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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大卫朝的手术与缝衣服

    病患当然不能放在船上施治,这时也顾不得什么,陈遇之去套马车,谢长青来驾车,至于为什么要谢长青驾车,因为谢长青驾车够近牢稳,要换了别人肯定没这么稳。

    这也是当初阿容说坐马车颠得很,谢长青就露了这一手,以后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阿容就只肯坐谢长青驾的马车了。

    一路奔回春怀堂,阿容和谢长青、陈遇之一块儿把昏迷中的病患送进了诊室里。诊室里的琉璃灯立马被升了起来,满室灯火灿烂之中,三个年轻人你望望我,我又望望你。

    最后还是阿容先动,她趴在病患的胸口左比划右比划,不时地摸摸肋骨,猛地又抬头说:“小月,拿尺来。”

    “尺?盛药令要这个做什么,春怀堂里没有,我得上后院取平时裁衣做衣用的软尺,这成吗?”小月心说盛药令用的东西总是五花八门,前几天是针线,现在又用上尺子了。

    当小月把尺子拿来,阿容就在那儿量了身高、胸等各项数据,然后登在了纸上,又细细地摸着肋骨,计算间距。一通演算下来,阿容拿着尺子比了比那伤口的范围,又一通量啊比的,最后她再看着谢长青时,脸上就带了笑意。

    “有好消息。”不用问了,谢长青笃定阿容肯定有了有利的发现,要不然她不会满脸带笑。

    “要先等问过了药师大人们再说,我不能确定,药师们都沐浴更衣去了。倒是师父应该快好了才是,如果真像我预计算的这样,那么这病患很有可能不成大碍。”阿容说得胸有成竹,毕竟她曾经被解剖学的叔叔拽去当过助教,对人体的内脏及构造她很熟悉。

    甚至可以经过精确的计算得出每一个脏器的位置,而她刚才计算的就是木头到底扎在了病患体内的那个脏器上。

    她当时只想眘千万不要扎伤了心脏,要不然真是不好想办法,看那位置真是心肝肺都有可能。要是再糟糕点,食道和下腔静脉以及主动脉也可能受损,那是最糟糕的情况了。不过要真这以糟糕,病患也坚持不到现在。

    见她似有所得,陈遇之也多看了几眼:“似乎伤及了心脉?”

    “这个只有打开了才知道,具体现在伤在哪儿谁也不知道。长青,我去备些生气血的心药,你备着刀针吧,这病患非刀针无治。”要按保守的方法,这病患就真只有等死了,这点在场的三个人都清楚。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努力去救治病患,这是医者的责任。

    唤了小雨去请黄药师,黄药师不消片刻就来了,其实众药师们早已束手无策,倒也不是没有人擅长刀针且精于此道,只是很少有人对脏腑有这么深的了解,更少有人在这时候还能想到把胸开了。

    卫朝的医药,到底还是保守了些,不过阿容也不觉得自己有优势,毕竟她也知道,现代医药就未必尽是好的。

    “有什么发现?”黄药师见诊室里气氛不一般,似乎状况有改善,当即也顾不上观察诊室里有什么不同,而是一进来就扑到了病患边上。

    “师父,病患是不是还有其他外伤?”阿容问道。

    听了这话,黄药师就掀开病患的腿脚,说:“在这里,已经处理好了。”

    看了看伤口,阿容又问道:“师父,那你们去的时候病患是不是已经昏迷了,还有这木棍的另一端是不是较圆滑?”

    这几句话问得黄药师和谢长青、陈遇之都有些愣神,恍然间觉得阿容的问题似乎引导着他们往一个答案去猜,不过他们都不大能抓住阿容的念头而已。

    还是黄药师沉不住气,说道:“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了,那时候伤口流血还很多,包扎过后不久就明显减少了。至于木棍,尖端约二指,确实很圆滑。阿容,你赶紧别打哑谜了,到底怎么个事儿,赶紧说。”

    黄药师心说自家徒弟不去说戏真是浪费了,这包袱埋得……

    这时候阿容才上前两步,拉开病患伤处覆盖着的纱布,指着伤口对黄药师说,师父:“这是何处?”

    “心脉。”

    手指又微微向下,斜斜地一指,阿容还没问黄药师就答:“肝脏。”

    咦,这倒和现代相同了,药书上以五行代替,原来平时还是说肝脏的。阿容连连指了几个地方,黄药师所报出来的都和现代差不离,这时候黄药师也不耐烦了。

    于是阿容整了整神色说:“师父,这木棍现在应该是扎在心与肝之间,没有扎到平血脉和主血脉,甚至没有伤到食道。您从这看……往上一分就是心脉,往下一分就是肝脏,再移左一些就是平血脉,再右一分是食道和主血脉。”

    这一番话说来,黄药师沉默了,谢长青也久久地盯着病人的胸口没有说话,倒是陈遇之非常明了地问了一句:“那盛药令的意思是,这木棍恰好扎在还可以施救的地方,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伤及主血脉?”

