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察完新式战船后,赵旉当即御赐了这艘战船名号,并定下了这类战船的级别。
“众位,这艘战船可是我大宋目前军械造船之集大成者,朕今日赐其名,曰:‘建康号‘,以纪念消逝的建康造船司,赐其级别为镇海级风帆战船,期望它能载着我大宋水师,永镇江海!”
一众臣子高呼圣明,众人都明了,皇帝如此对待这艘新式战船,恐怕作为其设计者的张公裕能得到的赏赐是少不了了。
是以,韩世忠开口道:“陛下,建康号之落成,离不了张刺史和泉州造船司一众人的辛劳,臣建议,对这些人施以相应的封赏。”
赵旉听到韩世忠如是说了,也就顺坡下驴道:“好,那么朕便拿了张公裕襄阳刺史一职,令,即日起督促造船司扩建镇海级战船,编制定为二十艘,其余大小战船相应配置,满编一百六十支船,成立大宋靖海水师,张公裕,你来做这第一任提督,何如?”
本来一众人听到赵旉要拿掉张公裕官职时,皆是觉得这皇帝是否要卸磨杀驴,但随着之后的任命,众人却是觉得自己浅薄了,读不懂皇帝的心思。
随后,赵旉又对造船司的各级官员小吏以及工匠具都做了赏赐,大多是些金珠宝玉,免除徭役等。
等一众人都安排完后,赵旉转头看向了韩世忠,他知道,韩世忠此时心内并不好过。自从调任泉州后,韩家军也都跟着过来了,造船司新建战船之事他也多有帮衬,只是到最后没有自己的封赏,心中自然不舒服。
“韩世忠听令。”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韩世忠愣了一愣,方才行礼答应。
“朕令你组建御海水师,规制同靖海水师一般无二,韩家军水师军士分出一半给张公裕用作基础,三年内,朕要看到你二人所统摄的大军形成战力,届时将有大用,可否清楚?”
“臣遵旨!”
虽说被砍了一半的军权,但韩世忠丝毫不以为意,他明白,作为一个臣子,如若手中军权过重,会是什么后果,他可不想在壮年离世,留下一摊子事给自己的后辈。
再者,分出去一半人,但这不是又有新招募的吗,分属下来或许更多。韩世忠与张公裕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
两支新建水师,两任首任提督,自然要分出个高下,赵旉自然感觉到了他二人之间的火药味,道:“你二人不许私斗,再者,良臣将军,那分给张公裕的军士战将绝不可挑挑拣拣,必须公平公正,明白了吗?”
“臣明白。”
赵旉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相信韩世忠能做到秉公做事。
半个月后,赵旉一行人回到了临安城。第二日,赵旉便举行了京官大朝会。
由于回到临安之时已是深夜,大朝会又是大清早的就要展开,是以赵旉并未回清宇宫休息,而是去了文华殿,在哪里换了身衣服,便开始埋头于案牍之间。
鸡鸣之时,赵旉唤来宫女,换上了那一身烫金墨色衮龙袍,在随侍太监的陪伴下,向奉天殿走去。
当他来到奉天殿百级玉阶之上时,文武百官已然在玉阶之下等着召见了。见状,他也不按部就班了,道:“众位卿家随朕入内吧!”
朝臣们听到赵旉的召唤,当下便拾级而上,随着赵旉的背影入内去了。
只是先前跟着赵旉出巡泉州的人员却是大感奇怪,为何陛下这么早就来了,不应该多休息一会的吗?
数息之后,大殿内满满当当的占满了朝臣京官。
一番见礼之后,朝臣京官们便开始按照流程向赵旉禀报政事。
户部尚书王庶出列道:“启奏陛下,重庆府知府上奏,下辖的涪州、黔州突发水难,重庆府为赈灾,已然开仓放粮,只是未得朝廷政令私自开仓,乃是大罪,知府请求去职就罪。”
“宋钦光,傅育宁,吏部和刑部如何处理此事?”
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刑部尚书傅育宁出列说话,道:“启奏陛下,鉴于此事乃是事急从权,我等所下之定论乃是不予批复,驳回重庆知府之请求。”
赵旉看着刑部尚书道:“若是如此,岂非各地只要有灾有难,官员便可任意开放粮仓?”
傅育宁一听,心道,这不是顺着您仁德爱民的路子走么,如何又有问题了?
“听令,重庆知府应对灾情举措及时,有功,赐其锦衣玉带,进爵开远男,戴铜冠。另,重庆知府知法犯法,不做通报便开仓放粮,自是有罪,但念在其自陈罪状,又是出于爱民,减轻惩罚,便贬官为钱塘县令。执行吧。”
文武百官听完,暗道好手段,明降暗升,但仍旧不失法度,也不会激起民怨,皇帝终究是皇帝啊。
处理完这一事,又有数名官员出班奏事,直到所有人都无事可说了,赵旉随即站了起来,百官以为要退朝了,都已然准备好山呼万岁了,可赵旉却道:“众卿家无事了,但朕有事。”
百官暗道完蛋,估摸着又是一个早晨的时间要耗在这朝堂之上了。
“众位都知道吧?数年之前,朕还是太子的时候,联合一众商人成建了皇家集团,从事商业,专为皇家赚取银钱,但朕思来想去,总觉得仅仅是商业,我大宋已然不再甘于寂寞,是否能想个办法,让这些商人出海经商,或是前往他国,在经商的同时,为大宋了解彼处之风土人情?”
