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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生死感悟

    生死之事,万物皆平等!——华夏鼎世

    伏羲不是个能把心情展现出来的人,所以此刻那无声沉默,满脸哀愁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在伏羲的成长过程中,荆棘太多。

    尤其是燧人。

    燧人对伏羲的感觉很是别扭,因为知道伏羲很有可能不是亲生的。而且这个很有可能,在燧人的心里,基本就是百分之百。

    十月怀胎,只早不晚。

    伏羲生下得时间不对。

    燧人也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的妻子华胥,关于伏羲身世的问题,每一次华胥都是默不作声后的怀疑。

    是的,不仅是燧人怀疑,华胥也在怀疑。

    但华胥自己也知道,这伏羲就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点绝不会错。可在雷泽地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华胥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知道是太爱的缘故还是什么,燧人就算是再怎么怀疑,也是怀疑伏羲,而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华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太爱这的缘故,在华胥氏族经历了几次危险,威逼,迫害的时候,华胥的心还是在燧人这里。

    这时候的燧人,以及整个燧人氏,还是弱小的很。

    而随着伏羲的年纪增长,那与众不同,天赋异禀,少年老成的样子,使得燧人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于是这种别扭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了今时今日。

    伏羲是绝顶聪明的人,所以在远离燧人氏,一路艰辛的来到东海边上的时候,燧人父亲便不再叫了。

    女娲也不止一次,不同方法的劝伏羲,说燧人父亲是爱你的,他也有苦衷。

    但伏羲每次的回复都是统一的——我知道,但我有错吗?

    任何事情不怕谁有错,就怕谁都没错。

    燧人父亲没错,女娲没错,伏羲没错,至于母亲华胥......

    女娲每次想到这里都很头疼,因为这三位跟自己最亲的人,在谈论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好像瞒着自己什么。

    有巢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以和为贵的宗旨从很久以前,在未出世的时候便有了。

    神农知道的比有巢和燧人都多,因为自己的父亲告诉了自己很多的事情,让神农知道自己不光有那么多厉害的祖宗,还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弟弟。

    而如今神农也是有妻有子的人,所以试想如果是自己孩子的身世有问题,那么自己肯定也是别扭的。

    每个人都在理解对方,每个人都在找办法来让所有人的都满意。

    三位天尊也是第一次看到伏羲这种落寞的样子,这也让伏羲从内心里那神仙的样子便为了凡人的样子。

    但三位天尊对伏羲的尊敬,丝毫不曾减弱!

    伏羲是个自己能吃掉情绪的人,所以在说完自己那黑白骏马之后,便一直的在调整情绪。

    而现在,情绪基本调整完了。

    于是伏羲说道:“那些东西,应该差不多了吧。”

    众人的思绪也跟着回来了。

    神农跑到湖边,把浸泡在湖水里的竹子先拿了出来,使劲的甩了甩,发现确实比之前的要强韧多了。

    伏羲让女娲也去湖边,把那些树皮和软树茎也拿过来,说要叫大家一些东西。

    有巢的屋,燧人的火,神农的药,就差伏羲的什么了。

    所以在听到伏羲说要教技能的时候,众人的情绪都特别的高。

    不一会,被水浸过的竹子,被水浸过的树皮,被水浸过的软树茎,都一一的摆在了伏羲的面前。

    伏羲拿过被水浸过的竹子,使劲的掰了掰,发现韧性还可以,就开始盯着神农看。

    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神农,神农自己更不知道。

    半响后,伏羲说道:“咱们是亲人?”

    伏羲没有说明对谁说的,但是看着神农说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伏羲是对神农说的。

    神农也不知怎么的,就接了伏羲的话:“啊,是啊!”

    碰,伏羲的小竹子打在了神农的头上。

    神农吃痛,赶紧跑到了女娲的身边,满脸通红的喊道:“伏羲,你是变态啊,我又没惹你......”

    女娲也不知道为什么表哥伏羲要这么做,但也是怕冲突,所以就把神农保护了起来,疑问的看着伏羲。

    伏羲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叫我爷爷吗?爷爷打孙子还需要理由?”

    神农瞪了伏羲一眼,然后悄悄的对女娲说:“奶奶,伏羲爷爷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啊,要不然,我告诉他?”

    女娲也瞪了神农一眼,也是悄悄的对神农说:“这个事情现在说明白,不知会发生什么,找个机会吧。”

    神农有些着急了:“那现在怎么办?爷爷要揍我啊!”

    女娲一转身到了神农的身后,带着威胁的口吻说:“现在你就先挨着揍,其他的以后再说,要是你敢今天说出来,别说你,我都饶不了你那个爹!”

    说罢,手一推,神农就一路小跑的蹦跶到了伏羲的面前。

    伏羲自己都笑了......

    笑完之后,伏羲就对着众人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调解一下气氛,现在开始,我要讲课啦!”

    神农气的都要冒泡了,感情我就是那调和剂啊......

