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镇远,你就这么走了吗?”
寇镇远掉转的马头顿住,有些不自然的回头,“萧将军还有何指教。”
“哼,寇镇远,你以为你这么走了,就可以当无事发生吗?”
“那……”
“寇镇远,你此时若是自负双手,独自入城请罪,我可保你一命,否则,哼哼,你便陪天山勇一起去做个伴吧。”
“萧挞不也,你欺人太甚!”寇镇远脸胀的通红,指着城上的萧挞不也怒吼。
“寇镇远,若不是看在你身后几千辽国将士的份上,你当本将愿意保你?行了,少废话,你若愿意,便下马投降,指认兀颜光谋反,否则,别说本将没有给你机会。”
“萧挞不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兀元帅,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王法?”
寇镇远心里发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谋反的帽子扣下来,任谁也翻不了身,可是这萧挞不也就让就这么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上司兀颜光的身上,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如何能够不怒?
“哼,不怕告诉你,这不是我胆子大,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假借追击金军为名,无召率大军围堵大都,你的居心昭然若揭,可逆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这事绝非你一人所能办得到,你背后定有主使,不是那兀颜光又是何人?”
“你……你……你……”
寇镇远不善言辞,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回击,指着城头的萧挞不也,气的说不出话来。
“哼,看来你也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将无情了,来人……”
萧挞不也结果身后亲兵队长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城下的寇镇远,便见一连五支箭矢连成一线如闪电般飞速的朝寇镇远蹿了过去。
“你敢!”
寇镇远没想到萧挞不也竟然一言不合就放冷箭,忙挥舞手中大刀阻挡,可是杨峥的五星连珠箭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挡的住的?
寇镇远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动作依旧慢了几分,在打开了前面几支箭矢后,终于还是被最后一支箭钻入了肩头。
“杀!”
萧挞不也丢下手头弓箭,面色森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只听得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饶州城城门洞开,一队人马从城中杀出,直奔寇镇远而去。
寇镇远面色大变,他此时反抗,就坐实了谋逆之罪,可是不反抗,有死而已,让他进退两男。
寇镇远想了想,喊了一声“撤”,当先调转马头,拍马就走。
他不想跟对方起争执,一旦真的有了杀伤,那就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决不能让谋逆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赶紧跑了再说,到时候再传信兀元帅,等兀元帅吩咐,大不了,到时候真反了就是,反正如今大辽精锐尽在兀元帅掌控。
寇镇远撒丫子的跑,其麾下兵马见主将都跑了,哪里还有战心,也跟着跑了。
城中杀出的兵马是萧挞不也早就安排好的丰州城兵马,萧挞不也早就给他们下了死令,明他们定要将对方剿灭。所以此时在队率的带领下,玩命的追赶寇镇远,一时间哀鸿遍野,倒下一大片。
那些被追杀的辽军,为了活命,不得不返身抵抗,这一下,双方杀的兴起,杀了个天昏地暗,死伤无数。
等到萧挞不也鸣金收兵,城外已经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
不过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丰州兵马留下的,反倒是寇镇远所率的皮室军,虽退不乱。别看丰州兵马杀的起劲,可是真正能杀死的皮室军并不多,反倒被皮室军杀伤了不少。
亲兵队长看着城下躺倒的全是辽人,心里对杨峥满是佩服,暗暗的给杨峥点了个赞的同时,也更加对杨峥的手段不寒而栗。
杨峥命人清点了残兵,命亲兵队长主持城中大局,他则一个人快马出城,直奔大都而去。
……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
萧扎里心里烦闷,他都有些腻歪萧挞不也了,一见到他准没好事。
“又怎么了?”萧扎里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大哥,寇镇远兵临饶州城,让我开城投降,我自是不能答应,所以与其大战一场,可是哥哥你也知道,寇镇远带的都是皮室军,是我大辽精锐,而且兵马远超于我,愚弟不才,侥幸将其击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哥麾下的兵马,如今也损失惨重,所剩无几。如今……”
“什么?”萧扎里杀了萧挞不也的心都有,我把兵马交给你,你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给我霍霍完了?
