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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秦昭亲自将衙役送出门时, 围在门前的人已经散了个干净,景黎正在清扫门前的鞭炮碎屑。

    秦昭也去墙角拿了个笤帚过来,帮他一起扫。

    “陈彦安呢?”秦昭问。

    景黎道:“他去府衙看排名了,这一早上鸡飞狗跳的, 他自己考没考上还不知道呢。”

    秦昭应了一声, 又问:“他没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

    “……没事。”

    看来那小子还是懂得审时度势。

    娃娃亲的事在秦昭面前说说就罢, 要真敢去景黎面前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景黎直起身, 问:“你都不问我怎么打发那些媒人的?”

    秦昭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景黎提起才想起来, 问:“你怎么做的?”

    “我对媒人说,我夫君与我情投意合, 容不得他人。进我家门只能当妾当侍,伏低做小地伺候我。”景黎朝他眨了眨眼, 语气颇为得意, “然后他们就都跑了。”

    能找媒人来说亲的大多都是大家闺秀,再不济容貌上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谁都不会愿意被压在一位双儿之下,当个妾侍。

    秦昭失笑:“你也不怕人家说你闲话。”

    “说去呗,本来就是实话。”景黎道,“我就是小气,看不惯谁打你主意。”

    秦昭扫完最后那点碎屑,将景黎手中的笤帚接过来, 偏头在景黎侧脸亲了亲:“知道了,夫人。”

    此次院试共录取四十人,陈彦安运气不错,正好考到了三十六名。不过贺知行和他的同窗运气就没这么好, 双双落榜,只能再等上一年。

    他们心里早有准备,并无失落。

    此番毕竟复习时间短,来参加院试也只是想先适应环境,没有抱太大希望,考不中也无妨。

    至于陈彦安,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小鱼崽保佑,当天就给崽子买了一大堆玩具衣物,甚至还托人做了个可以摇晃的婴儿床。

    “这是还愿。”陈彦安望着在婴儿床里睡得正熟的小崽子,压低声音认真道,“而且我还许了别的愿望,我对他好点,他说不定能帮我实现。不对,是一定得帮我实现。”

    他不用说景黎都知道是什么心愿。

    这货暗恋了阿易一年多的时间,就等着考中秀才回去求亲。

    不过就他这模样,景黎很怀疑他能不能开得了这个口。

    “记得先回去说服你娘。”陈彦安临走前,景黎还是没忍住,嘱咐道。

    陈彦安他娘性子强势,会不会同意陈彦安娶个双儿还两说。

    景黎真怕阿易到时跟了他再被欺负。

    “我知道,这不就准备回去和她说么?”陈彦安道,“放心,不会让阿易被欺负。”

    景黎稍有些惊讶。

    他刚认识这小胖子的时候,这人还是个冲动任性的性子,没想到这一年过去,已经成熟许多。

    ……嗯,也瘦了许多。

    陈彦安像是看出景黎在想什么,嘿嘿一笑:“我可是咱们村第二个秀才,对我有点信心。”

    秦昭:“第三个。”

    “……”陈彦安妥协,“行,我第三,那也不错,咱们整个县都没有几个秀才呢。”

    回镇上的船缓缓靠岸,船夫帮着陈彦安把行李搬上去,陈彦安问:“秦大哥,你们当真不回村里?”

    秦昭摇头:“我在府城准备明年乡试。”

    “不止乡试吧。”陈彦安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故作哀愁道,“唉,我得趁现在好好献殷勤,否则等再过个两年,秦大哥成了新科状元郎,那就再也高攀不上了。”

    秦昭轻笑:“快上船吧你。”

    送走了陈彦安,秦昭抱着孩子,牵着夫郎上了回内城的马车。

    刚上马车,小鱼崽就迫不及待挥舞手臂,让秦昭帮他掀开车帘。

    他今天穿的是陈彦安送他的小衣裳,柔软的淡红色上衣在领口处用金丝线绣着两条小鱼,活灵活现,有几分他原型的模样。

    小崽子趴在车窗上看外头,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咯咯笑起来,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自从习惯自己会发出声音后,这小崽子就没一刻安静过。

    小鱼崽生得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引得不少过路人往车里看。

    如果从小鱼崽破卵那日开始计算,他现在才三个月大,可他明显长得比同龄人快一些,也更活泼。

    别家三个月大的孩子还只能动动脑袋,动动手指,这小家伙已经可以自如挥动手臂,短暂的坐起来以及在爹爹帮助下翻身了。

    不过仍然不如当鱼的时候灵活。

    要知道,这小崽子当鱼时,蹦蹦跳跳完全不成问题,已经可以一己之力从卧房跳去书房。反观现在,连路都不能走,只能时时刻刻让两位爹爹抱着。

    但小鱼崽似乎更喜欢做人时的感觉。

    刚开始变人那几天景黎还很新鲜,后来就开始嫌弃这小混蛋老是缠着他们,没时间独处。秦昭便哄着小鱼崽变回鱼,夜里回鱼缸里睡。

    可这小崽子偏不听,好几次半夜跳上床变回人形,二人怎么哄都没用,只能认命。

    “他就是喜欢你抱着。”景黎捏了捏崽子的小胖手,嘟囔道。

    “我觉得不是。”

    秦昭搂紧那温软的身体,温声道:“他只是想与我们一样。”

    因为爹爹们都是人形,他才想更快变成人。

    又过了几日,八月十四,出城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家门前。

    景黎给睡得迷迷糊糊的鱼崽系上衣服盘扣,有些紧张问:“我和鱼崽真的要去吗?”

