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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葛诚

    詹闶今天露的这一手,不论在台下的百姓眼中,还是台上的官员眼中,可要比什么掌心雷、问神笺之类的震撼多了。

    原因也很很简单,人类或者说绝大多数动物,都对红色有着强烈的心理敏感。掌心雷再是猛烈,也只是造成了破坏性;问神笺再灵验,也只能针对罪恶;普罗大众基本认为自己没什么罪孽,所以很难产生畏惧。

    但是血手印就不一样了,这代表的是攻击性和危险,很容易被人拿来和死亡进行绑定组合,天然就带着震慑力。

    而且因为詹闶巧妙利用了角度和纸质,谁都没有发现他袖子里喷出了一片水雾,也没人发现纸面上有过很短暂的浸湿。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么一招血手印玩出来,和之前被揭秘的那些邪术相比,当真是不要太玄乎,不要太高端。

    然而这还不算完,读书还讲究个温故而知新呢,更别说装神弄鬼。今天揭秘了这么多骗术邪法,不把以前的记忆加深一下怎么行。

    詹闶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再次祭出问神笺,代表真神判定台上那十几个从头跪到尾的神棍骗子有罪,在官法之外给游方术士们捆上一套神属性的罪恶枷锁。

    对于这种结局,百姓们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看着詹闶手中那张代表有罪的问神笺自动燃烧,台下八千多人发出了巨大的叫好声。

    之前血手印带来的惊愕,在判定坏人有罪该死的环节中,也被消散了不少。只要不是特别胆小怕死的,或者内心的确藏着罪恶的,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接着,詹闶又用“水”淋在那张血手印大白纸上,让湿了的白纸自己燃烧成灰烬。完成了整套表演,再次叮嘱百姓们要持守本心之正后,就告辞下台了。

    台上当了大半天背景板的官员们,也终于有了说话和活动的机会,分别站起来上前用土喇叭讲上几句。安抚百姓也好、严申法令也罢,多少都刷了一波存在感。

    等到按察使亲自站在台上,宣布按照大明律法,将十几个江湖骗子判定死罪后,台下再一次爆发出欢呼。在普通百姓看来,有罪者被处以极刑,那就是最大的惩恶扬善。

    按察使判定死罪,可不是现在就要砍头,像这种被确定为白莲教的,肯定要走一趟程序。所以宣判之后,今天的戏码就结束了。

    台下百姓在兵丁和衙役的疏导下,有秩序地分批离开。台上的官员们,也和等在台下的詹闶汇合,准备回城吃一顿庆功宴。

    今天的演示进行得这么顺利,效果也相当不错,庆功宴当然是必须的。而且都是詹闶来负责,又不用大家花银子,詹大掌教的宴席质量那是有口皆碑的。

    再说这件事上可不只是詹闶和行道教露脸,从布政使司到大兴、宛平两县的各级衙门,除了顺天府之外全都落到了好处。

    当然很多人其实也清楚,这件事之后詹闶和他的行道教在北平可就红透了,什么佛教、道教,什么名教君子,谁能玩得起这套啊。

    但是没办法,郭资这些亲近詹闶的,或者按察使程泽这些保持正常交道的,都能从这件事中获益,谁又会不给面子呢。

    正所谓“世人熙熙皆为名利”,沾上这两样就谁也跑不了。哪怕是被詹闶排除在给老朱上书的名单之外,仅仅参加了今天公开演示的北平知府方必寿,也因为今天结束时的讲话被称了几句“青天大老爷”,带上了“好官”的帽子。

    庆功宴自然是定在詹家的行裕酒楼,除了关系够近的能在家里宴请,这种事上詹闶肯定不会有别的选择。

    说是叫庆功宴,其实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然后相互吹一下牛逼。再直白点,就是詹闶维护稳固一下社交圈子。

    只不过在座的所有人中,并非全部能让詹闶喜欢。方必寿属于是捏着鼻子都要邀请的,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瓜葛,撑死了算平常互不来往的熟人。

    但是另外一位,就让人心里很膈应加恶心了。燕王府长史葛诚,这个人在詹闶已知的历史中,将会在迷你朱削藩的时候背叛阿棣,叛变出卖了燕王装疯的秘密。

    詹闶无法判断自己看过的历史是否正确,在心里也考虑过他是否被某些著史者“黑”了,或者他出卖阿棣根本就是套路中的一环。

    毕竟长史这种职务,很难分得清到底是王府的人还是皇帝的人,尤其是在老朱这种开国皇帝还在位的时候。

    可葛诚在酒桌上的表现也的确有问题,让詹闶不得不对他起疑心。作为王府长史,你是代表燕王殿下的,却偏偏对行道教的事各种打听,还试探燕王殿下和行道教的关系,这可就超出工作范围了。

    而詹闶最大的困惑,或者说最大的矛盾,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人。

    提前告诉阿棣要小心某某某,可万一人家还正受阿棣信任呢,难免会背上一个挑拨离间的坏名声。

    可要是不说呢,这个家伙很可能是真会坏事的。如果能让迷你朱放松警惕,再搞阿棣之前多杀几个藩王,对于阿棣靖难以及上位之后的很多事都有极大的好处。

    权衡利弊,也权衡不出个结果,詹闶只能是暂时先放一放,等自己和阿棣的关系更进一步,进到足够对这个葛诚进行更多观察,近到说出来不会影响关系,那时候再考虑怎么解决吧。

    但是很快,詹闶的这个计划就被葛诚破灭了。这个家伙喝了点酒,竟然开始向詹闶传输忠君思想,虽然没有提到迷你朱,但话里话外却总带着那么点意思。

    詹闶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你狗日的这就露出马脚了吗?可为什么要这样呢,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和名教这么大的仇恨,迷你朱又是名教力挺的,他怎么可能会拉拢自己?

    还是说,这个葛诚现在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有心思抱大腿,却还没有来得及,也没有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