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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乡绅恶霸

    第三日,赵旉亲自担任监斩官,黄宏等案犯经查办取证后,定罪斩首,彭州官场上竟是因此少了近半数官吏。

    空缺出来的官制由闲置的举人们充任,克日上任。新来的这些官员们战战兢兢,生怕做不好事情,更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若是被发现了被皇帝一刀砍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第四日,赵旉领着李昊等人悄悄离开了彭州城,并未惊动任何人。只不过,队伍中多了三个人,分别是当日城外遇到的大牛,还有李二兄妹。

    李二兄妹已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并且在办案的时候一直充当证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难保他们性命,是以赵旉决定将其二人带入临安城内安置。

    至于大牛,赵旉是要将之放在身边,亲自教导他一些超前的理念。当日在城外时,大牛这一身腱子肉以及纯朴却又嫉恶如仇的语态,让他诞生了一个想法,人民的力量也是无限的!

    一行人来到了城外大山脚下的村庄,大牛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家中娘亲说。

    赵旉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们去把你娘接上,咱们一同前去临安。”

    大牛一脸的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恩人只是想要把自己带走,没想到竟是要接他一家子都去临安。

    当即,大牛便要下跪谢恩,却是被赵旉扶起来了,“当今陛下都不搞这一套,我怎敢受你这大礼啊,快些带我们回家,难不成我等就这么站在村口啊?”

    “啊,恩人里边请!”

    大牛边在前边带路,赵旉就在旁边跟他念叨:“大牛啊,可有想好到临安之后做些什么?”

    “大牛啊,日后别在叫我恩人了,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赵大哥就是。”

    “大牛啊,伯母的病好些了吗?”

    跟在身后的一群大汉亲军,包括李昊秦莽义在内,一个个全都傻愣愣的,陛下竟然与一个普通山民如今近乎,这也不该是礼贤下士吧?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了大牛的家中。这是一个大院子,东西南北各有一排厢房,四个角落为四间厨房,大院子里住的都是平日里互相帮衬的邻里,日子倒也过的下去。

    刚进大门,围坐在一块做些活计的妇女见一大帮人跟在大牛身后走了进来,忙不迭失的站起身便往家里跑。

    没过多会儿,院子里便是一个人都没了。

    赵旉见状奇怪,问道:“大牛,为何大家伙如此害怕?”

    大牛道:“赵大哥,这怪不得邻里们,只因娘亲病的厉害,家中又没了闲钱,邻里们也都尽力帮衬着了,但实在是没办法。”

    “在遇到赵大哥之前,我曾借了乡绅冯金宝老爷家的一笔钱,想着先把娘亲病治好,日后给冯老爷家做工还上就是。”

    “可没曾想冯老爷根本就不在意那些钱,前两日便叫人来这院子里,要大家伙搬出去,说是我家还不起钱,便用这院子抵押了,大家伙不肯,那些人便开始打砸东西,还伤了几个邻里,好在没闹出人命。”

    赵旉哦了一声,原来乡邻们是将自己一行人误以为是来要债的了。

    一群人跟着大牛进了属于他家的厢房,王大娘早已见到这群人进来,当赵旉一脚踏入的时候,王大娘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求求你们,别逼乡邻们搬走,我们还钱,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了,求你们了!”

    王大娘一个劲的磕头,直把脑袋磕破了皮,赵旉见状急走两步,上前将王大娘扶了起来。

    “大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带您和大牛离开,前往临安的。”赵旉尽可能将语气放得平缓柔和,更是以小辈自居,礼数周全,王大娘这才放下戒心。

    可问清楚了果真要前去临安的时候,又担心冯老爷再让人来院里闹事,不肯轻易离开。

    赵旉道:“大娘放心,大牛欠下的钱我来替他还,不过可不能白还,大牛得替我做事,您看如何?”

    王大娘本还不愿人家无缘无故帮儿子还债,但得知人家是看上儿子了,要儿子帮着做事,这才同意。

    王大娘与赵旉说着话,却还不忘嘱咐大牛:“儿啊,去告知邻里们,赵公子他们不是坏人。”

    大牛正要出去,却被一名大汉亲军挡住了去路。

    只听得那大汉亲军道:“大牛,你欠了邻里们多少债呐?”

    “东家西家的怎么也得有七八百文钱了。虎大哥,怎么了?”

    虎大哥一挠头,道:“却也没什么,你等我一会。”

    说罢,虎大哥转身与一众大汉亲军们划拉了半天,这才转回来。回来后往大牛的手中塞了一个布包。

    “这是兄弟们给你凑的钱,院子中多多少少也有个六七户人家,你把钱呐,给他们分分。”

    大牛听完便要将布包还回去,虎大哥却道:“诶诶诶,干什么,这是兄弟们借你的,你都要跟公子去临安了,还不把钱还了,想跟人赖账啊?再说了,日后给公子好好做事,得了例钱再还我们不就是了。何况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大牛这才将布包打开看了一看,这一看却是将他吓了一跳,这布袋子里边竟是散碎银子,掂量怕是得有近十两,这他哪还的起啊。

    可一帮子大汉亲军摆出一副你还给我我就揍你的表情,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去还钱了,路上这小子还暗自下决心,就是要把这条命卖了也得还人家钱。

    邻里们得了大牛还来的银子,又听了他的解释,一个个这才放下心来,准备重新回到院子里做活计,而就在这时,员外传来了一阵喝骂吵闹之声。

    “他娘的,这帮子泥腿子怎的还没搬走,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今日必须给老子把事办妥了,否则,冯老爷怪罪下来,老子活劈了你们!”