殿内众臣已然木然了,这位皇帝陛下的思绪已然不是他们能跟得上的了。
新入朝的苏篑思索了一番,突然明白过来,天子之志向怕不只是恢复汉唐旧境啊!随即,他出列说道:“陛下,臣鼎力支持商人入他国经商!”
随着他出列说话,都已经活成人精的文官们纷纷出言附和,至于武将,这些事与军务无关,他们不必说话,否则便是武人干政了。
赵旉见状,道:“既如此,来人,召皇后,凌沐芸,古凌,冯宝状和王思烨觐见。”
正当大臣们还在想除了皇后之外的那些人都是谁时,奉天殿外走来了五个人,为首的赫然是上官佳,此刻的她轻点薄妆,朱唇轻闭,一身华贵的大红宫装穿在身上,使得她更加的艳丽动人。
她没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朝会上,不仅如此,既然赵旉宣她和凌沐芸上殿,便代表女子自此也可参政了!
“臣妾(草民)参见陛下!”
“平身,佳儿,皇家集团这些年来在你等五人经营之下,麾下产业已然遍及大宋各地,但朕觉得这还不够,大宋的东南西北,有许多的异族之国,朕想要你们将皇家集团设到他国去,为大宋赚取更多的财富,为他国带去大宋繁荣的文化!你看如何?”
上官佳感受着来自夫君的信任,眼中慢慢的都是爱,身后的凌沐芸听着赵旉的话自威武霸气赫然转变到最后四个字的格外温柔,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觉得,似皇帝陛下这般方才能算的上一个真正的男人,可自家的那个榆木疙瘩可没这么会照顾自己。想到这些,她便向陈泽锋所站着的位置看了过去。
陈泽锋正好端端的站在大殿上,冷不防觉得有两道极为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却看到自家夫人正死死的看着自己,他连忙摆手,示意她皇上还在呢,方才使得那目光消失不见,可是他却知道,回家之后免不了一顿说了。
“但凭皇上做主,臣妾只要执行便可。”
赵旉又环顾其余四人,见四人皆是没有意见时方才说道:“既然如此,朕便下达诏令了。”
“令,皇后上官佳,诰命夫人凌沐芸主持皇家集团他国事宜,古凌与南镇抚司隋延南交流南部诸国情况,王思烨与周锦然交流北方各国的情况,至于冯宝状,你便负责西边诸国事宜吧。”
“此外,你等皆有大宋朝廷的官身,今日,朕新设第八部,是为商务部,首任尚书便是你凌沐芸,你等三人为侍郎之职,如若行事之间有何不便,可亮明官身,但有一点,锦衣卫无时无刻都在盯着诸位,切莫拿官身来利己或是欺人,明白了吗?”
四人心头一凌,道:“臣等谨遵陛下诏令!”随后,四人退入了百官阵列之中,由于新设了商务部,大殿之中顿时感觉拥挤了许多,但赵旉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裁撤冗余,一旦时机何时,裁撤冗余势在必行。
在四人归入百官之中时,上官佳却在赵旉的引领下坐到了龙椅侧旁新加的凤座上。
在文武百官惊诧的目光中,赵旉站起身,道:“众位,朕知晓今日做法着实突兀了,但谁能说女子之中便没有有才有德之人,朕便知道刑部员外郎李格非之女便是一名才女,就是因为从古至今皆不准女子为官方才使得其人空有一身才气。”
“今日,朕设凤座,要皇后与朕一同理政,但皇后也只是朕的助力,一切决断仍在朕的手中,百官之中,科考之中,朕都会向天下女子开设位置,但不会为其设立便利,一应规制,仍按原有的来,如此方为公平。”
“此事不容再议,朕已然下定决心,即便是以死相谏,朕也绝不更改决心。”
众臣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赵旉的下一道命令又让他们更是惊诧。
“令,韩世忠之妻梁红玉为振威将军,于泉州就地招募女军,统管大军后勤事务,待初见成效之后,开设女武科,女兵科,在大宋各地组建女军,同是负责大军后勤保障。”
右仆射张浚出列道:“陛下,如此恐怕不妥吧,若是女子也参与军营,这岂非乱了人伦,也乱了规矩啊!”
“右仆射,女子入军,古来有之,先秦以一国之力扫灭六合,那是人人皆兵,无论男女老幼,如今我大宋比之先秦富裕何止数倍,更应效仿强秦,一扫六合,离不开女军。”
赵构解释了一番,又道:“传令张公裕和韩世忠要他们成建水师的时间与方才颁布的诏令执行时日相同,皆是必须在三年之内完成,届时,朕要看到一个崭新的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