    伏羲招手,神农最终还是来到火堆边,但也是离着伏羲有段距离,怕再挨无名之打。

    众人也都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也都继续听着伏羲的讲解。

    伏羲便拨弄着软树茎,便望着湖水说道:“这湖,太小了,装不下我,但能装的下仙人。”

    众人里只有女娲去过东海,所以对于见过海的女娲来说,确实这个湖太小了。

    但有巢不同意。

    西边太缺水了,所以水对于有巢来说,就是神圣的东西。眼前的这个湖泊可能在伏羲眼里是小,但对于自己来说,这里就是真个周山区域的净土所在。

    于是有巢说道:“伏羲,你这又是打神农的,又是湖泊太小,仙人什么的,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是一只黑白骏马,就把你的内心给攻破了吧!要真是这样,那你就不配做我有巢的后代......”

    后代二字,说的斩钉截铁!

    伏羲当然知道有巢不是在批评自己,所以当听到后代二字的时候,伏羲便重重的朝着有巢点了点头,用自己那世上最坚毅的眼神告诉有巢,我愿认你做亲人!

    燧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女娲更是兴奋,唯独神农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挨揍而感到愤愤不平......

    伏羲吧树皮用石头捣碎,捣的稀碎稀碎的,涂抹在好几条软树茎上面。然后使劲的用手扭这些涂抹了碎树皮的软树茎,让它们从几条变成一条。

    自己扭了一会,又交给神农扭。

    本来神农是不想的,但怕继续挨揍,也就扭了。

    伏羲开始继续同样的方式来做第二条合成的软树茎,而且还边做边说道:“神农,你要好好的学,南边河湖甚多,你要是学会了这个,对于粮食准备来讲,那肯定是有益无害的。”

    神农不敢不回伏羲的话:“对,您说的太对了,这南边,确实河湖甚多的......”

    噗嗤,女娲笑出了声。

    众人也都乐了。

    伏羲却没有乐,而是看着神农,叹了一口气。

    神农当然是不敢问的,女娲也觉得自己是表哥伏羲和神农诸多疑问事情的当事人,所以也就不方便问。

    有巢和燧人都在沉默着,尽量保持着现有的状态。

    可三位天尊却不管,也不想管到底伏羲,女娲,和神农之间发生了什么。

    三位天尊想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

    于是三位天尊相互看了看,最后由道德天尊问:“伏羲兄,为什么要特别嘱咐神农兄学会这些呢?”

    伏羲叫兄,神农也叫兄。

    这样的两种平级般的称呼不仅没有让众人感到反感,反而赞叹道德天尊会做人,用一个称呼就把刚才还差点公布于众的,不方便现在说的事情给解决了。

    所以众人谁都没有指出来伏羲和神农二人辈分有别。

    伏羲想了想,有点自己都还在思索的表情说道:“我之前看那个鼎的时候便觉得它不像现世之物,所以便得出了恐怕有远古人的结论。不过现在想想,我或许知道那个鼎的材质是什么了。”

    这算是伏羲没有回答道德天尊的问题。

    没有人接着伏羲的话说,因为都知道伏羲这时候一定是在思考,在思考有用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最后也会像众人讲明白的!

    果不其然,伏羲接着便说道:“如果这种材质真的是青铜的话,那么东夷族这次,要完了......”

    说完,自己叹了一口气。

    没有回答道德天尊的问题,又琢磨鼎的材质,而后又说那是青铜,最后还说东夷族要完了。

    本来就一个问题,现在变成了四个问题。

    众人越来越迷茫了,神农也在这迷茫的状态下,搓扭着伏羲交给的任务。

    伏羲让众人等他一下,想要琢磨一些事情,然后便走到湖边,慢慢的走了进去,不一会便浮了上来,就这么漂在水面上。其他人一看这个样子,也就都无所谓的和神农一样,开始搓扭着剩余的软树茎。

    这些软树茎看起来都很软弱的,但真要搓扭起来,还真是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不管你用多大的劲,只要吃搓扭,就别想弄断它。而且随着搓扭的时间越长,这合成的软树茎就越强韧。

    最后,在众人都把该合成的软树茎都合成的差不多的时候,伏羲从湖泊里回来了。

    伏羲一看,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们,好生厉害......”

    众人都在笑,然后一起走到湖边去洗手。

    扑通,一条鱼从水中飞奔而上,然后又是一声扑通,落入了水中。

    有鱼,果然有鱼......

    众人兴奋异常,肚子虽饿但好像充满了能量。

    伏羲拿起一根竹子,又拿起一个合成后的软树茎,然后把软树茎的一端使劲的固定在了竹子的一端,又从手里拿出一只鱼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虽然都觉得伏羲这么做很残忍,但更想知道的是,这条鱼是从哪里来的?一路上众人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完全在一起,但伏羲不曾单独行事过,所以这条鱼......

    不对,伏羲刚才一个人在湖面上漂浮过,难道是那个时候......

