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轻咳一声:“哪个再装没看见信不信我联手另一边揍你啊?”
“啊,卫小官人,过年好过年好。”魔教那伙人穿着黑袍,一个个打扮的似乎要去抢劫,一起拱手道,“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千里迢迢为小官人送上好礼。”
“啊,有礼,有礼。”卫央奇怪道,“过年你们都不休息?辛苦辛苦,”而后道,“听说你们经常给什么人送礼,不是礼物里装火药就是吃的里面放剧毒,你们是不是给我也送这样的礼物?这个我可不收啊。”
魔教众人齐声道:“咱们决不敢有这样的龌龊举动。”带头之人道,“小人是神教香主,小官人管叫史某便是,鄙教东方教主在西域一行,只觉大慰平生,命小人带着美酒,华服,还有金银十二担,恭祝小官人青春常在。”
嵩山一行人抢上前来,均拱手叫道:“小人是嵩山派乐师傅的弟子,奉掌门师伯派遣,昼夜兼程自河南送薄礼来此,祝贺北庭侯威震天下。”
这下麻烦了。
卫央背着手说道:“东方教主一番好意自然是要领的。只不过,你们送了礼,我也收了礼物,你们去华山派闹事的时候,我要怎么管?”
史香主神色一收,知道瞒不过此人的眼睛。
他讪笑说道:“小人只是个送礼的人,那些大事儿可就不懂了。”
嵩山派那弟子抢上前怒声说道:“咱们感谢北庭侯的盛情,不过,这些魔崽子不来最好,倘若真敢来,咱们的宝剑也不是哄小孩耍的,拔剑便杀也就是了,何况泰山派诸位师叔,恒山派两位师叔,衡山派莫大师伯,鄙派掌门师伯都到了陕西,他们真敢来,咱们也正好算一算这些年的深仇大恨。”
“这孩子说话真好听,把我给绕进去了都要。”卫央道,“你师父回去了?暗伤都好了?”
那弟子心里一凛知道这是在警告他,连他师父都在这人手里吃了一点亏何况他一个二代的弟子。
当时神色肃然说,乐厚已经全然无大碍:“只是时常会念及北庭侯的威风,特意叫弟子们不可造次。”
我都混成嵩山派二代弟子自称弟子的地位了?
卫央摸摸自己的脸,他总是把自己当成令狐冲那小子一代人呢。
“不瞒北庭侯,弟子们此来是为细盐的事情,也有一件事要向北庭侯解释一下,”那弟子说道,“早在几个月前嵩山几个弟子在西安府与商队的人起了点冲突,掌门师伯已经严厉处罚过那几个不成器的,若是还有什么得罪之处,掌门师伯年后愿意到西陲来赔罪,鄙派弟子一应作为,掌门师伯愿一力承担。”
“我信,左冷禅这个人魄力是很强大的,不过商队也没有什么损失,此事也就不必再提了。”卫央道,“史香主,东方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么?”
史香主果然开怀笑道:“东方教主曾说过,小官人聪明智慧,定想到了小人还有要事要说。”他从怀里小心取出一封书信,大声道,“神教几位长老,原也是东方教主不愿放走的,他们之间既有一些恩怨,也有诸多交情,神教也不想失去几位长老。然几位长老既有心退隐江湖,又得以安度晚年,咱们神教弟子羡慕得很,东方教主也说艳羡至极,这里还有东方教主亲笔写出的书信,神教即日起便与诸位长老绝无瓜葛了,任他们天高鸟飞,放他们鱼游深海,往日恩怨情仇今天一笔勾销再无瓜葛。”
东方教主是个聪明人啊。
卫央不接那封信,让开路笑道:“来的都是客,大过年的须吃些水酒。我还有军务,诸位可自往我家而去,这一封书信也当当面交给几位大爷,想必史香主也与几位有一些交情,你们也一叙别情,请。”
两伙人齐声承诺:“咱们绝不敢在西陲撒野,出了嘉峪关,一切江湖恩怨全数放在一旁,军令绝不敢有违反。”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这帮人也明白这位小官人的规矩。
那史香主笑道:“小人也算是宋长老救过命的小人物,正当拜别这位急流勇退的前辈。”
一时两边分开,两伙人抬着礼物进了巷子去。
卫央大摇大摆直奔卫所,马试千户已经送到卫所监牢关押着了。
卫所值守的军卒见他大年初一竟过来探望,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了。
难道是卫所有什么地方没做对吗?
“你们忙你们的,我去看望那位老朋友。”卫央问,“最近怎么没有声音了?前年他不是还在喊着要见我?难道投降了?”
军卒们这才明白他来意为何,都放心的大笑道:“他哪里肯投降,如今还在负隅顽抗,咱们隔三差五也会去问一下,这厮除了大吃大喝再不说任何的话,若不是王府有令不可用刑罚,咱们早就大开这厮嘴巴了。”
卫央摸出几块碎银塞过去,那几人连忙感谢。
“对付这种人,一般的法子可不行,你们自忙吧,我去看看他。”卫央道,他这次来的确是打着放姓马的离开的主意。
军卒们不懂,但知道这位若是下令,全西陲都得听他的,自也不会有何看法。
卫央一路直入卫所的大牢,说是大牢实际上已经算牢城营,里头关押着数十个被抓获的敌人,有的是探子有的是战场上的俘虏,不愿意投降的都关押在里面,偶尔也会放出去几个人,到目前依旧还有数十人整日戴着镣铐被审讯。
三丈高一丈宽组足三里方圆的牢城营,外头是一个百总看守。
卫央示意吃酒的军卒们不必起身,只让人打开城门走进去。
里头卫生打扫的很干净,这是拿到过两次卫生标兵红旗的小单位。
城内太阳底下坐着十数个穿戴整齐打扮干净的罪犯,见卫央进来,他们也只是冷淡的瞧了两眼。
这里关押的不是敌人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下场。
更没有人不知道北庭侯的手段,所以哀求是没用的反抗更是下场惨烈。
马试千户在城墙脚下抱着被子在发呆,手边放着一壶白酒。
“姓卫的来了,好像是奔着你来的。”身边蹭酒喝的鞑靼俘虏低声道。
马试千户先是稍微愣了一下。
牢城营数年的岁月,已经让他忘却了许多往事。
“哦,是他。”他迟缓得仔细看了很久,卫央走进了他才认出来,遂打了个呵欠,靠着城墙眯着眼睛,仿佛已经完全没有活力的老绵羊,揣手笑呵呵看着,等卫央走近些,他才意思意思的拱下手说道,“听说你封侯了,可喜可贺呐。”
卫央一笑道:“你这不是真心话,我姑且当你在以一个失败者的心态阴阳怪气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马试千户稍稍愣了下。
因为他看到卫央转身背手往外面走去,难道他想把他送出去? 14274/83074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