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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最后一根稻草与一滴泪

    从金晖到京城,约是一月左右的路程,因为临近年关,所以车马队走得更快一些,不论怎么样,年末年初的大祭还是要皇帝亲临才能主持得了。

    车队走到一多半路时,阿容清醒的时候就稍稍多了起来,她本来就身体底子好,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骨肉结实。那风寒本来早就该好了,也是齐大先生的药用着,所以才延缓了。

    这时候她才知道谢长青去了开阳关,还把她一个人扔下来:“齐大先生,您可不地道。”

    前些日子昏沉的时候多,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可这时候再一琢磨,就咂出药味儿不对来了。再一寻思,那几味药的作用不言而喻,阿容这才看着齐大先生说不地道。

    再说齐大先生,多会说话办事的人啊,一句话就点明了:“容药令,这一路上与皇上同行,你说到底是昏沉不知好,还是……”

    这话在阿容听来有些尖刻,不过却是大实在话,至于学是后面有些什么没点透的,她也不细究:“那我就继续昏着吧,正好把没着的觉全给补回来……等等,不对,长青为什么扔下我,说好了一块儿去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去往开阳关的道上冰封路,爷说你得好好歇息,不宜再奔波,这路上不安稳,怕您更歇不好这才半道上自个儿去了。”齐大先生可不好说谢仪温出了事儿,他担心阿容会嚷着要去。

    也幸是齐大先生没说,这嚷着去的事阿容会干,偷偷溜去的事儿她也不是头回干。

    她和齐大先生说话的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齐大先生,皇上着人来问容药令醒了没有。”

    于是齐大先生看了眼阿容,阿容使劲儿头做昏睡装,齐大先生笑着冲外头说道:“本来醒了,刚施完针服了药又睡下了。”

    外边的人得了回话就转身说:“肖侍卫,那劳烦您回复皇上,只说容药令行针服药过后又歇下了。”

    前段儿阿容脑袋昏沉的时候,偶尔周毅山能碰上,然后逮着说几句话,现在阿容一醒,干脆就半点儿机会没有了。

    但周毅山可不是那你没醒我就不来的,这又不是赏花赏月,非得花开月来才能赏。而且周毅山心底甚至觉得,阿容迷迷糊糊的时候更好亲近些,平时清醒着就跟一武装到牙齿“圣斗士”似的,恨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

    待齐大先生走后不久,周毅山就来了,听得外头的动静,阿容赶紧爬到被窝里装睡。调整呼吸,缓了心跳和脉搏,在装睡上阿容可是专家。

    心跳平静下来没多会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脚轻微的脚步声和着衣料互相摩挲地声响过后,阿容明显能感觉到床榻边上站了个人。

    “你最近怎么像是要把上辈子的觉补回来一样,老也不醒。”说罢,周毅山又坐下了,这动静阿容听得出来。

    忍不住心里腹诽了一阵,阿容又听得周毅山说道:“小楼,昨天晚上我竟然梦到了从前的事,先是咱们婚礼,再是你一句话儿不说、一眼不看地跑出去,头也不回,人也就不见回来了……”

    其实周毅山只是来坐一坐说一说,有些事不吐就压在心里生根发芽,说出来反倒更好些,虽然听的人一直没反应没“知觉”。

    “你走后,我才发现跟空了一块儿似的,家里似乎哪哪儿都是你的笑你的模样,有一段时间想把房子卖了,到最后还是没舍得。每天回家都觉得像是又把自己的皮肉从头到脚削一遍,那感觉……也不知道记叙眨巴形容,当时我觉得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周毅山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能听得出情绪波动来。

    对周毅山,阿容了解多半,毕竟冷眼旁观了小半辈子。这会儿他声音沙沙的,而且还有浓重的尾音,这充分的说明他现在情绪起伏很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周毅山,原来我觉得自己没出息,现在我才发现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原来也是个肉体凡胎呀!”阿容顿时间平衡,从前受的折腾本来就被谢长青抚平了许多,现在周毅山这字字句句说出来,她就被治愈了。

    这会儿阿容就想送周毅山一个字:“该……”

    在阿容心里活动最频繁的时候,周毅山一声叹息后说道:“也是我先折磨了你,好好的愣是把咱们俩都折腾成那样儿了,也怪不得你折磨我。”

    如果不是在装睡,阿容多想点头呀,她心想:“当初爱上你嫁给你,被你折磨了是我自作孽,现在你受折磨也是自作孽,咱们俩都是自作自受!”