    就这会儿,阿容特想称赞陈遇之,反应太快了:“是的,我刚才这所以这么问,就是怕自己弄错,知道病患出血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后,我就再请师父认一遍,以免出什么岔子。”

    “因为这里没有伤着内脏,更没有伤及血脉,所以……怎么救?”这才是黄药师关心的,刀针……黄药师当然不是不会这个,相反他是药师的同时也是医师,所以对这根本无碍。

    不过刀针并不是黄药师所擅长的,他一生爱酒,所以动不得刀子,只是个理论知识而已。

    “开胸,从这里开十字刀口,横长竖短,横刀口易愈合……”阿容用最简短的话开始讲述这台手术应该怎么做,其实说起来阿容也同样是个理论知识丰富的,要真让她动刀子,那还是歇菜吧。

    不过这里有谢长青,她完全可以放心,而且同来的药师里还有两位是专精于刀针的,在成为药师之前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医师。所以阿容完全有理由相信,大卫朝第一台开胸手术,将会有十分华丽地阵容。

    梁药师就不用说了,这位虽然会刀针,可也是个不敢下刀子的,和阿容、黄药师是一个级别的。同来的药师里有一名付药师和一名林药师,就是那两位从医师转药师的刀针圣手。

    当这两位进了诊室里,换了衣服,戴上鱼囊手套,再听阿容跟他们一说方法过程,两位心里就有底了。甚至还纠正了几个阿容在方案上的不足,这到底是有经验的,就是不一样,跟他们说话即痛快又有启发性。

    “那我就剩下最后一句话要说了,那就是咱们赶紧开始吧,病患已经等不起了。”瞧瞧,这会儿林药师比谁都急切上了。

    往琉璃灯盏下围了一圈,林药师和付药师相互看了一眼:“开始。”

    “我来记算时辰,大截十九针和化药也由我和长青来,至于外伤交给陈少东家处理,师傅丹药就劳烦你了。”安排好之后,各就各位,一场开胸手术正式开始。

    正在刀刚把皮肤切开时,病患忽然出现抽搐,正要继续下刀的林药师差点刀都掉进了病患的胸腔里,阿容连忙连下了几针,把病患给稳住了,又再施了几针,加了丹药由谢长青行功化开稳住气血。

    而陈遇之则在认真地处理着病患身上各处外伤,刚才药师们只进行紧急处理,船上的条件毕竟有限。在做这些事时,陈遇之自然也是一丝不苟的,所以这才说陈遇之做人应该多向做事的态度上靠靠,那就十分有谱了。

    这时候胸用支撑架打开了,在琉璃灯盏下一照,诊室里所有人都春了上去看着那敞开在琉璃灯盏下的胸腔。黄药师这时候一击掌,带着些兴奋劲地说道:“果然是这样,阿容果然没有算错,幸甚幸甚,要不是有阿容这脑子,咱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棍子就扎得这么是地方,竟然半点儿也没伤着内脏和经脉,这病患也是命大得很……”

    也好在那根棍子很滑溜,连擦都同有擦伤,只是把内脏、静脉以及食管挤到了一边去,卡得也不算太紧,轻轻地拨开,再仔细地看过了这才开始抽那根扎透了胸腕的棍子。

    轻轻一带,只听得很细微的一声响后,棍子被取了出来,连上在外头的一截,约有三、四十厘米,当然先前已经前后各被截掉了很长的两段。

    这时再看脏腑,果然没有出现出血的状况,用化露水加化生散进行了几遍清洗之后,这就要进行伤口的缝合了。这事阿容拿手,当然是阿容来,只是那两名从医致药的药师也看着直发愣……

    “缝衣服……”

    这可让阿容翻了白眼,这俩总不是外行吧,怎么也说外行话呢!

    前后的伤口都要进行缝合,约是半个小时左右,阿容就把伤口缝合好了,再用上甘露膏就算完了。这时再去起针,末了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再去看病患,大抵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天也已经晚了,阿容想了想说:“刀针之后,要观察一日一夜,这事儿就交由我来,药师大人们辛苦了,且去安歇吧。”

    药师们也知道,这事不是自己擅长的,而且他们一路奔波而来,又经过这么一台手术,也确实没有精力了。

    于是到最后,诊室里又只剩下了阿容、谢长青和陈遇之,啧……这回总要有点儿火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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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这章,我唯一要说的话就是,咱在医术上是外行,也就家里有俩经常见不着面的医生,自个儿住过一回院,动过一回手术的水平……

    所以我尽量不和现代挂钩,大家可不要当真啊,要是当真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没像我这样乱弹医术的,我家那俩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囧哩个囧,读者们千万不要被我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