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并未在意不熟悉的那些敌意神念,滑开便是,他的眼中流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青航真人,紫霄宗主,曾经外院的几个老师,油滑的仓库主管等等。。。
道号太多,段德现在能记住的也没多少,相交深的也就几个,青煌还在修者界蹦跶没来,他们这一批管理者下台就都来了这里。
熟人配合相得益彰,自然而然的安排在一起,熟悉的人无言,眼中尽是复杂之色,不熟的在这抑制不住的惊呼中也是一头雾水。
“起开!我还是不是头儿?”
紫霄卸任了宗主,变化颇大,仅凭这个拨开众人的动作,以及嘴上的言语,脸上的表情可以见得,他喜欢这样。
“这个,嘿嘿,就是我们常说的那家伙,我们这辈最小的小师弟,名字贼拉风,段德!哈哈!!段小子,你也有今天?这里都是青字辈的,起宴,我们高坐便是,小师弟这礼数不能少了去!”
紫霄还是当时的模样,还是当时的宗主着装,只是脸上的表情平易近人,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那种轻松,段德能清晰地感知到。
他,没出声,任由紫霄上来环住自己,向众人介绍自己,言语中的自豪似乎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从众人惊奇恍然的神情中,段德懂了。
他们平时以自己为荣!
心中酸涩,强子忍住,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与一个个好奇的眼神相交,示意,得到的也是一个个认同、探究的眼神。
这,才是自己当初的天德宗,才是记忆中的成长环境,才是内心对天德宗的那一丝挂念所在。
也许当初他们因公而不得已做出有损自己的决定,但是仅凭私交,他们的照顾,以段德当时的见识如何能看不出来?
“啊?小师弟?”
“额?正是传说中的模样!”
“段德?我就说是个好名字吗,你看他爹,多有先见?”
“喂!说啥呢?齐齐!”
“啥?你敢叫我小名?”
“你们给我滚一边去!让我看看小师弟啥样?”
“。。。。。”
段德惊悚的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修排开众人,粉拳美腿频出,硬是杀开一条血路进来,心里头暗道不妙,随即看向紫霄。
紫霄不知何时已然松开自己,,这时候鬼鬼祟祟往人堆里钻,再看带自己进来的青弘?人呢?再找青航?我屮~啥意思?都跑了?
随即,段德被淹没在一阵惊呼中,哦,不是,应该是淹没在脂粉软腻中,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的那种!
“哇~~~好有男人味!”
“妹妹,你让开,让我看看啊~~~”
“沁眉你个不要面皮的,小师弟是我的!你们起开~!”
“。。。。。。”
洪水猛兽?形容女人?
不,应该是形容一群开放的女人!而且修为不低的女人,一群脱离了高级趣味的女人,她们的热情让段德领教这个形容词的真谛!
等段德爬出脂粉堆,一身凌乱,满是唇印抓痕不说,段德欲哭无泪的盯着自己原本茂盛的胸口,现在光洁溜溜,倍感风寒。
“我是体修啊~~~~”
惨嚎的后果不言而喻。
近三百人的队伍集中在山顶做着寻常凡夫俗子才做的事,也是段德许久不曾体味的生活,篝火烧烤大会,青字辈的师兄弟们。
当然,这肯定不是全部,段德是这一辈最晚入门的,一辈延绵几百近千载,人很多,并非段德当时以为的一届而已。
这里聚集的是这一辈其中一个群体,他们不止是成长于修者界,在这里,深渊战场出生,这里学艺,这里成长的,占据了绝大部分。
修者界的,仅仅是其中少得可怜的三成而已,紫霄能做宗主并非什么裙带关系,是有真实实力的,来这里后,实力决定高低免不了的。
这山,便是天德宗在深渊战场其中的一个编制,称其为‘山’,紫霄添为‘山’主,乃是手底下打出来的。
一身雷法已至出神入化,与段德之前一般,紫霄其实也是雷道体出生。
“小师弟,你在修者界自立门户已成气象,如何抛门弃妻跑这里来的?”
众美之间的一点儿绿就是段德如今的真实写照,看得一众师兄哈达子直流,这群燕肥胖瘦各擅胜场的师姐极为热情,段德苦着脸从柔腻中探出。
“师兄,我哪里想?这不是出了问题,流落碎星域,一路辗转又到了这里,啊,师姐,莫掐,莫掐,师弟这是肉啊,疼~~~”
一堆粉臂**环绕,也不知是谁作怪,段德惨呼,引来一堆的欢笑。
“哦?碎星域?你居然从哪里过来的?可有遇着斥候队?”
