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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章 我比窦娥还冤啊

    范小刀体内真气流转,他已经察觉,马车内除了彭御史,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传来。

    他马上就断定,徐妙子正藏在这辆马车之中。

    范小刀鼻子,虽然比不得赵行,但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当日在夫子庙的胭脂铺,他曾买过这一款叫做桃花劫的胭脂。

    今日在桃花酒肆,他曾在徐妙子身上闻到过。

    马车缓缓在城内行驶,只挑僻静的街巷,左拐右弯,一路上竟没有遇到巡逻队伍的盘查,很显然,他们提前得知了守备军在城内的部署。

    贼人尚在车中,范小刀不敢贸然行事,生怕对方狗急跳墙,伤害到徐妙子。

    在一处僻静处,车夫道,“稍后会有官兵盘查,记住别乱喊乱叫,否则你们满门上下,一个也别想活!”

    彭御史颤声道,“不是说好,我把你们送出朱雀坊,你会放人吗?”

    车夫冷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觉得还是送到城外,更安全一些。”

    彭御史道,“如今满城封锁,若想出城,怕不是容易之事。”

    车夫道,“那是你的事。彭无妄,你要记住,你的命、你全家的命,都在我们手中,若是出了差池,谁也别想活。”

    彭御史闻言,吓得默然不语。

    范小刀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穿过秦淮坊,来到了西城门。

    门口有守备军拦截,车夫早已有所准备,送上了彭御史的名剌,道,“车内是彭御史,奉总督大人口谕,出门办事。”

    那人问,“可有总督府的文书?”

    车夫道,“都说是口谕了,何来的文书?”

    马车内传来彭御史的声音,“怎么,本官在金陵,连出城的权力都没有了?”

    金陵城虽实行宵禁,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执行起来,并不严格,尤其是这座城内,权贵众多,城门官也不敢随便阻拦,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行了。

    可是今日不同,由守备军接管,而且城内又发生大事,除非军政要务,不敢私自放行。

    那人行礼道,“大人,军令在身,不敢徇私,还请见谅。”

    这时,又有一人来到车前,劝道,“吕校尉,彭大人毕竟是京城的御史,只要没有犯禁忌,咱们没必要为此事得罪他。李将军那边,我来负责便是。”

    范小刀听出,此人正是方才从朱雀坊离开的林校尉。

    怪不得绕了一大圈,舍离太平巷最近的北门不走,从西门出城,原来林校尉正在此处值守。

    车夫听到林校尉打圆场,也连忙递上一张银票,“这是孝敬两位军爷的,等下了值给兄弟们买酒喝!”

    林校尉接过银票,塞到吕校尉手中,“责任我背,好处你拿。行了吧?”他来到马车前,对彭御史道:“御史大人,我们也是职责在身,可否上车一查?”

    彭御史道:“查吧!”

    林校尉上车,假模假样查了一番,跳下马车,拍了拍手,道,“没有问题,老吕要不要也查一下?”

    吕校尉虽然有疑心,但钱已经拿了,若真上去查,真查出事来,那又如何处理?既然有人肯背锅,自己还得了银子,何乐而不为?

    如此一来,就算有事,也能将责任摘得清楚。

    “既然你都查过了,难道还信不过你不成?开城门,放行!”

    城门打开,马车正要离开。

    吕校尉道,“等等!”

    “怎么?”

    吕校尉道,“最近城内外治安不太好,彭御史又是公干,要不,我派一队人马,沿途一路护送大人,也算是有个照应?”

    彭御史一听,那怎么行,若真露馅了,自己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连连拒绝,“此行是机密,不必了。”

    ……

    赵行骑马来到北门桥。

    北门桥在城正中,守备军在一处空旷之地,搭建了营帐,作为临时指挥中心。李秣正在此处主持大局。

    赵行说明了来意,分析了一番之后,道:“徐妙子仍在朱雀坊,所以他们才开始放出消息,引我们生疑,千万不要调动布防,否则今日之事,怕是要前功尽弃。”

    李秣道,“已经迟了,守备军已扩大布防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之前。”

    赵行心中一凉。

    本来两千守备军,只查朱雀坊,一夜时间,也差不多能有个大概,如今同样人马,却驻扎在城中六坊,兵力进一步被稀释,那么要找人,难度骤增。

    赵行看到桌上的城防图。

    上面有守备军在各关卡的部署,还有巡查小队的安排。

    李秣见他迟迟不语,“赵总捕头,可有发现?”

    虽然城内两千守备军,设有三十六卡,但赵行依旧找出了不少漏洞,他取来笔,只需片刻,便划出一条从朱雀坊避开各路关卡和官兵盘查的出城路线。

    李秣道,“事出紧急,难免有些疏忽,可就算如此,对方也不一定能恰巧避过这些关卡,都绕过去吧?”

