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计划是在当年秋天就去参加金国武举的,吕少安打算一年就把这些烂事全都解决了。然而,然而,出事了。杨妙真怀孕了!
本来嘛,青年男女,长途伴行一年多。日日耳鬓厮磨,互相又不讨厌,吕少安又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便是杨妙真武人心性,本就直爽豪迈,加上一颗芳心早早被吕少安掠去了。
所谓“杨家有女初长成”,不就这么回事吗?何况吕少安的临安之行,那一路的放荡浮华,只是演戏?他又不是孙维信!当然要有内容才行。
二八徐娘的芙蓉姐姐自然不太合乎吕少安的胃口,但是二八少艾的妙真妹纸呢?何况,那一夜的靡靡之音,全都是烟花巷里的专业布置。撩翻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么春风得意时玩玩火,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其实这倒是老刘心中所盼的事情。他当时那么安排,难道就没想过这种意外?但是如今老刘却一下子抹不下脸来,气呼呼找到吕祖安问咋办?
还能咋办?吕祖安也正快被南北那些权贵人家折腾疯了。如此甚好,就给他们择日完婚吧。
“真的?”刘二祖瞪起牛蛋眼,恍如做梦。
要说他以前还真有过类似“非分”想法,但最终还是在南北权贵们的疯狂炒作下胆怯了。换句话说是理智占了上风,去年做出那个安排,其实就是算计着把妙真硬塞给少安做妾的鬼主意。
正妻现在是不敢想的,要知道从吕轻侯算起,妻子都是非富即贵,甚至吕延年直接娶了两朝的公主。这吕少安可是左使嫡长子,怎么也少不了驸马身份的。
听说金国皇帝已经在族内挑选合适公主、郡主,就等秋天见面后要赐婚呢!
“切,你这老东西,难道去年不就是打了这主意吗?如今大家都随心好了。”
吕祖安硬邦邦丢下话头,转脸走了。
欧阳倒是眉开眼笑。杨妙真啊,那可是后世武学的一代宗师呢。如今做俺家儿媳妇了,想想都为儿子感到骄傲!至于什么狗屁礼法,欧阳作为女人,自己对自己是要求严格的。但如今为儿子计,礼法?多少钱一斤?老娘去买一打来。切!当下拉着刘二祖开始合计婚礼事情不提。
吕少安更是吓的够呛,这特么怎么就中招了呢?
看着杨妙真凄凄惨惨切切模样,明知道她多半是装的,依然内心一软。揽过身边发誓赌咒,今年哪也不去了,就在家完婚。
可说归说,这心里依然还是怕被父亲逮到发飙的。毕竟这事,真没有中探花那么体面。或者说,因为此事的影响,自家基本是断了以后问鼎岚山的所有可能性,心下黯然。
这就算人性弱点了。若是让吕少安自己选,那是打死也不愿意生出“问鼎岚山”的主意。若是有人逼他去“问鼎”,保不齐他溜得比兔子还要快。但是自家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失去”机会,这心中依然要沮丧、膈应的。
“俺想要给你,和被命令俺给你”。那内涵真的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结果并无二致。
吕少安的婚礼定在洪武十二年五月举行,给两朝的奏表几乎就是在婚礼当天才匆匆发出的。而南北朝廷的反应更慢,到了七月才有回复,无非是一些宫内奖赏而已。
主要还是纠结在究竟是娶妻还是纳妾,甚至直到婚礼的前一天,岚山国会的议员们,及明王府上下人等,依然吵个不休。
纳妾虽然有些失礼,但毕竟还算把正妻的位子留下来,大家还有希望。
正妻就很麻烦,那些权贵人家,无论抱着什么心态,也不会把自家嫡女嫁人为妾的。吕少安不能和吕延年比,他是明王身份,娶两个公主那都可以,平妻嘛。
可笑国会山为这些破事险些大打出手,争议不休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询问一下准新郎官吕少安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或说究竟是娶妻还是纳妾,关那个纨绔何事?等着做新郎好了。
然而终究还是没法表决出一个定案来!特么明天就是婚礼了,可是礼服、奏折、请柬、三书六礼还没着落呢。最后非常急躁不耐烦的议长刘二祖人生中第一次爆发出强悍斗志,国会山上连续否决两派议员们的几个提案后,宣布议会放假三天!
吕少安这些天忙着布置自己的新房,他可定不想迁就敷衍,一辈子第一次结婚呢。当然看在娘子的拳头份上,大约也是最后一次婚礼,当然要让自己舒服了。
甚至外面都吵翻天了,他居然还不知道呢?直到刘二祖挟持父亲过来询问主张的时候,吕少安瞠目结舌,特么这还用问?娶妻啊,要不俺这样忙活干啥啊!
“呼!”吕祖安算是松了口气,或说这事连吕祖安都没给他定案,怎么选择让他自己决定、自己担纲起来。至于父母嘛,无非就是跟着儿子一起享福或吃苦而已。
吕祖安觉得自己和欧阳还是愿意陪着儿子去面对一切的,无怨无悔。但也不代表不担心儿子走偏了,一大家人呢,搞不好全让这小子带沟里了。
如今看来,自己儿子的品行还是靠的住的。明知此事不象表面那么简单,依然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没有被表面的权贵繁华蒙蔽双眼。
无论如何,吕祖安并未和儿子谈过他的未来前程。从一般的情理出发,吕少安有理由惦记自家老爹的丰厚遗产。虽然吕祖安早就做过决定,但还是觉得要把儿子送到蛮荒之地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尽管吕祖安明确知道那里的世界一样美好,但是毕竟,这可是他亲生的儿子!
终刘二祖、杨妙真等人一生,他们都不知道吕少安为这个决定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或说是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