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少安早先就在淮河北岸颍上县的永安建立起军事固塞。后来为了护卫永安,又在焦陂结下硬寨并驻扎重兵,一来侧翼驻守永安,二来护卫淮河粮道。
这一段淮河九曲十八弯的,分流众多,便于发挥淮南水师的战力。假如那些用小渔船改装出来的战船也算水师的话。吕少安的“战船”都不大,速度也不快,一边摇橹一边还要竖着大盾挡箭,怎么快法?小船更装不了72火炮,但勉强还能架上一门60迫击炮,加上05钢臂弩。
就这么沿淮河往返游击,窝阔台还真拿他没办法。对射?蒙胡抢来金国骑兵装备的03斥候弩没有05钢臂弩射程远。派船?哪有?勉强找到几条,也是被人家60迫击炮当靶子打。用火箭炮或者回回砲?那些玩意一来没准头,二来等你布置好了,吕少安也早就开溜了。
蒙胡军中倒是还有些去年缴获的岚山05钢臂弩、38步枪、60迫击炮、132火炮啥的,可枪炮的射手难找。再者数量毕竟有限,这次全给父汗带去中都攻城了。窝阔台束手无策了?
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吕少安的建军思想就是针对敌方特点,自己管用就好。不像他爹吕祖安,动不动就要玩一些大杀器出来,好像除了那些大杀器外,他就不会打仗了。
当然,吕左使的确不会打仗,这点他自己都承认。可架不住人家战绩彪悍啊?三次卫国战争中的战局调度,连铁木真后来与金国降将郭宝玉推演时,也都佩服无比。
即便是去年第三次卫国战争中的淮南保卫战大部分是吕少安的手笔,那也是人家吕左使的种,秉承了人家爹的战略、战术思想,他铁木真的几个儿子还真心比不了。
“二犬难斗一虎”呢,大汗亲口所说的!
到了四月,窝阔台干脆就在颍州留下术彻台的一万兵充做奥鲁大本营。此外汴梁、归德、陈州、毫州、郾城、蔡州也都要驻军。
没办法,对面的纨绔太难缠了,必须小心提防,这样又留下一万五千人马。
得知托雷唐州受阻,就再遣博尔术一队领兵五千增援托雷。窝阔台自率博尔忽、赤老温等将领兵三万五千众出颍州,想要步步为营,切割吕少安的水师线路,挤压吕少安的活动空间。
最起码要把他盯死在某处,然后才好布阵决战吧?
这次也不敢再用金兵了,就是自己与博尔忽、赤老温三人率主力南下,不停攻击颍上、寿州诸地,逼迫吕少安率军来营救,然后再与吕少安缠斗不休,如此互有胜负,双方消耗都是极大。
吕少安非常无奈,特么你来点新鲜的花样好不?
呵呵,窝阔台说俺就喜欢这样,管用就好。
二人棋逢对手,互相给对手制造麻烦,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又全是苦不堪言。
不过这次宋军驻守的信阳出了大事,顶在信阳、光州前面的真阳刘琸部暗通蒙胡,想要乘拖雷来时接应蒙胡大军,攻略信阳、光州、鄂州、甚至饮马长江,成就自己儿皇帝的美梦。
或者说刘琸这辈子也是蛮痛苦的。小心翼翼地在山东布局一大堆,结果被吕祖安和欧阳在岚山截胡了,鸠占鹊巢。此后明的、暗的又陆续过了几次招,结果人家岚山越坐越大,都开始封疆建国了。他刘琸倒混的越来越窘迫,甚至很有几次差点露出马脚,栽了进去。
好容易熬到去年蒙金大战,自己勾搭上蒙胡大军兵出淮南,想着能够干番大事的。
甚至还特意活动朝廷把自己安置在真阳,本来就是存者让岚山与蒙胡对掐,自己能被蒙胡引为臂助的念头。谁知道又冒出个吕少安来。这个纨绔!居然就把蒙胡赶跑了?
而原本被自己忽悠的蠢蠢欲动,在信阳摩拳擦掌等着捡漏子的皇甫斌。在看过淮南抗蒙的战事过后,从此再也一言不发。什么北伐收复失地?现在他不知道这回事了?
那么,今年自己还继续枯坐真阳吗?是看戏呢,还是看戏呢?
现在机会来了,拖雷大军已经向信阳进发了。刘琸赶紧派员去联系拖雷所部,得到准信后,刘琸立刻回师光州,想要榨出赵伯昌、丘崇妥,先占据光州,堵了宋军归路。
等拖雷攻陷信阳后,就能联手攻入唐邓、襄樊了。到那时就能一路直下东南,或者西去巴蜀也行。总之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太爷俺再也不和你岚山这群混蛋打交道了。
如此,他刘琸一样能成就祖上刘豫那般大业,再建齐国!
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忘了一件事,赵伯昌、丘崇妥曾在岚山“造访”过大半年呢,人家那消息不要太灵通啊?
刘琸是谁?大明锦衣卫老早盯上的人,会没问题?这二人还想着把刘琸诈进来收拾呢,话说真阳那块地盘位置很重要的,怎能交给刘琸这种人驻守?
从事务发展的一般规律而言,以及作者的行文构思需要。这类事情一般都是没法让他们双方满意,或某一方单边满意的。
赵伯昌、丘崇妥决没想到刘琸对他们手下士兵的渗透有这么厉害,刘琸也更没想到这二人忽然就想拿下他送去岚山邀功。双方都是事败,光州大乱。
赵伯昌、丘崇妥紧守城墙,把刘琸所部困在城内,又赶紧派人联系信阳的皇甫斌,和新息、罗山的王琳、汲君立所部。王、汲两人立刻点兵围城,呼啦啦一万多人马就围上来。
这可把赵伯昌、丘崇妥、刘琸全看傻了,这特么是一个指挥旅吗?
大明的指挥旅编制不应该是三千三百二十五人吗?刘琸反应最快,立马抛弃一干下属,换了民服就往城外逃亡。赵、邱二人当然不至于逃窜,当下邀请王、汲大军入城,互相友好、寒暄而已。
原来,吕少安早就在罗山、新息安排了王琳、汲君立,足足一个统制司的厢军呢,当然对外号称一个旅。或者吕少安并不知晓光州今日会生乱子。但他显然早就做好光州、乃至信阳出事的准备!
再或说,那怕你信阳、光州没出这摊事,他吕少安也要找理由干一票的,何况你还授他口实?
这次听说拖雷要攻击信阳,甚至他又把驻守凤阳的耶律辩才部整个移镇新蔡。耶律辩才前两天才带着孟珙、元好问一个统制司的禁军悄悄进驻褒信呢。
至于凤阳,有方信孺带几个厢军守卫一下就足够了。打仗嘛,好钢总要用到刀刃上的。
皇甫斌、应纯之前面刚收到拖雷来攻的消息,后面再收到光州生乱的消息,脑袋立马嗡的炸开了。这仗还怎么打?内外交困啊。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经验丰富的战将,皇甫斌马上就判断出信阳事不可为矣。亟亟收拾细软等物,带上卫队出城往大别山的麻城方向转进。
信阳门户大开,三万宋兵没头苍蝇般弃城逃难,这可把光州的王、汲、赵、邱全吓傻了。
话说后来皇甫斌、应纯之还是在木陵山下被吕少安派出的斥候捉住,押回淮南。吕少安当然不会客气,也不管人家是南朝官员,不归他辖制这类废话,直接把二人按军法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