    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话,阿容就没了这略带着些“报复”的快感了,反而涌上一抹酸涩在胸口久久徘徊,直到酿出苦和疼来盘踞在心头,压得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后来有一天,站在你出事儿的那个路口上,忍不住发愣,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等回过神来什么都晚了,那时候我还有点意识,心想你说的果然不错,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总会有得报应的时候。”周毅山说这些话是带着笑,但闭着眼睛的阿容听到的却是苦涩和悲切。

    这时阿容又忍不住皱眉,压了压胸口那些莫明的感觉,心里叹道:“周毅山,你个混帐,这时候来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再后来意识开始模糊了,好像听见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儿——这辈子最遗憾的是太自以为是,错待了你、失去了你。”周毅山的声音愈发拉长了尾音儿,在寂静得只有风声的黄昏里,显得分外幽长落寞。

    当周毅山把这句话说出来,阿空就彻底没什么想法儿了。是啊,你说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儿,就有什么想法也都停留在上辈子里了。

    人都爱说一生一世,既然这是另一个一生一世了,再多的想法也该和上一世无关,更何况上一世不那么太美好。

    这叫什么,这就叫“伤人亦自伤”。

    其实很多时候,语言的表达能力很微小,真正有把人压倒的那根稻草绝对不会是语言,比如现在的阿容!周毅山的话不可讳言地打动了她,但是她不会有任何心软,至多会怅惘或叹息,至于回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这马被草里丰的钢针扎疼过心。

    “小楼,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后,就是久久的沉默,沉默中的寂静让人连呼吸和心跳,甚至是眼睛眨着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寂静之中,阿容感觉到指尖上触碰到一些湿润冰凉的感觉,正在这时又有一滴落了下来,恰滴落在指尖……锐利刺骨的冰凉透过指尖地直达心脏,缓缓地心里升出一点点疼痛感,这些疼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周毅山。

    是泪,铁石心金刚体的周毅山竟然也有泪,无由得阿容更加怅惘了。

    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在她面前掉过泪,一个是谢长青,一个就在眼下。谢长青的泪让她感同身受,而周毅山的泪则让她有些慌了神。

    其实很多时候慌了神没事,只要不乱了心……公子啊,您可得赶紧回来才好!

    到最后周毅山怎么离开的,还说了些什么阿容完全记不起来了,在她脑子里久久盘旋的只有指尖的那滴泪,以及那些锐利刺骨的冰凉感觉。

    想着想着猛然坐了起来,阿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犯傻吧你就,觉得他挺可怜,竟然能觉得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下只显得可怜是吧,从前多可恨,至于以后那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就有更可恨的时候!”

    自言自语完,阿容就躺下去开始想谢长青,一想谢长青她就觉得通体舒泰了,至于周毅山,这麻烦招事儿的人别说想,最好少见:“长青,你在哪儿呢,开阳关的事儿也该了结了吧,你不能把我一人扔狼边上,我悚。”

    这时候的谢长青其实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他心里同在除了念着阿容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压在心上,一路急奔谁也没有多说话,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行的药令、药侍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谢长青,也就只剩下李同和非得在谢长青面前晃不可:“爷,您用些,都知道您心里难受,可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

    “嗯。”谢长青接过碗,木然地吃着,原本至挑食的人,这会儿压根管不得碗里的东西多难吃,只是重复着嚼咽的动作。

    “爷,事情多有蹊跷,这些事也许并不是咱们得到的消息地样。”李同和试着劝一劝,他站在一边看得出诡异来,可谢长青这会儿却是身在其中难免有些跳不出来。

    “嗯。”

    一听又是句“嗯”,李同和就劝不下去了,自打事儿发生后,谢长青除了“嗯”就没别声儿了……

    这样下去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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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同学打电话来,说:小样儿,在女频看着了,就你丫还名家访谈,等着,那天咱们组队去PK你~

    颤抖~~我要躲起来~找个彻底没人的地方躲

    话说今年想去丽江或腾冲,可是没银陪我,忧伤啊!难道我真要跟他们去西塘,掀桌,俺不爱那地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