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不明白。
他自然知道《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是肯定找不到了,《九阴真经》恐怕也早就失散了。
所以只这么一问啊。
这两人叹什么气?
“孩子,记着一句话,但凡那些名门正派,传承百年以上者,无一不是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和神教其实一样鸡鸣狗盗的家伙。”叶大娘摸摸卫央的脑门,告诫道,“我不知这个武功不怎么样的西门吹雪到底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但他既知道这些,也该知道,武当少林,之下的昆仑峨眉,那都是在每一次浩劫之中收藏这些江湖绝学,加深其本门底蕴的腌臜下作的小人。”
难道这门神功传入少林武当了吗?
“天下第一等武功秘籍,一半藏于皇宫大内,一成流落江湖,四成归于所谓名门正派。你一定要记住,”叶大娘再次告诫道,“这些个名门正派的话,是万万信不得的。他们能舌灿莲花,但转眼便可随意找借口,把你看做‘妖魔鬼怪’,大凡‘顺之者昌而逆之者亡’的活,可都是那些名门正派做的,你可以瞧不上神教,但决不可瞧得起正派。他们的话须慎之又慎再三琢磨。”
这话从何说起啊?
“罢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你诚心要学剑法吗?”宋长老不愿多提这些话,但又夹杂着私货说道,“这些个秘籍,被这些个名门正派拿去,修改的似是而非,每一代高手,总比前一代弱了几分。好比这青城派松风剑法,余沧海的师父所创造,实则还不是从古时剑法中所衍化,威力减弱了七成,这一点,青城派这样的后起之秀,是比不上五岳剑派这样的从全真派分化而来的道门的正宗的。你若要学剑法,我们教你五岳剑派的便是,不必学那三流的剑法。”
卫央点头道:“那我学好了基本剑法,内功有一些底子,再学也不迟。”
叶大娘笑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江湖上的剑法,最顶级的嘛,也只有两类,一类是以武当派为首的气、剑双修,一类便是以华山派为首的,至今还在争议的气、剑之争。你若学以内功为基础的剑法,自然是如今的江湖剑法正道,但吃的苦恐怕也要多。”
卫央倒是坚持认为,内功与剑法均不可少密不可分。
“我不知,学着看,急什么。”卫央蹲下去烧火着,一边岔开话题不再问江湖上的旧事,忽然心里想起一个或许这两人不喜欢的话题,即日月神教的内讧。
卫央问,任我行为什么扶持东方不败。
“权当是闲聊。”宋长老神色一变,警惕地向门外看了看,回头道,“你这孩子年纪虽然小,心意却多的厉害,那么依你之见,这又是为何?”
他自己也清楚。
只是不愿说明。
卫央直说道:“只怕任先生对你们这些老部下有想法了,要依我之见,你们这些老下属,在他争夺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过程中,大多都立下汗马之功吧?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扶持东方不败对付你们,那也是所谓帝王之术了。只不过,这招很不高明。”
那两人再不说话,显然很清楚他们的处境。
任我行既用他们,也防备着他们。
“只怕,任先生自负过头了点,尾大不掉的事情那可是不少发生过的。”卫央有意刺激道。
宋长老低头无语,叶大娘径直去和面。
大概是这番话刺激到宋长老了吧,晌午的时候,贾布匆匆回来,宋长老又起了杀心,他待要趁着送饭的机会上楼去下手,只听门外有人喊两声,闯入两个人来。
“贾兄弟!”
“杨兄弟!”
那两人同声叫道,竟都有西北口音。
“鲍大楚?”叶大娘正在屋檐下看着卫央一招一式练剑,只见门外冲进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背负单刀,一双手缩在袖子里,看着低眉垂眼,却被叶大娘一眼认出来。
卫央瞥了那两人一眼。
鲍大楚?似乎有一点印象。
“这么说,日月神教要把我们家当成秘密联络点?”卫央低声道。
叶大娘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但点点头认可了卫央的判断。
她早在贾布给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还意识到贾布很可能要利用卫央通过和马百户拉上关系实现什么阴谋呢。
“继续练。”宋长老不得不返回,面色很不好,目光阴冷瞥了那两人一眼,
卫央淡然道:“他们管他们的,我们管我们的……”
“你不懂。”宋长老沉声说道,“那男的,名叫鲍大楚,刀法十分了得,且有绝招‘蓝砂手’,乃是出了名的歹毒手法,如今被东方狗贼提升为神教的香主,负责江南一带的事情。那女的,名叫桑三娘,前后嫁了三个男人,全被她克死,由此丧心病狂,杀人如麻,乃是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但你莫可小觑,这女人有一手丧门钉十分歹毒。”
叶大娘紧接着提醒道:“往后与他们打交道可要长十个心眼!”
哦?
卫央不由道:“出动了这样的高手,东方不败到底想在哈密干什么?”
宋长老微微沉吟,摇摇头打消了出手杀死那几人的主意。
贾布没什么了不起,杨莲亭更是个废物。
但加上鲍大楚与桑三娘,他与叶大娘恐怕也无法做到一击必杀!
“你们这几日在这里小心待着,我去一趟嘉峪关,若所料不错,东方狗贼必定在那里。”宋长老目光凶厉。
卫央忙劝道:“何不暂避锋芒?”
“傻小子,你恐怕不知,这些人到了,忠顺王怕也危险了。”宋长老盯着卫央的双眼道,“他们本就为谋逆而来的,神教的教主之位他们想要,朝廷里的事务,他们也插手的很多,若这些狗贼到了,只怕必定与察合台勾结,与鞑子联手,你记住,咱们中原的江山,哪怕再不好,那也是咱们的祖业,决不许异族来欺辱,我与你叶大娘虽然是神教的门徒,可到底也还是中原之人,若这些狗贼打的主意是狼烟四起,我们也该出一份力,决不可任凭鞑子再染中原膻骚,懂吗?”
卫央正要说话,门外又奔来十多个汉子,与那鲍大楚一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顺着楼梯上木楼了。
不片刻,又有一拨人来。
却是大张旗鼓登门的。
“哟,都在?”来人往门外一站,先向院子里看两眼,开口便笑道。
正是马百户。
卫央眉心一跳,今天开始这小小的院子里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