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国的意外覆亡大出明王吕延年的意外。自此不敢再继续围困术赤、察合台部,急急回军沧州,重新布置北线防务。
这要是铁木真携大军南下,无论如何,沧州都必须顶到淮南小四的援兵到来才行。
计算时间,自己最少要硬抗铁木真半个月啊!
好在铁木真此次覆灭金国,已经志得意满,觉得不虚此行了,再说如今他的军中士气堪忧。经过连续四个月的攻防大战,此后又在中都泄/欲七日,任他是谁,如今的精神都已疲敝了。
所以在铁木真看到术赤、察合台大军解围后,也就没有继续南下攻击沧州。反而传令术赤、察合台沿太行山麓南下洛阳,与窝阔台、拖雷合兵。期望来年能一举拔除岚山、淮南这颗耻辱之钉!
察合台历来和窝阔台交好,所以二话不说,率部沿大名、开州直驱汴梁、新乡。
但术赤就心情就复杂的多了,之前与察合台对抗,还能说互有对错。这次到了洛阳,他就要面对察合台、窝阔台、托雷哥仨。术赤自觉人缘还没好到能离间他们三兄弟的地步。
再说自己这两个月被明王折磨、围堵,日日担惊受怕,胸中一股子邪气总也发不出来。于是半途到了开州濮阳时,眼看前面过了桥,那就汴梁在望,术赤心中老大的不甘。居然临时提出分兵,想要攻击曹州泄愤。
察合台自然不管,照旧率自己的两万七千余部退师封丘,连接应一下都免了。
术赤原来统帅两万精骑,在潍州与明王连番摩擦,被钝刀割肉敲掉近四千,此后在商河一带又折了近千儿郎,此时手下骑兵还剩下一万五千余众,堪称这几年最大败笔。这也是他不愿意回汴梁的主要原因,特么这面子实在丢不起啊。
他不知道,其实他这样已经算好的了。因为拖雷所部被孟珙祸祸的近乎崩溃,而窝阔台也是在吕纨绔步步为营的蚕食下丧师惨重,精神萎靡不振。此番真要这么顺溜回去,保不齐术赤还能甩出几分带头大哥的派头呢。
无论如何,过了桥,术赤所部就开始东进曹州,攻击济阴去了。守城的是昭武校尉孙正武,原本是圣教老人物,当年拒绝参加内乱而获得岚山重新信任,自然不会干出临阵脱逃的勾当。
攻守数日,术赤拿不下济阴,就四处乡间杀人泄愤。不过四下里已经坚壁清野过,所获不多。术赤心中更加愤怒,索性就要绕过济阴,继续攻击定陶。
朱棣去除派出的各地兵力,手上还握一个统制司的禁军呢,天天在徐州摩拳擦掌。可这次蒙胡居然没来搭理他,他心中比术赤还不耐烦。现在看术赤自己一脑袋扎到曹州,如何不见猎心喜?
杨安国的内河水师被他连夜加强调动,载了郝定所部精锐西下髣山登陆布阵。
髣山在定陶县西北约十里,古为西周的曹国葬地,因髣佛若山,故名髣山。东西两丘算不得多高,中有小河阿谷水南北横流。
郝定的军阵就立在河东岸。杨安国则继续西行,自去东明靠岸,掐断术赤的长垣桥退路。
而刘全的水师则载着北线的支援部队从西海南下嘉祥,再从黄河岔道西进,沿着武城、白马、卫南、临濮一线隔河断了术赤的退路。
此外,吕留年所部也北去嘉祥,硬是黏着好师兄刘全帮他,算是投机取巧地埋伏在岔河南岸的雷泽一带,准备捞些小鱼吃吃。
以有心算无心,以精锐战疲惫,以众凌寡。然后又是南北夹击、十面埋伏,又是水陆并进、围点打援。总之,在朱棣这种喜欢把所有战术都堆砌进一个战例的人,打仗天生就是在折磨敌人。
胜负自然可期,大家所关注的,也不过能收割多少蒙胡脑袋而已。一番神操作下,生生把术赤挤压到雷泽一带。术赤的骑兵陷入这种河网、沼泽密集地方,那还能吃到好果子?
何况前面的干枯河沟里,早已埋伏着吕留年的队伍?