    果然,这群人刚入大院便开始打砸东西,王大娘见状,急忙跑出去恳求那些人收手。

    可这些拿了冯老爷钱财的痞子如何会听她一个妇道人家的话,为首之人一推手便将王大娘推倒在地,大牛见状,冲过去扶起娘亲之后便要找那些人拼命。

    在那些人进门的时候,大汉亲军们便已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在王大娘被扶起来,大牛冲上去的同时,他们从屋子里涌了出来。

    那一帮子痞子如何斗得过这些上过战场的大汉亲军,三两下便被军士们放倒在地。为首之人更是被打掉了四五颗牙,这会儿正捂着嘴痛哭呢。

    这时,赵旉走到众人面前,大汉亲军们立时立到他身后,却又将大牛等院落里的百姓挡在身后,护着他们。

    “为何来此闹事?”

    赵旉散发出了身上的王者上位之气,语言神态中流露出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势。

    那领头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一旁的痞子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爬上前来道:“大爷,我们是收了冯老爷的钱,替他办事的,他说只要我们把这院子里的人都赶出去了,就能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我们一时财迷心窍,财迷心窍,求大爷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遭的一众痞子纷纷附和,赵旉又看向领头人,那人慌忙点头,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不言而喻。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通知彭州官府过来拿人。李昊,给你十人在此保护乡亲们,莽义,大牛随我前去这冯老爷家一趟,我倒要看看他冯老爷有什么可嚣张跋扈的。”

    话说完,赵旉拉着还在发呆的大牛便往外走,秦莽义连忙带着十个人便跟了上去。

    话说这冯金宝乃是这山脚乡村里的第一大财主,村里耕种的土地八成以上都是他家的,其财力在整个彭州也算的是中上层了。

    此刻,冯金宝正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心内实在是发慌得很。恰在这时,府上管事来禀报说是府外有人前来拜会,说是从临安来的。

    冯金宝愣了半晌,他不记得自己在临安有什么亲戚朋友啊,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这怎么也说不上啊。

    但是出于礼仪,人家来访,自个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也有失风度。

    “把人带到会客厅,我随后便至。”

    冯金宝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衣服,又拾掇了一番,这才煞有其事的往会客厅走去。

    当他到那的时候,赵旉已经坐在厅内右上首位等着他了。

    “不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冯金宝一套礼节行云流水,非常得体。

    “不敢不敢,冯老爷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有名的大善人,在下倾慕,这才冒昧来访,只怕打扰了冯老爷。”赵旉也随之回礼,却是虚与委蛇。

    明白人都能听得出赵旉话中带刺,更何况大善人这词从来就跟冯金宝无关,是以冯金宝道:“阁下有事不妨直说,在下自当相助。”

    “好,冯老爷不愧是爽快人,来,大牛,让冯老爷看看。”

    大牛抬起头来,摘下了挡住了面容的面具,等能看得清他的面容的时候,冯老爷惊呼一声,暗道来者不善。

    “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与这欠债不还之人走在一起?”

    “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可是冯老爷自作主张的要拿百姓住房顶替钱财,这怕是说不过去吧?”

    冯金宝明白了,这些人是王大牛找来的帮手,只不过是打着临安来人的幌子,好进入府内。

    冯老爷冷哼一声,道:“哼,你可知他欠了我多少钱?整整十两银子,这些钱便是将他卖了都还不上,老爷我要他的住房又如何?”

    赵旉一挥手,便有一名大汉亲军上前递上一张银票。

    “拿着,一百两的银票。”说罢,直接将银票塞进了冯金宝的手里。

    赵旉道:“冯老爷,这回不欠你钱了吧?”

    冯金宝这会儿哪还不知道对方是替王大牛撑腰的,“不欠了不欠了,在下这便让人折出现银,找补给阁下。”

    “等等,大牛欠你的倒是还完了,你欠乡亲们的,又该怎么算呢?”

    “此话怎讲?”

    “冯大善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个村八成的耕地都在你的手里,别告诉我你都是合法手段得来的,多多少少有点巧取豪夺吧?”

    冯金宝冷汗直流,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慎人呢。

    “你…你想怎样?”

    “不怎样,把侵吞的耕地全数还回去,每家每户分送五两银子,限你十日内举家搬迁至临安城,如若到时候本公子查到你没按要求,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最后一个字赵旉刻意加重了语气,周遭的一群人也适时的释放出了阵阵杀气,直压的冯金宝难以喘气。

    “是是是,在下一定去,一定去。”

    赵旉这才满意离去。在归去的路上,大牛对赵旉说道:“赵大哥,你在临安是做什么的啊?”

    “怎了?”赵旉扭头,一脸狐疑。

    “方才看你对那冯老爷的态度,我好似看到了一个村头恶霸一般。冯老爷就像那被欺负的良家妇女,简直可怜。”

    赵旉闻言,一巴掌拍在大牛头上。

    “你可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