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间,一众人等鱼贯而入,参拜过皇帝之后,早朝正式开始。就那么点规矩,一条一条按着来。
文武两班各有奏事,最前面的詹闶就那么听着。直到所有人的奏本都处理完毕,接下来就要进入最后惩罚风纪犯规人员的时候,詹国公动了。
轻咳一声打断通政司官员的节奏,迈步来到小角度斜对着御座的位置,朝前方的阿棣拱手:“陛下,贫道还有一本。”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等今日当班的郑和过来,交给他递上去。没有前次的那么厚,却也不算薄了。
上朝递奏折,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哪怕递折子的人不属于文官集团,不可能在事先像他们那样彼此通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人是詹闶啊,上回一次干出去五本,其中还包括很要命的东西,最后在各种条件的促使下竟然全都过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在诸暨县闹了一通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可今天又一次拿出了奏章,还是专门等到最后才拿出来,一众名教分子们瞬间无法淡定。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又憋着什么坏?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攻击名教文官,还是临回北平之前报复一下往日的仇怨?
胡思乱想都没什么卵用,阿棣简单看过詹闶的折子后,确定没有需要自己临时发挥配合的内容,就让郑和交给下面通政司的人念诵。
折子大概三千多字,多半都是废话,而且白话连篇毫无文采。这是名教众人的评价,也符合他们对詹闶和行道教的认识。
不过今天这份折子还有一点让他们惊喜,詹闶做为靖难系出身的勋贵,皇帝的铁杆支持者,竟然朝着军队开刀了。
且不论这是詹闶本人的意思,还是皇帝安排的。只要有人对军队动手,那就是值得弹冠相庆的好事。
哪怕是站在绝对公正的角度上,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考虑。这件事也必须得到名教的支持,否则怎么称得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怎么当得起“君子”二字。
一时间,朝堂上就像打碎了不知道多少的臭鸡蛋,无数的苍蝇争相飞奔过来,谁都想狠狠叮上一口。彰显自己才能和立场的同时,也深怕这件事对军中的打击不够大。
某御史:“陛下,靖国公所奏之事实乃惊天大案。卫所乃大明安危之根本,倘若卫所糜烂,大明糜烂当不远啊!臣奏请陛下,定要严查此案!”
某侍郎:“此事若仅限于一方一地,尚且还算好说,若天下卫所皆如此,怕是要出大事啊。臣以为,当严查!”
附议者越来越多,但其中也有另辟蹊径的。就指出商人果然重利轻义,连军械都敢下手,长此以往恐将引起祸事。
这个就是专门针对詹闶了,而且说出来有理有据。他之前刚刚提出开放商路,给与商人群体一定的优待,繁荣大明经济。这才过去几天啊,就爆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你让大家怎么去优待商人?
詹闶还是老样子,朝堂上除非靖难系官员需要火力支援,否则他就只跟阿棣一个人说话,标准的“君臣奏对”模式。
看都不看后面是谁发言,满脸不以为意的表情,朝阿棣拱拱手:“陛下,贫道以为,这件事虽然涉及面很大,但也不必大动干戈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贫道相信,我大明军人自有大明军人的的操守和底线,不至于为了些许利益,就把国家的安危置于不顾。而且这件事最终的幕后人物,也不一定就在军中,甚至贫道还有些怀疑,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破坏如今天下的大好局面。”
说到这里,刻意停下来顿了顿。从老郑的表情上,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自己身后那些大臣们的惊愕。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今天抛出这份奏章,真以为就是道爷为了自己家的布庄出头,不惜拿军队开刀吗?
你们一个个的就帮道爷顶帖吧,顶得越高越好,顶得天下皆知了,到时候才更好打你们老祖宗的脸。
还特么军队如何如何,又是粗胚莽夫,又是国法不容,就好像每一个家里都被当兵的糟践过似的。
等最后查来查去,结果却查出了你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不知道你们这帮名教的“君子”们,又是个什么嘴脸呢?
没错,詹闶的怀疑目标只有山东。或者更直至目的一点,他有至少九成的把握,这件事最终会查到孔家头上。
谢用说,大布的源头不是山东就是四川。可是根据燕山工业园的记录,钢制军械拢共也没有多少进入四川的,四川当地的卫所军官得有多大脑袋,才敢干出这种事?
再说了,当初到北平准备搞事情的那些布商里,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来自四川的。他们花钱收买了詹家的织工,然后照猫画虎仿制出了新式织机,耗费了那么多的财力人力,怎么可能把织机给四川的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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