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必忧心。大不了,小的和他们一比高下。”魏公公宽慰人的时候,仍然是摆着一副僵尸脸。
李少言插话道:“魏公公,你这就不对了!古人云:门当户对。两国之间,也应平等相待才是。对方是金国王子,我们这里必须是太子。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是不行的。兵来兵挡,将来将迎。古时,宋襄公不杀二毛,不击半渡,君子也……”
宗舒正在生气呢,李少言的话痨毛病又犯了,瞪了一眼说:“滚,滚!”
李少言忙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掏空英雄……”
魏公公一把拎起李少言,扔出了殿外。
现在的宗舒,感觉身体就是空的。
面对现在的局面,宗舒没有一点头绪。
珠珠看了看大家,又对宗舒说道:“宗舒,你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真不知道珠珠对自己哪儿来的信心,古时的粉丝也是这么不顾一切吗?
珠珠忽然拉住宗舒的手,又猛地“啊”了一声,宗舒也是浑身战栗了一下,松开了珠珠的手。
原来,珠珠的手刚才带了静电。电得宗舒浑身麻酥酥的。
过电,就是这种感觉,好奇妙。
自己和珠珠,来电了?
“刚才怎么回事?”刘皇后眉目含威,厉声问道。
“呃,这个,这叫异性相吸。我和公主,来电了。”
宗舒觉得没法解释了,电,正负相吸,对于没有丝毫科学基础的人来讲,这就是听天书。
看着珠珠,宗舒忽然笑了起来:“也许,或者,我们有赢的把握!”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珠珠的大眼睛仿佛写着果不其然四个字。
宗舒说道:“太子殿下,不管如何,我们得碰一碰运气。”
“你想到办法了?”太子的精神一振,状态显然比刚才好多了。
“不能说绝对保险,但我会全力以赴。总得试一试。我们兵分两路,我和灵素徒儿一路,明日开始行动。请殿下一路。”
太子听得有些迷乎,问道:“我这一路,主要做什么?”
“我对禁军不熟悉,请太子殿下到禁军挑选最强军士,最强弓箭手,不一定是射士,哪怕是都教头、指挥使,只要射术高明,都可以。”宗舒交待说。
太子一听,心里凉了半截。
宗舒要找射术高明的人,这和魏公公的建议有什么区别?
魏公公冷笑一声:“宗少爷的安排极为不妥,何必大费周章?小的,就完全可以胜任。”
没想到,魏公公的力气大,射箭方面也很擅长?
宗舒就看不惯魏公公,整天板着一副面孔,就不能开心点?
“魏公公,你不太合适呀。因为,金国小王子,要和我大宋儿郎比试。”宗舒不得不点醒了。
太子一想,也对,魏公公是个太监,派一个太监跟人家比,这岂不是证明我大宋无人?
魏公公一脸黑线,无奈地瞪着宗舒,心里真想掐死这个小子。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宗舒又补充了一句:“成不成功,也看运气。”
前一句慷慨激昂,后一句让人沮丧。
宗舒心想,做要留一线,做事留余地,这世上的事,哪儿有百分百保险的?
明天成功不成功,还真是得看看运气如何了。
“宗舒,明日,我跟你一路。”珠珠忽然说道。
“珠儿,别胡闹。”刘皇后拉起珠珠和缨络就走。
现在看,指望太子和宗舒是不行了,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
刘皇后只能搬出太后了,看看能不能说服徽宗,不要把太子换掉。
……
夜已深,汴梁城内依然是灯火辉煌,叫卖声、揽客声,声声不断。
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之下,还涌动着一股股或不安、或庆幸、或悲伤的暗流。
朝廷上下、宫廷内外都在议论着明天一场重要比试,这是金国小王子和大宋太子之间的较量,事关两国脸面,甚至事关大宋国运。
宗泽跑到了宗义家,扬言要替宗义教训宗舒这个不肖子。
宗义这才知道晚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宗舒这混帐小子,真是不省心啊。这才短短几天,就惹出这么多事!
惹出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大。
要是这次太子输了,太子不会砍头,而宗舒就是替罪羊,不仅脑袋不保,甚至还殃及整个宗家。
过去,宗泽还能帮上忙,但现在一气之下,回家赋闲。
怎么办?宗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宗泽则是找了一根枣木棍子,这次一定要替宗义好好管教一下宗舒,往死里揍,让他长长记性。
乔管家匆匆走过来说,通真宫来了一个小道士,说少爷今晚不回来了,就在通真宫里歇息。
宗泽听了怒不可遏,宗舒这是做了亏心事,惹了大祸端,连家都不敢回了。
这混帐侄子,知道要挨揍,肯定是躲起来了。
派个小道士来,也就是为了引开家人的视线。
以这小子的德性,此时绝对不在通真宫,恐怕从宫里出来就去吃花酒了。
京城吃花酒的地方多了去了,甚至在冰冻的汴河、蔡河上都有花舫,想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
刘皇后悄悄走进勤政殿,徽宗坐在一堆奏章前,揉着眼眶,一脸疲惫。
一双玉手搭在了徽宗肩头:“官家,怎么还不歇息?”
徽宗一边享受着刘皇后的揉捏,一边叹气:“桓儿变了,过去还算稳重,现在虚浮急躁。”
徽宗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忽然间栽倒在地,在群臣面前特别是在金国使团面前,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都怪宗家小子,太子答应下来,完全是因为他。”刘皇后马上替儿子开脱。
“这与宗舒有何干系?金国王子指定太子,太子岂敢不应?”
徽宗想起了宗舒近期做的一些事情,连赢国师林灵素,收了国师当徒弟,找到了上好的石炭,晚上又创出了新词牌,赢了金国公主,件件出人意料。
说不定,宗舒就真的能帮太子赢了金国王子。
“你说,太子有宗家小子,明天会不会赢?”徽宗问道。
“官家,明天太子恐怕输定了。骑马射箭,并非桓儿所长。”刘皇后说道:“任谁都得输。其他人比试,也是同样结局。请陛下一定宽恕桓儿,再给他机会。”
徽宗刚刚听刘皇后说,宗舒和太子兵分两路,特别是听到宗舒和林灵素一路就上了心。
林灵素能心悦诚服地拜宗舒为师,听说还当了宗舒的书童,这说明宗舒有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这两人一联合,说不定就能翻出点浪来。对明天的比试,徽宗隐隐还有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