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受到打击的完颜守贞再也没心思听掌柜的罗嗦，要知道，曾经的汴梁繁华之都，依靠四通八达的水运系统，历史上一年的最高运量才六百二十万石，到现在连三百万石都不保。中都就不用说了，眼下撑死四百八十万石。
合着他大明随便修条铁路，一年的运力就达到两千四百万石呐？这大金一年的收成才不过两千二百万贯！特么以后还怎么玩啊？！原本兴致勃勃的完颜守贞，如今绝望的都想哭泣。
这位掌柜的述职报告在第五天就放到吕祖安的案头，里面除了记述双方会谈经过，沾沾自喜夸奖自家应对有方外，而且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金国内忧外患，国库空虚了。
吕祖安觉得这就是在扯淡。金国把黄淮水灾带来的祸害甩锅给岚山，为此每年还增加一笔养军费用。这两年用那啥以战养战的战法，在漠北的杀伐中也大占上风，它又能怎么个空虚法？
完颜守贞会找到这个掌柜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个掌柜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完颜守贞在赶人呢！不过，他和这个掌柜的说这些事又是几个意思？委托大明帮着搞物流运输？
那就是说赶人之外，不再有其他恶意体现？反而还想进一步加强金国和大明的关系？那又该怎么个加强法呢？吕祖安很好奇，不过依然要为完颜守贞在自家掌柜面前吃瘪感到高兴。
其实那掌柜和完颜守贞说的那些大明铁路计划，那些大明物流能力根本在扯淡。在吕祖安的计划里，暂时还真没有修筑曲阳到泗州，沧洲到济南等等铁路计划，因为这玩意实在太烧钱了。
别的不说，光是岚海铁路重建，岚海铁路大桥，以及曲阳到徐州的铁路修筑中需要跨越沭河、沂水的两座大桥，就足以把吕乔年一干工程人员折腾的欲仙欲死了，再去造横跨黄河、淮河、运河的铁路特大桥？想学隋炀帝啊？
之所以抛出这个计划，其实还是为了探路，然后在议会一片反对声音里缩小规模，最少要把曲阳到徐州的铁路修完，然后再把岚山经胶州到济南的铁路修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其他地方。那啥，不是还有运河、黄河水运嘛？便是沿海地方，也是有海船的。先集中精力把徐海、岚济铁路修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这不，徐海铁路从洪武五年战后就开始规划修筑，一段段地往西延申，到洪武九年通车。总共耗铁十六万石，花费七百二十万贯。
从驹山发车，沿途经曲阳、郯城、邳州、利国、徐州，里程三百八十里。按照货车速度六十里计算，加上中间避让、减速、启动、载客等时间，跑一趟七时辰。
发车当然也不可能真做到每个时辰一班次的密度，还是要尽量利用晚间发车，这样白天可以装货、卸货。大约两个时辰一班车，一天单程五个班次，夕发朝至，往返十个班次。
货车前后各一台60马力蒸汽轮机制动，中间是十一节车厢，其中一节用于随车驻兵。剩余十节车厢载货。车厢宽六尺，长两丈四尺，高四尺，十节车厢，核定载货两千五百石。
客车则是前端牵引一台60马力蒸汽轮车，后面设十二到二十二个车厢。其中一节用于炊事餐饮，一节用于随车驻兵。其余车厢的座位挤一点，核定载客五百到一千人，单人票价定在五百文。
若是转移军队的话，可挂载二十二个车厢，大约可载两个营一千三百二十六人。
其实最早时火车是采取人货混载，只是单纯分出客货车厢而已。简单点说，就是货车的车厢后面再多挂两三个客车厢，利用点蒸汽轮机的富裕动力而已。
后来实在是因为货车需要夕发朝至，而行人总是希望朝发夕至，加之沿途的装卸货啥的费时甚久，客运非常很不方便。
而且因为车费便宜，人流越来越大。就又每天加开了两个班次白日往返载客班车，这样也增加了对铁路闲置的利用，自此客运规模一发不可收拾。
吕祖安算过，如果单纯就军事运输而言，按照当时一般的行军来算，步兵日行军四十到六十里，金国骑兵双马日行军五十到八十里，蒙胡骑兵三马可以日行一百到一百二十里。
一般的骑兵一日最多连续跑一百五十里左右，马匹基本就废了。
如果骑兵快速机动，可以按每个时辰八十里速度奔跑，但跑到地头那也是战马废了。
朝廷驿站八百里加急的，一天大约是五百里，那是沿途不断换马才能维持的，在那个年代，这速度也算逆天了。
那么，换成南朝步兵行走这条线路的话，需要五六天才能到达，最少还要休整两天，大约七天。
金国骑兵需要四天，休整一天，大约五天。
蒙胡人最快，跑两天多就到了，再整备一下需要三天。
大明呢，即便扣除车厢返程时间，白日一天可最少单向运兵七趟，计十四个指挥三千六百四十七人。按蒙胡兵效率，三天里可以最大运兵（白天运兵，晚上运装备）二十一个班次。也就是四十二个指挥两万一千八百八十二人，需要蒙古六万六千匹战马！
若是面对的是金国骑兵，五天可以运送七十个指挥三万六千四百七十人，换算成同样数量的金国骑兵需要七万四千匹战马。
面对南朝步兵，可以运送九十八个指挥五万人，这可是战兵，连带辅兵、民夫等最少要配置二十万人，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二十五万大军，举国之战呢！
大明呢？只不过几十列火车的几天运力而已。其军事成本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大明军队在到达目的敌后，根本就不需要休整，辎重管够，直接就能布阵开战了。
那么你蒙胡能带多少装备？金国呢？更别提南朝的辎重大军了，那简直就是一个令人崩溃的数据。难怪完颜守贞失魂落魄呢。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里，一个南朝战兵需要四五个民夫支援，金国大约是两三个民夫。
蒙胡算是新兴的军队，加上靠马奶等补充食品，在一般的规模会战中不需要辅兵或民夫。这也是蒙胡能够秒杀欧亚大陆的最大依仗。
现在大明的行军比他还利索，成本比他还低，那么将来又会怎样呢？
吕祖安和欧阳都表示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