众人大奇,段德这话确实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心,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段德大呼吃不消的同时,开始诉说自己来此地的点滴,听得一众师兄师姐惊疑不定,便是紫霄也不得不佩服段德。
手中拿着段德给他的那块来自魔族的星引令牌,反复查看。
“师弟,你遇到的是魔界真正的皇族,好大的口气,呵呵,真当我修者界猪狗待宰不成,还收做奴隶?嘁~~~”
其实,段德也是有所猜测的,与自己生死一搏,又不了了之的 那个魔族他没见过,只有分身传过来的只言片语。
“师兄,我见修者界所有的超级宗门都在出兵,你们这是?”
段德在紫霄等人面前没必要藏掖,,想什么也就问出来。
紫霄闻言,,沉凝一阵,随即释然笑道。
“打群架,第五城和第六城正中央实际上有着修者界其中一个天柱的顶端在,裂土天柱直通此地,我们早就知道,魔族是刚发现的,他们想借此做些文章。”
段德闻言一惊,裂土天柱?不是在四维乱空域的那个?直通?啥意思?所谓天柱的本质,他早就知道,就是封锁整个修者界的超级仙阵其中一个阵基而已。
不可触碰,不可损毁,似乎已是修者界共识,怎么又扯到直通此地?
“作甚?他们要去修者界分分钟可以做到的啊,反正是强于修者界,有必要画蛇添足?”
段德着实不解魔界的作为,临战在即还在相互扯皮这事他知道,能直达修者界他也知道,方法已经透明他也知道,就是不能解释魔族的动态而已。
“哈哈~~~~哪有师弟所说的那般简单?修者界的空间坐标莫说现在,就是几万年以前魔界就已经知道,之所以这么些年没能踏足一步是有原因的,嘿嘿,修者界有意识,不让他们进来而已。”
紫霄闻言自是哈哈大笑,就是把段德挤在软肉中的师姐们,周边的师兄们也是善意的笑着。
段德闻言大惊,他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记得在道碑界去的地儿么,记得一双干儿女么,搭上这句话,段德恍然大悟。
他,太理想当然了!
“额?师兄,裂土天柱怎会在此地?”
段德不解的地方不是一般多,至少,修者界高层知道的基本信息,他是一点儿都不清楚,结合自己探明的秘密,他可以了解更多,了解得越多,他对自己的命运就掌控得越多。
现在的自己,死不得!
“这我哪知道,一直都在啊,仙家手段使然,或许,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便可知晓其中关键吧,当然我们得活下去才能一解心中所惑。”
紫霄横着摄取不知名的烤肉,有些惆怅,有些唏嘘的回道。
“哦,嘿嘿,师弟,魔莹莹也在这里,地位很是不低,这趟你应该能看到,如何?”
青弘满嘴油腻不说,手中的酒坛那是不知道换了几个,空了的酒坛翻手便不见,想来被他收起来用以之后去补满用。
众人窃窃私语被这话一出,骤然一静,目光锁定段德脸上。
段德闻言心中苦笑,丑事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知晓,着实让自己有些挂不住脸,然而,又不能恼羞成怒。
一边的紫霄侧踹而出,青弘措不及防被踹飞了去。
“无妨的,紫师兄莫要怪青弘师兄,她的气息我在碎星域时感受过一次的,过眼云烟,丑是丑了点,也怨不得她,毕竟,是我自己生死难辨在先,漫漫岁月的孤独不说,就是,就是那人,按理说我也得排在其后。”
天知道说出这种话的段德心脏收缩几何?
不是痛彻心扉,谁会记得谁?
曾经的最美,曾经的寄托,生命与其相比,甚至,不值一提,即便是再绕不过去的情阻挡,也没有越过雷池半步,然而。
可以假装坚强的说忘记,可以自欺的说可以不在乎,到头来只是让心头的伤口,永生不得愈合而已。
事到如今,麻木了心伤的段德没有因为自己的滥情而忘记,每一次主动或是被动的接受新的人儿,无不是疼得不能呼吸。
他人无论如何评判自己,自己心中的事终究只在心中,为外人道,则是真的不在乎了吧?
段德看似随意的言语听在这群人耳中,却不是那个味道,所谓旁观者清的因由便在此处显现,场面一时间变得沉静。
“我屮!你这家伙就是矫情,管她如何,只要你自己还放在心里,捋回来便是!额?好像凭你现在的修为,有点儿艰难哈。”
青弘狼狈的抱着酒缸,无所顾忌的吆喝道破碎心点点,然而,段德不是不想,却是不能,曾经出口的话语,曾经眼见的事实,曾经背叛刺心一击,忘不了。
也,决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