趁着术赤仓惶不备,吕留年率部暴起,对着术赤疲兵迎头痛击。术赤骑兵大溃,四散奔逃。
所幸朱棣的战术做得实在太过“精致”,术赤的溃兵居然没法单兵突破,只能再回转跟着术赤一起往长垣逃窜。最后依仗骑兵优势明显,生生冲破杨安国的阻击,破围而出,仓惶逃亡封丘。
朱棣这个窝心啊,特么煮熟的鸭子居然给到手弄飞了?杨安国哪怕被他揍成了猪头,此时也不敢多言了。特么这军中战败,朱棣就算把他当场咔嚓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吕留年那是绝对风光啊!几乎所有人都落下战场失责、纵敌逃窜的罪名,唯独他没有。他是迎头痛击,导致术赤大军溃散的军功获得者。
甚至别人还都无话可说,大家的所有努力都成全到他脑袋上,还要被他挨个奚落。
你说前面都是你们辛苦,但你们击溃术赤了吗?不过跟在人家马屁股后面吃尘土而已。
你说你们四处围追堵截,才让术赤无路可逃,但你们捉住术赤了吗?术赤的一万两千大军就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呢!
所以说,你们能跟俺比吗?啊?俺们不但是正面溃敌,而且还是衔尾追击,斩首最多呢!
别人还能说啥?特么算你狗屎运,算你犯贱呗!
山东节度留后时少章则乘着术赤溃逃,汴梁人心惶惶时候,迅速纠集归德、睢州,并朱棣堆砌在砀山的“后军”粗粗整合。然后又沿途收拢追击的朱棣禁军各部,亲率“十万大军”水陆再次直逼汴梁。此外,淮南的吕少安部也“闻风异动”,从泰康、郾城作势夹击。
汴梁的蒙胡守军本来就不算多,窝阔台、察合台等主力队伍,此时已西去洛阳休整。术赤乱兵仓惶从封丘西窜更不是一个人见到。因此,留守汴梁的蒙胡兵马也紧跟着术赤大军尾巴弃城而逃。
吕留年再次率部成为第一个入城光复汉家旧都汴梁的英雄,这特么军功烫手啊!
不说大明军功如何了,南朝就会巴巴的祭天慰祖,封侯可期呢!至此,所有军中好汉再也不敢去他面前嘚瑟了。特么人家就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咱们真心比不了。
而辛苦指挥战败术赤的辅国将军朱棣,则很不幸地成为了吕留年军功的背景帝。
不过朱棣也从不在意这些玩意,他要的就是纵横沙场的那种嚣张跋扈的心情。精神追求从来都是高尚无比的。
所以,实际上,乾贞十年的最后抗蒙战役,不是发生在两淮,也不是河北,更不是辽东,而是泗水郡的曹州。时少章和朱棣巧妙抓住战机一举击溃术赤所部,并乘势收复了汴梁。
山东节度留后时少章,也因为此次巧妙策划了汴梁攻势,算在军中真正留下自己的印记。
不过到了后世,还因此引来关于“谁是那个创世时代里打响抗蒙反攻第一枪的争论”。
主流史学家认为打响反攻蒙胡第一枪的是卫将军吕少安。事实上,即便是创世时代的人也多是如此看法:“卫将军在乾贞十年五月的反攻淮西,是扭转整个战局的关键一步。”
不过还是有不少的其他网络说法,就有人研究表明:
“大明王纳土河北,圣教主收复汴梁,卫将军经略淮西,骠骑将军狩猎漠南,都是那个创世时代里开启反攻蒙胡的大事件。但要是一定要争论第一的话,愚以为需要有个评判的标准,其一是时间的顺序,其二是事件的标志性。
从时间看,圣教主收复汴梁,卫将军经略淮西在前。但卫将军淮西之战步步为营,毕竟琐碎,缺乏标志性的事件做注释。不似圣教主收复汴梁这样的前朝故都影响深远。
其后大明王纳土河北,骠骑将军狩猎漠南那都有标志性的事件作注释。但在时间上却晚于圣教主收复汴梁。所以还是采纳圣教主打响反击蒙胡第一枪的功绩较好。”
马上就有专家跳出来反驳说:
“其时圣教主只是冠军将军、永乐侯手下所属的昭武校尉,其收复汴梁也是跟从号称铁血宰相的时总理大军入城。所以说,打响抗蒙第一枪的人应该是铁血宰相时总理才对!”
然后,这位跳起的专家就被人送医治疗去了。因为圣教主吕留年陛下的粉丝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