    伏羲自己解释道:“本来想把其中一根竹子磨尖了,先弄一只鱼上来做诱饵的,不过就刚才我在漂浮的时候,这鱼自己跑到我的手上,我也就顺势的利用了一下了,谢谢你,小鱼儿!”

    说罢,朝着被自己摔死的鱼,鞠了一躬。

    一听到竹子磨尖,弄一只鱼,燧人就尴尬了起来。

    而三位天尊,就想到了师傅盘古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说想揍燧人的话了。

    燧人没有看到三位天尊的似笑非笑,但伏羲看到了。

    伏羲问道:“三位天尊,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三位天尊笑着说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让伏羲快点去搞鱼,要不就真的饿死了。

    伏羲拿着自己的做好的,自称为鱼竿的东西走到了湖边,随手把那条已被摔死的鱼的身上,扣下来一小块肉,然后又把鱼的骨头弄着出来掰弯,继而绑在了合成软树茎的另一端,把鱼肉挂在了弯曲的鱼骨上面。

    伏羲这一波极度专业的操作之后,燧人感叹的说道:“果然比那个插鱼的老头要厉害,伏羲你真厉害......”

    伏羲被燧人给说楞了,不知道燧人为何如此激动。

    就差一点,三位天尊就要忍不住要笑场了。

    还好,女娲的一声饿,让伏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伏羲走到湖边,随手一丢,手拿着竹竿,另一边则进入到了湖里。

    伏羲没有坐下,就这么等。

    过了也没多久,伏羲突然就这么一拉,鱼竿的另一边随着竹竿的回拉,便从湖水里飞回到路面上。

    而且这刚才还在水里,上面仅仅勾着一块鱼肉的鱼骨,已经赫然勾着一条鱼。

    众人都惊了,谁都没想到原来搞鱼这么容易。

    于是所有人,包括才刚刚好转的灵宝天尊,都开始学着伏羲,捆绑竹竿。

    有巢还好,老人了,手慢一点。而燧人看着三位天尊的笑,好像反应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拼命地捆绑竹竿。

    但左捆绑,右捆绑,到最后也没弄好。

    燧人的面子彻底的挂不住了,于是恶狠狠的说道:“术业有专攻,我去生火,咱们一会,烤鱼吃。”

    说完就转身回到火堆旁,继续拨弄着火堆里的火。

    伏羲也就是笑了笑,然后把刚弄上来的鱼,同样摔死,把鱼骨取出,绑在了新的鱼竿上,然后挂上鱼肉,再次的丢进了湖里。

    反反复复几次,可用的鱼竿越来越多了,鱼也越来越多了。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待到正午时,阳光开始了发威,好想要把这世上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混沌之烟给射死一样,散发着让人难受的闷热。

    伏羲把钓上来的十几条鱼交给燧人,然后便去湖边洗手去。

    其他人也都回到了火堆的旁边,开始着手烤鱼。

    燧人把这些还活着的鱼,用细竹子插进了它们的嘴里,然后穿过身体,最后放在有巢做好的木架子上,火烤它们。

    不一会,一阵飘香便散发出来了。

    女娲本来想赶紧叫伏羲过来,别错过了这阵阵的香味。但仔细一看,伏羲却蹲在了湖边,不动了。

    女娲一路小跑的跑到伏羲身边,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很多鱼儿在湖边,注视着伏羲,一动不动。

    众人感觉有什么情况发生,所以都跑到了湖边。

    可是鱼群,还是不走。不仅如此,嘴巴还在不停的动着,吐着泡泡。

    燧人此时说了一句话:“把它们都弄上来,咱们这些日子就都有的吃了。”

    伏羲摇了摇头说道:“它们在骂咱们呢!”

    骂咱们?

    有巢由于长期和动物打交道,所以便说道:“我不知道这些鱼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它们恨咱们。”

    众人想想也是,此刻自己在火堆上烤着的那些鱼儿,可能就是它们其中某条鱼的丈夫,妻子,和孩子。

    哎,众人也是没办法,谁叫人不吃东西就会死掉呢?

    伏羲吹了一声口哨,随后那些鱼便接二连三的沉入至湖水里面了。

    众人不解,伏羲也不说,所以三三两两的,就都回到了火堆旁。

    没有人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还是伏羲说道:“人其实和鱼一样,都是生命,鱼被人吃,最终人也被鱼吃,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也称之为生死。”

    是啊,人死后,就会被这世间万物给分解的啊。

    伏羲招呼众人开始吃烤鱼,众人也就不再含糊了。

    嗯......

    好吃,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的。

    这一吃,便吃到了下午。

    看着已经不是那么闷热的天,众人有了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夕阳映在湖面上,鱼儿也欢快的蹦出水面,享受着阳光带来的美好。

    女娲看着湖面的场景,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说说看,这些快乐的鱼儿,有没有刚才怒视着咱们的那些鱼在呢?”

    伏羲说道:“在,而且都在!”

    众人不解,不知伏羲是什么意思。

    伏羲解释道:“因为鱼儿也知道,人死后,肯定也有被它们吃掉,万物皆是平等,它们也会理解咱们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