    赵行道,“若是有人里应外合呢?”

    李秣道:“不可能。城防部署,只有一份,而且下给各处的调动命令,都是分开的,他们不可能得知全局部署。”

    赵行问道,“今日布防,用的可是预案?”

    守备军中,像这种全城搜索封城,都已提前做好了应急预案,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紧急事,一旦发生,立即按照预案部署兵力,一来可以尽快响应,节约时间,二来不会因为临时布置,导致各种漏洞频出。

    李秣点了点头。

    若真如此,很显然,对方早就有城防的部署,而且当启动响应机制之后,利用军队调动以及布防之中的漏洞,找到了一条出城之路。

    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这显然是蓄谋已久、计划周密的行动。

    出城的地点,正在西门。

    李秣问副手,“西门谁在把守?”

    “是林校尉和吕校尉。”

    李秣道,“备马!”

    赵行与李秣快马加鞭,来到西门,林、吕两名校尉看到李秣前来,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上前行军礼。

    李秣问,“最近一个时辰,可有人出城?”

    吕校尉:“没有。”

    林校尉:“有!”

    李秣见状,这两个校尉说话如此不一,顿时大怒,“有还是没有?”

    林校尉道,“李将军,有的。大约一个时辰前,太平巷的彭御史,说是奉大人口谕出城办事,我跟他索要手续,他说没有,我坚持不肯,可吕校尉却私下里放行了。”

    吕校尉一听,“你胡说!”

    林校尉大声道,“在这里这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城门是不是你下令打开的?”

    吕校尉道:“明明是你……收了钱……”

    话到口边,他忽然意识到,银子在他怀中,他被姓林的耍了。林校尉也不含糊,上前一把扯住,从他怀中将那张银票取了出来。

    吕校尉道,“你说的,有责任归你。”

    林校尉道,“有责任归我,有好处归你,吕良田,你觉得李将军是傻子吗?”

    吕校尉见状,整个人脑袋都是嗡嗡地,他扑腾跪倒在地,“将军明鉴,人确实是林校尉放出去的,这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

    李秣厉声道:“够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把人找到再说,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

    吕校尉道,“不知道。”

    “不知道?”

    吕校尉道,“我本想派一个小队跟随,可是林校尉不同意。”

    林校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推卸责任呢,李将军,今日之事,我太过于信任吕良田,没能坚持原则,下令阻拦,有失职之责,愿带一队人马,追回马车,将功补过!”

    李秣冷笑道,“吕良田,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都是校尉,但做人的觉悟和格局,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吕校尉道:“我冤枉,我比窦娥、杨乃武、张文祥、杨月楼都要冤啊!将军!”

    “来人,将吕良田扣押,待事后再行处置!”

    一行人正要出发,忽然身后有人喊道,“赵大人!”

    赵行回头望去,只见罗成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西城门外,“老罗,你怎么来了,范捕头呢?”

    罗成与范小刀分开之后,前往六扇门报信,却被告知赵行已去了北门桥守备军的临时大营。

    从六扇门到北门桥,横跨半个金陵,他本想借匹快马,可是由于无法审批,借不出来,只得一路跑到了北门桥。

    罗成到了北门桥,又扑了个空,于是又绕了个大圈,跑来了西城门,紧赶慢赶,总算在对方出城之前,追了上来。

    一个时辰,几乎跑了整个金陵。

    老罗一把年纪,也是拼了老命了。

    罗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将他与范小刀在太平巷的分析,与赵行说了。

    林校尉一看到老罗,就意识到事情不妙,看城门打开,正要逃跑,赵行抢先一步,一脚踹去,将林校尉从马上踹了下来。

    李秣脸色阴沉,“林七贤,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啊。没想到,你竟吃里扒外,到底收了别人什么好处,让你做出如此之事?来人,将他拿下!”

    林校尉见事情败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斗不过的!”

    赵行见状不妙,正要出手阻止,却见他牙关一咬,整个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远处,吕校尉依旧在喊,“大人,您看,我果真比窦娥还冤啊!”

    赵行问,“范捕头可有什么话?”

    罗成道,“他说你能找到他!”

    赵行当即明白了意识,他揉了揉鼻子,果真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迭迭香的味道。

    李秣道,“他们马车脚程慢,一个时辰跑不出多远,出城外有两条路,你我各率一支小队,看能不能追上,其余人,留在城内,继续搜查!”

    赵行道,“不必,我知道他们走哪条路,你留下主持大局,给我十个人,再匀一匹马给老罗,我率人去拦截他们。”

    老罗一听有马骑,深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