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昨天那些军阵,吕少安根本没撤,就地扎成营了。不过这也提醒了拖雷,你这么多牲口、人力,就昨天那点地方根本不够住啊!
长枪阵能白加黑十二时辰保持战力吗?牲口不需要牧草吗?三十万人马挤在狭窄地方,水源咋办?排泄的咋处理?万一有病时咋处理?
所以吕少安才会把昨天大阵布成军营后,今天再次转移阵地,这是要扎第二个营的节奏呢。
拖雷现在不能再坐视了,必须阻止,但是,那个纨绔的骑兵哪里去了?阵中骑兵数量明显不足。
吕少安其实也是头大,这个营盘扎不牢可不行啊。可是拖雷就在外面盯着呢。自己的长枪兵是可以轮换的,但时间长了还是吃不消。
再说,等你换阵的时候,敌骑冲上来咋办?
眼下也只能赶紧扎营了。拖雷骚扰咋办?出动战车,携带机枪、迫击炮,三辆一组,品字形直接就对方骑兵中心撞过去!
骑兵射箭?不怕,有铁皮甲。骑兵对撞?不怕,有铁皮甲。骑兵拿刀砍?不怕,有铁皮甲。
你伤不了俺是吧?那么试试俺们战车上机枪、迫击炮的滋味!
很快,拖雷的骑兵被驱散一空。战车又回到战阵前面,这下不用怕敌骑骚扰了,赶紧修营寨。堪堪营寨够用了,但是营寨间的牧场肯定还是不够用的。吕少安觉得这有无妨,拉出去放牧好了。依然是战车护卫,不过拖雷的骑兵这次打死也不敢再上前了。
然后四面草原就开始到处着火了。拖雷真狠,俺家的大草原,烧了也不给你用!
吕少安一看,呦呵,来真的啦?不怕,咱们还带着滑犁呢。话说还是父亲特意提醒来着,草原上要特别注意防火、防盗、防迷途。
吕少安再次出动二十余辆战车,后面绑上滑犁,大大地圈了一块草地,来回几次,这火就过不来了。不过这个就要继续移营了,眼前的草场可供不了骡马吃几天的。
次日,吕少安的战车、骑兵突然就出营了。拖雷大骇,赶紧率军四散走远。可不能让战车给黏上,那个是没法对抗的。然而对方战车出营不过十里就停了下来,后面的大营开始移动。
换营地了!好好一大片草场,经过吕少安的扎营后,就变得狼藉不堪,哪还有半丝青青草原的模样?拖雷心疼不止。这都是俺家的草原啊,你特么交租金了吗?
什么租金?俺只是来郊游的!朱棣说难道你拖雷还敢来收费不成?
那就继续打啊!趁着吕少安移营不稳,拖雷率军很是赚了不少便宜。
但那又如何?只要你没能取得根本性胜利,吕少安的大营就这么每天十里的移动向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扎营曲雕阿兰了!
拖雷干脆把就去往曲雕阿兰方向的草地全都烧了!果然,吕少安的大营很难再继续往前移动。但是也不能就此停滞不前,于是就开始横向往离侯山缓慢移动。
拖雷总算暂时放下心思。如是数日,吕少安不愿意出营,拖雷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要真是这么没营养一直耗下去,却正中拖雷下怀。
本土作战,还怕你外来的驴友吗?最好拖到冬天冻死你们!
自然这是不可能的。是日新的营盘再次扎好后,吕少安亲率杨妙真、吕文德、岳珂、葛全、夏全等帅五个步兵师另加上五个工兵营,四个护军营,四个战车营,合计大军八万四千人死守大营。
朱棣则兴高采烈,率孟珙的三个禁军旅,五十个战车营合计两百五十辆战车,两万六千人冲出大营。黄掴阿鲁答、彭玉斌的骑兵师也随时要突阵而出,衔尾收割那些追击战车的溃散骑兵了。
四万六千大军各携三日干粮,直突击拖雷的胪朐河老巢。要说此时的直线距离只有六十里不到呢,按每个时辰三十五里计算,战车不要两个时辰就跑到了,你啥阵型都来不及布置啦!
因为吕少安算算时间,自己和拖雷在这儿的摩擦时间够长了。无论大兄在和林那里是啥结果,这两天都该传过来。而只要此前约定的沿途狼烟未起,那就是好消息!
这可把拖雷吓傻了,这次特么不是在移营呢!这可咋办啊?要说这平原之地正适合战车发飙,而且战车刀枪不入的,可如何阻拦?
拖雷不知道,其实移剌蒲阿扼守在离侯山的骑兵也动了。
移剌蒲阿这几天委屈坏了,茫茫草原的,孤军万骑离开大本营百里之遥。如何藏匿行踪?只能依赖离侯山的地理和周围的骑兵周旋。
总算枢密院此前赶制的营帐、披风起了效果,颜色深浅不一,还夹杂各种绿色、黑色、赭色的土黄迷彩妆。走近了肯定不行,但隔远了真不易被发现。
也所幸拖雷面对卫将军的大营不敢大意,不然骑兵全力攻击他的话,移剌蒲阿早就灰飞湮灭了。这个败家子的军令,总是不靠谱啊。现在收到攻击的命令,那还犹豫啥啊,赶紧冲吧。
围堵他的蒙胡淬不及防,居然真被他抛到身后了。移剌蒲阿挥师直下正北,他才不去凑孟珙的近乎,追上那一家伙就要上百里地,那是跑着玩的吗?
俺要渡河!俺要军功!俺要抄拖雷的工匠老窝!俺要报国恨家仇!
待到晚间,此前郝定的一个师在收割过哲别大军后,看看周边再无蒙胡骑兵了,索性留下工兵营、战车营留守敖包山据点,自己的三个精锐战兵旅部此时也增援上来。
吕少安心神大定,现在手上的守军就达到九万多,够他拖雷啃一阵子了。
记得父亲曾嘲笑战场逃兵时说过,有计划的行军总是没有溃兵跑的欢快。眼看哲别在敖包山战败的残军足足比郝定的追兵早来了数日不止,吕少安深以为然。
搞不好,大兄的兵马也快到了。
“此前三日,卫将军以战车护卫移营,日移十里,大军前突三十余里。拖雷不觉有异,但焚草场以阻之,又喜卫将军大营渐离梼余山,利攻击也,遂不备之。
是日卫将军尽出五万六千精锐,其间战车两百余,骑兵三万,强行军六十里突袭胪朐河。
拖雷大骇,使忽必来率三万大军纠缠,自起十二万大军反攻卫将军大营。哲别部亦从后军击卫将军,遇伏,亡于宋军别部”。《大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