍卫,经过在嘉峪关营地洗脑回到朝中对你们有帮助,他们这些护卫你们能用的上。
林岩苦笑,你们知不知道能坚持下来按时赶到皇宫的只有三个人?其余护卫还都在几百里外呢。
秦华在望远镜中看到有官军拿鞭子抽打纤夫,便让王潇通知王溥派人前去处理并安抚纤夫,让他再重复一遍军纪:沿途不许骚扰百姓,不许虐待纤夫、民工,不得虐待俘虏……违者杖二十至一百,杀人放火者斩。不得克扣民工伙食,告诉他们春耕前一定能回家,每天两斤粮的工钱回家时一定兑现。消极怠工、中途无故逃离者视其情节扣除工钱。
林岩说偷懒不听话可以扣罚工钱,再次偷懒就地开除。现在正值青黄不接家里都缺粮,扣罚工钱和开除比鞭打有用的多。
己酉(正月初九)傍晚至洛阳,西京留守向拱在通济渠候驾,礼毕,各军在向拱准备好营地歇息。
向拱在两天前已经听到兵变的传言,他也知道周边节镇会有什么反应,除非扬州的李重进及时做出反应,再有符彦卿呼应也许还能扳回,但他知道李重进远在扬州远水不解近渴,等他得到消息进京基本上是灯蛾扑火。
接着就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张煦一行,一行百余人的出使小队仅过来十余人,其余人都落在后面
来不及细谈,张煦、张赞便留下随从赶路回京
随从证实了兵变,但说京城有法师帮助皇上太后应该没有问题。
随后便是传召太监,说兵变已被太后平息,现在御驾亲征讨伐北汉,要他们就地待命
“向拱?向训向将军?”秦勇对见面就磕头的礼节极为反感:“干嘛要向将军改名?就因为这不到七岁的娃娃叫柴宗训就不许别人的名字里有宗、训俩字?向训向将军不能改名!”
耿直的向拱对没有礼貌冲撞幼帝、太后的秦勇同样反感。他认为自己叫了近五十年的向训改为向拱天经地义,历来的传统不都是这样吗?但事先得知就是这些法师力挽狂澜平息了兵变就忍着没有发作,尽管人家是替自己说话。
众官员皆瞠目:就这么大庭广众直呼皇上名讳,还说那娃娃,你不要命了?
秦勇不顾大家瞠目:“还有,这下跪礼节是不是也该废除?几十岁的人对着一个娃娃跪拜好像不合适吧?特别是那天魏王符老将军在皇宫,哪有姥爷给女儿、外孙下跪的道理?难怪历代的皇帝都短命,长辈跪你受的起吗?不折寿才怪!下跪磕头礼必须废除!”
有道理,众官员也都认为秦勇说的有道理。可臣子跪拜皇上、太后天经地义,哪能说废就废?而且你小子还口出狂言咒皇上短命
符后也知道秦勇说的有道理,以往父亲进京她都不敢上朝堂只能等私下再会,她最怕的就是父亲向她跪拜。那天事发突然父亲当众跪拜她和宗训她心里一样的难受,可礼节就是这样,父亲若不跪拜就是欺君之罪,可几千年的礼节就凭你一句话就能废掉?
张煦、张赞在肃州营地见识过李会封因人家一女眷冒犯皇上名讳,出手制止时被打成残废的情景,而当时出手的那几个丫头现在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没错,雁儿她们每逢这种场合就特别警惕,她们被授命可以对企图伤害他们的人开枪,任何人。来中原前她就记住了赵一方的一句话;“…如果有人阻拦,可以开枪,包括柴荣。”
李会封、曹传安及护卫队众人得知御驾亲征将途经洛阳,便在西京等候,此时已加入候驾队伍中。
李会封在嘉峪关营地养伤半年多,耳濡目染基本上已经被洗脑洗的习惯他们这种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法师说的没错,名字就是让人叫的,要不取名字干嘛?要是那个皇帝偷懒叫儿子老大老二老三,难道大家连大、小、一二三都不能说吗?
那个秦勇说的也没错,“你柴荣早就认识向训向将军,为什么后来生儿子还要取名宗训?你就不避讳向将军的名讳吗?如果哪个大将、大臣知道跟某个皇子名字有重复他们还不盼望、诅咒那个皇子早死啊?”
听起来视乎很有道理,可历史上那么多皇上怎么就不明白呢?
作为第一个维护皇上名讳的受害者,李会封此时已经很淡定,他也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生怕有人跟自己一样冒犯秦勇。在嘉峪关养伤的同时人家还给他量身打造了一套兵器——内藏**的双拐。他想在第一时间用铁拐拦住袭击者,就算绊他一跟头也比人家给废了强的多。
张煦见状赶忙喧宾夺主的上前把话题岔开:“舟车劳顿,向将军已经备好晚宴,敬请皇上太后洗漱后入席。”
林岩、秦华也叫过秦勇悄声一顿训斥:“以后坚决不准在大众场合乱讲话,就算再重要的事情也必须在人少的情况再讲。知不知道中原高手众多,若人家出手咱们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祸从口出懂吗?”
前几天在电报联络中嘉峪关营地已决定加派三个连来中原,并带来剩余柴油以供渡轮使用。
肃州得知攻打北汉,知道战事肯定会扩大。一旦辽军南援,南唐趁机发难,秦华他们肯定疲于应付。今天联络时告诉他们先回石门镇营地,此次北征渡轮随行。
秦华表示反对,说汾河水况船长根本不熟悉,咱们那会儿几乎不能行船,更何况是200吨的渡轮?万一搁浅了咱哭都没地哭去。而且柴油有限,以后南征用船的地方还很多。
反对无效。电报说已经调查过了,现在的汾河为漕运经过几朝疏通拓宽,可以走二三百石的大船,航道最浅处水深也在六七尺以上,足以让吃水一米的渡轮航行。这次北征已经算是大规模战争,在双方投入十几二十几万大军的情况下,有渡轮参与才能保证第一次远距离征战的安全。石门镇派出“技术人员”随张铎大军沿汾河上行,探测航道及清除路障。
至于燃油就更没问题,这次北征只有三百多公里,约千升柴油足够,返程可以顺流漂行。而且肃州那边油井工程进展顺利,不用多长时间就能见到效益。咱们现在的技术比那些小的炼油作坊高出很多,炼出合格的成品油应该没有问题,足以保障以后南征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