    “我得去三日,你舍得三日不见我?”秦昭已经穿戴整齐,见景黎还披散着头发,将人拉到梳妆台前,“而且那可是温泉山庄,你不想去玩玩吗?”

    景黎“唔”了一声:“想倒是想……”

    可这次是知府组的局,去的人也都是府城里有名望的文人,景黎还从来没见过那种场面……有点怯场。

    “别担心,有我在呢。”秦昭帮他挽好头发,在发间插了支雕刻成鱼形木制发簪,温声道,“我家夫郎这么好看,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当一个时辰后,景黎和秦昭乘马车到了山里,远远看见那温泉山庄前头停了数辆马车,还有衙役守在门前时,依旧不可避免地腿软了。

    秦昭抱着崽正要下车,景黎拉住他:“万一我说错话……”

    “不会。”秦昭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实在害怕,那就把我牵紧一点。”

    这温泉山庄在府城外的一座深山里,此处四面环山,已经彻底看不见府城的影子。

    山庄门前有人迎候,秦昭出示了请帖,那人仔细查看后,朝秦昭行了一礼:“原来是小三元老爷,恭候您多时了。”

    秦昭还礼。

    “鄙人姓刘,是这温泉山庄的管家,您有事吩咐一声就成。”刘管家亲自领着秦昭进去,笑道,“想不到秦先生年纪轻轻,已有了妻儿,恐怕伤了不少芳心啊。”

    秦昭如今在城里名气甚大,不仅因为他的小三元名头,还因为那张脸。

    原先认识秦昭的人不多,可那日得了小三元之后,不少人去他家门前凑热闹,都瞧见了他的样子。才气好也就罢了,还偏偏长得这么好看,一传十十传百,名气就这么传出去了。

    秦昭握紧了景黎的手,平静道:“管家说笑了。”

    态度显而易见。

    刘管家审时度势地闭了嘴。

    温泉山庄依山而建,刘管家领着他们一路沿着石板路往上,穿过一条竹林小径,眼前方才豁然开朗。

    这是修在半山腰的一处院落,院子里有几个露天汤池,站在院前眺望,能看见远处云烟缥缈的山谷。

    “这院子僻静,这三日您就住在这里。”刘管家道,“所有生活所需已经在屋子里备好,院子附近都有下人,要是有什么短缺,您喊一声就成。”

    秦昭:“多谢。”

    刘管家又道:“今晚知府大人在厅中设宴,一会儿会有人来唤您,您别误了时辰。”

    秦昭点头应下。

    刘管家离开,景黎才松开秦昭的手,抱着小崽子进了屋子。

    这院□□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卧房,另一间则是沐浴所用,里面同样有几个汤池。

    露天和室内,安排得非常妥帖。

    “这里也太好了吧。”

    秦昭走进卧房,便见那一大一小以同样的姿态仰躺在床上,景黎感叹道:“知府可真有钱,居然请我们来这么好的地方,还住这么好的屋子。”

    秦昭将带来的换洗衣物放进衣橱,淡声道:“都说江陵知府清正廉洁,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景黎望着头顶上方的横梁,眨了眨眼:“那是谁请我们来的?”

    秦昭不答。

    他偏头看向窗外,午后阳光正好,云破日出。

    秦昭轻轻笑了起来:“到晚上就知道了。”

    景黎很快发现这温泉山庄的乐趣。

    他们住的这院子十分清净,上来的那条路僻静,很少有人知晓。而此处再往上走一些就能到山顶,风光无限,又没外人在。

    别提有多好。

    景黎没急着泡温泉,拉着秦昭爬到山顶。二人坐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吹着秋日凉爽的山风,吃着秦昭让人拿来的酥点,不知不觉就耗去了小半日。

    远处夕阳落下,小鱼崽早就在秦昭怀里睡着了。

    景黎靠在秦昭肩头,偏头瞧他一眼,笑着道:“美人美景,可总觉得还差点东西。”

    秦昭:“差什么?”

    “美酒。”

    秦昭:“……”

    他可没忘去年这人喝完酒是个什么情形。

    秦昭笑意敛下,淡声道:“你想都别想。”

    “小气。”景黎哼了一声,拍了拍衣摆的灰尘站起来,“时辰差不多,我们该下山去了。”

    毕竟是知府大人设宴,他们总不能迟到。

    二人准备先回屋换身衣服,可他们刚回到院子,却见一名年轻侍从立在院前:“我家老爷想请秦先生单独一叙。”

    秦昭与景黎对视一眼,问:“你家老爷?”

    “是。”那侍从道,“我家老爷正在屋中,还请秦先生单独进去。”

    景黎皱了皱眉:“可知府大人不是——”

    “小鱼。”秦昭打断他,将怀中熟睡的崽子递过去,“无妨,我进去瞧瞧,你就在这里等我。”

    景黎莫名有些不悦,却只能点点头:“知道啦。”

    侍从侧身让开,秦昭步入院落。

    主屋的大门敞开着,一道人影背对他立在屋内,听见脚步声才转过头来。

    那不是知府。

    秦昭注视着对方那张脸,缓缓走进屋,转身合上房门:“我方才还在想,你会怎么来见我,没想到是这么个……张扬的法子。”

    “我家夫郎的确是粘人了些,你寻不到与我独处的机会,这也没办法。”

    秦昭轻声笑笑,道:“好久不见了,顾长洲。”

    扑通一声闷响,对方跪在秦昭身后,声音有些发颤:“属下……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