完蛋玩意,没你这么败家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
“大哥,非是小弟无能啊,皮室军的实力,你也是清楚的,小弟能够取胜,已是拼尽全力了。”
萧扎里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全怪萧挞不也,只是……萧扎里觉得自己心口堵的慌。
“好了,目前还有多少人马?”
“目前,三城人马加起来,只有,只有不足八百……”
“什么?”萧扎里感觉自己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激了起来。
“大哥,叔父那里……”
“叔父已经入宫去觐见陛下了。”
“哦,那大哥,你也赶紧入宫,将这事报给陛下吧,不然只靠这八百人马,愚弟怕是难以抵挡寇镇远的大军啊。”
萧扎里瞪了萧挞不也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有脸说?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现在大都皇城里还有些守卫兵马,看看能不能让陛下给支援一下了。
“行了,你把城守好了,我这就再去宫里。”
“大哥,我等你的好消息。”萧挞不也嘿嘿一笑。
这一次,萧挞不也没走,而是在宫门口等待萧扎里从宫里出来。
直到日头西落,月上梢头,萧扎里跟在一个老者身后半步,一起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那老者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看起来颇有几分威势。
萧挞不也一琢磨,知道这人应该便是大辽枢密使萧奉先。
“叔父、大哥。”萧挞不也迎了上去。
萧奉先冷着脸,嗯了一声,“回去再说。”
等回到萧奉先府上,萧扎里和萧挞不也跟着来到书房。
“老二,我听老大说,你把饶州、丰州、永州三城的兵马都败光了?你是怎么回事?”
“叔父,这不能怪我啊,那天山勇麾下兵马哗变,抵死顽抗,侄儿这才不得已派兵镇压,哪想到那些人也当真是拼了命,让侄儿损失惨重。这才不得已找大哥借了兵马,可是哪成想,那寇镇远竟然打上门来,想要夺取饶州,侄儿自然不能让他如意,侄儿凭着手中不足两千人马,抗住了寇镇远五千皮室军,还让其损伤惨重,至少折损过千人,侄儿已是不容易了。”
萧挞不也满脸委屈,可怜巴巴的诉说了心中的苦楚。
萧奉先听完,看了萧挞不也一眼,冷哼一声,“行了,算你这次做的不错。”
“那叔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虽然那寇镇远被侄儿杀的打败,可是其手中还有不少人马,依旧数倍于我,那寇镇远若是再来,只怕……”
萧奉先摆了摆手,示意萧挞不也稍安勿躁。
“这个先不急,我先个你们说说我去面见陛下的情况。”
“陛下怎么说?”萧挞不也忙追问一句。
“陛下对此表示震怒,但是此时十万皮室军尽在兀颜光掌握,陛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可是……那难道我们就人就如此放任兀颜光肆意妄为?”
萧奉先摆了摆手,“所以说你做的不错,要不是老大把你大败寇镇远的消息带入宫中,只怕陛下现在也不能下定决心。”
“那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已经派了快马出京,号召八方兵马,来大都勤王。所以不出几日,便会有各地勤王兵马到来,到那时候,各地勤王兵马齐聚,便不用再惧怕兀颜光了。”
萧挞不也面上做一副了然状,可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这些的究竟是太看的起各地的勤王兵马,还是没将兀颜光麾下十万皮室军放在眼里?
就凭他今日与寇镇远的一番战斗来看,皮室军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他之前和萧奉先说什么歼灭了近前皮室军,不过是吹牛罢了,实际杀死的皮室军不过百来人,而反观丰州军那边,死伤过半,伤亡惨重,皮室军的实力可见一斑。
“所以,老二,这饶州、丰州、永州的防务还得靠你了。”萧奉先拍了拍萧挞不也的肩膀,一脸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萧挞不也面露苦色,“叔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这就区区不足千人人马,又哪里能挡得住三千皮室军?”
“无妨,我已向陛下请示,从大都守御人马之中,分出三千来供你差遣。”
萧挞不也面露大喜,“如此,请叔父放心,侄儿定不负叔父所托,任那寇镇远奸猾似鬼,侄儿也定保三城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