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苟烨顾申二人,又神情并茂的,将在顾申家中的事情,一一讲述给了婉香,听到苟烨在顾悦处吹曲之段,婉香当即命侍女拿来一个笛子,又让苟烨当着她的面,重新吹奏了一遍,听得婉香是心醉万分,眼中含泪,心中之情感,久久不能平复。
大家喝的很是尽兴,婉香还极为难得的,用琵琶弹奏了一首曲子,苟烨顾申二人心然神往,不多时,三个人就酒上心头,个个呈现微醺之状。
婉香一边给苟烨倒酒,一边轻言问道“剩下的就剩下顾申的大哥,还有五姐了,你打算怎么办?”
苟烨挠了挠头,眉头紧皱,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好办法,索性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管她呢,死马当做活马医呗,我二人能说服就说说服,说服不了就算了,如果能加上他大哥也是七个人了。”
婉香笑着走到了书案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盒,缓缓又回到席上“那多可惜呀,万一他大哥再没有同意,就剩下六个人了,这样以来,岂不是说服国公的希望更小了,今日我就帮你一把吧。”
苟烨二人好奇的看着,婉香抱过来的箱子,就见她慢慢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幅画卷,她轻轻的从盒子内将画卷拿出,缓缓展开,就见那上面呈现出一幅渔翁船头垂钓的画面,画中高山石用小斧劈皴(一声),松树显得很是严密,松针繁茂,整幅画体现出一股娴静而舒雅的情韵。虽然苟烨顾申二人不懂画,但仅凭画面,既可以判断的出来,这绝对不是俗物。
婉香有些舍不得的看着画卷,轻轻的抚摸其上,喜爱之情呼吁而出,“此画名为松湖钓隐图,乃是前朝李唐所创,乃是一落魄书生街头贩卖,被我侥幸看见,不多银两购买而来,后经高人品鉴,此画实为真迹,”
不用说苟烨也明白婉香为何意了,不等她说就连忙摆手,“婉香,你不是要打算把这幅画送予顾申他五姐吧,太名贵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顾申也在一边附和道“对啊,婉香姑娘,我五姐虽爱绘画,但是如此贵重的画卷,我等收不起,也送不起,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俩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婉香莞尔一笑,叫苟烨手持画卷,随叮咛万分小心,继而又走到书柜前,缓缓将柜子打开,就见那柜子里所摆放的盒子,满堆而放,看不清内里还有多少,就见那婉香嘻嘻笑着,指着柜中道“你俩千万别觉得我是真大方,要不是多年以来收藏画卷颇丰,这松湖钓隐图,我才不愿送人哩,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算不上最名贵的,你二人尽管拿去吧,日后再见其名画记,得还我就是了。”
听言至此,苟烨顾申二人这才欣然收下此画,期间二人又是连连道谢,不觉间苟烨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子的情谊,变大越发的厚重了,从相识到现在,她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不少,最主要的还都帮在了点子上,若不是自己一心惦念芸娘,说不准就从了呢。
这一晚三人喝的很是心欢,与先前相比大家都不再拘谨,就好似多年相识的好友,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不觉间已是深夜,苟烨见天色已晚,就抱起爬桌而睡的顾申,一手抱起盒子,晃晃悠悠的向婉香道别。
“苟烨。”听到婉香的呼叫,走到门口的苟烨回过头来。
“我刚恍惚之间看出了你的眼神。”婉香拖着下把,一脸痴相的望着苟烨。
“哦?是什么眼神?”
婉香轻笑着看着苟烨“心中已然有我的眼神。”
苟烨哈哈一笑,随即装作喝多的样子,赶紧带着顾申走出屋去,留下婉香自顾自在那里嘻嘻发笑,侍女走进屋子,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你就那一副名画,就这样送予了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还要摆这么多空盒子。”
婉香一边玩着手指头,一边看向那满柜的盒子“我直接送,他会要吗?松湖钓隐图,你可一定要保佑他啊。”
第二天,苟烨出奇的起了一个大早,头一回感觉到,没因喝酒而头疼,他抱着装着画卷的盒子,来到了顾申房前,这一次轮到他直接推门而入了,这一声推门的响动,着实吓了顾申一跳,直接从床上猛然醒来,见是苟烨不禁嗔怒道“是你啊,我以为是为父呢,吓我一跳。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来县城也好多天了,再不赶快把事情办完,我怕芸娘他们该担心了,今日干脆拉拢完你五姐,咱们就直奔你大哥去吧,反正总之要见的。”
顾申又一头栽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瞅着苟烨“你可想好了,我大哥那人不好说话,但是这几个兄弟姐妹中,我父最器重的就是他了,可以说他一个人抵我们七个。但如若能说服他,此事事半功倍了就。”
苟烨笑了笑,拍拍盒子“赶紧起来吧,都走到这了,怎么样我都愿陪你一试。”
见苟烨意志坚定,顾申很是迅速的起床穿衣。早饭都没有顾上吃,二人便一同来到了五姐居处。这五姐顾慧倒是与顾玉很是相似,她把居处安置在了后院的假山旁,她觉得这里依山傍水,对她的绘画之功颇有益处。
苟烨是真心不明白这些文人墨客的想法,好好的屋子不住,偏偏住在这荒芜的后院之中,就见那假山旁一女子,一案面,顾慧神色凝重的在那里思索着什么。
听到有旁人到来,顾慧赶紧摆手喝道“别出声!马上了!”
苟烨顾申听言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就在那里静声等待,这一等足足过去了一个实诚,二人的腿脚都有些站麻了。
忽然就听顾慧呼叫了一声“有了。”紧接着大笔一挥在纸上挥洒而至,笔墨四溢,只一会儿功夫,一副秀丽的山水画,在那案面上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