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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神秘之人

    众儒生被抓到锦衣卫衙门后,锦衣卫衙门大门轰然关闭。

    一众儒生和监生心中惊惧不已,锦衣卫的威名在他国或许还不算出名,但大宋境内,人们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这便是妥妥的皇家鹰犬呐,上可监察百官,下可巡视百姓,稍有不如法纪的地方,立刻就会遭到提审。

    李昊站在上方,来回走动着,依靠这种无声的施压方式给予这些儒生惩罚,便是最好的打压方式。

    过了一会,已经有人顶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了,腿肚子已然在发颤。

    李昊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变化,随即也不再继续沉默,道:“监生出列,陛下有旨,监生乃是国之人才,此次闹事也是受儒生影响,扣除半月奉米,以示警告。来人,带他们去签字画押!”

    说完,两名锦衣卫旗官带着那十多名监生便离开了庭院。一众儒生见就连监生都遭到了惩罚,那轮到他们这些没有功名的儒生,岂不是更要遭殃。

    如此一想,便有人站不住了,顿时瘫坐在地,大呼冤枉,道:“大人,小人也是行在路上,不明就里,只图个热闹便跟着来了,求大人开恩呐!”

    这种事情有一便有二,儒生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在地上向李昊求情。

    见时机差不多了,李昊道:“一个个也都是七尺男儿,怎的骨头这么软,给本官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

    庭院中围着儒生们的近百名锦衣卫跟着李昊高呼。吓得那些儒生一激灵,一个个就像是地上有刺一般,弹了起来。

    “你等可有人愿意告发此次闹事的领头人啊?如若有人检举告发,不仅不追究此事责任,还有赏银可领,何如?”

    儒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做出这种出卖同伴的事,毕竟不说也没什么惩处,锦衣卫自然能查出来。

    可没等他们放心,李昊又说话了:“若是无人检举,那本官就要下定论了,来人,将这些人悉数拿下,各打二十大板,以示惩处。”

    这话一出,周围的锦衣卫顿时作势要上前拿人,这举动便吓到儒生了,他们那白嫩屁股可承受不住二十大板的威力啊,这打下去了,非得卧床半月不可。

    “大人,小人说,小人说!”

    这时,那刚开始就瘫坐地上的儒生走上前来,道:“大人,领头之人乃是穿着灰色儒服和蓝色儒服的两人,小人是自醉香楼之外开始跟着来的,请大人明察!”

    “可有与你同行之人?”

    “有,有四五人。”

    “去把他们挑出来。”

    “是。”

    不多时,这儒生带着挑出了五名儒生,道:“大人,皆在这了。”

    李昊点点头,却并未说话,道:“自醉香楼之外开始跟随过来的,俱都出来,自醉香楼内便跟着的,胆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命令刚下,儒生们顿时乱成一团,互相推搡着,过了一刻钟方才站定。

    李昊道:“你等自醉仙楼之外方才跟上,也是不明事理,今日本官做主,讲你等放了,希望往后莫要随意做出决定,害人害己。来人,去取二两银子,给方才检举之人。”

    那检举的儒生见果真有钱拿,仿若换了个人一般,对李昊是百般的歌功颂德,反过来便去批判那闹事的领头人去了。不过片刻,这站出来的两百余人便被锦衣卫送了出去。

    “小子们,你们很有勇气,竟敢质疑当今天子之决议,你等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太子殿下,你等是否还有命能站在此处!”

    “来人,做下记录,免去这些人今年的科考资格,这是陛下的命令,谁也无法更改。再做下记录,免去这些人明年的科考资格,这是本官的命令!”

    蓝衣儒生闻言,出口道:“大人,陛下仅仅是剥夺了我等一年的应试资格,为何大人还要再加一年,此非不遵圣令也?”

    “闭嘴,你和那灰衣人不在此列。”

    等锦衣卫做完统计,又把剩下的百余人送了出去,仅剩下那领头的两人。

    此刻,三人六目相对,场面极为尴尬。

    “说吧,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你二人的底细,本官一清二楚,你们还没有勇气发动此次闹事,究竟是何人指使,说出来,便可饶了你们。”

    “哼,鹰犬,休要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灰袍儒生面色严肃,大义凛然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正义之人呢。

    闻言,李昊也不恼怒,这年头,骂他锦衣卫是鹰犬的多了去了,要是都介意的话,这天下怕是要死很多人。

    “来人,带这二位参观一番锦衣卫诏狱。”

    片刻后,两人已然将诏狱之中各种刑罚看了一遍,再次回到锦衣卫衙门时,两人腿肚子不住的发颤,来到正堂,见到李昊在上方处理政务,两人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大人,方才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见谅。至于此次请愿…阿不,此次闹事,指使我等的乃是一黑灰儒服,发冠仅是麻布的儒生,此人还说他精通君子六艺,即便改制了也与他无害,教我等运作,乃是要帮我等。”

    “可还记得这人的面相?”

    “记得。”

    李昊闻言,从桌面上拿起一张人像画,道:“可是此人?”

    二人一抬头,见到画上的人,顿感大惊,道:“回大人,正是此人。”

    “很好,你二人暂且就留在锦衣卫衙门,辅助本官办案,如果顺利结案,你二人便是有功之人,说不得陛下直接给你们赏个功名,可若是不能结案,你二人恐怕必死无疑。”

    “啊!?”两人大惊,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有如此大之能量。

    临安城南,赵昚(shen)府上。

    之前在醉香楼中蛊惑众人的儒生赫然站在赵眘身旁,此人便是赵眘麾下第一谋士赵燕,此人原名楚燕,当初战乱之时都快饿死路边了,是赵眘经过时救了他一命,是以如今为赵眘效力。

    要说这赵眘,在原本的历史轨道上,十余年之后便是他接任大宋皇帝之时,但如今赵旉横在了他通往最高权势的路上,他自然不甘。

    他是太祖皇帝赵匡胤的第七世孙,而赵旉则是宋高祖赵光义的后人,要说国之正统,赵眘自然比赵旉要更为纯正,但时隔数任皇帝,民间早已不再承认他的正统地位。

    若是想要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自然要不走寻常路,但寄于外人帮忙的做法赵眘是不屑的,那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秦桧和赵桓便是最好的例子,两人早已是尸骨一具。

    恰逢赵旉改制科举,改制锦衣卫,赵眘便看到了机会,煽动儒生闹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拉拢这些儒生,再请旨到地方去镇守一方,借机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等实力足够了,再回来给赵旉致命一击。

    赵燕站在赵眘身旁,道:“惠王殿下,如今安和公主与陛下麾下将领打的火热,咱们果真要继续计划吗?”

    “赵燕,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怜儿愿意与那秦莽义私闹便由她去吧,说不准日后也能用得上,再说了,生于帝王家,本就没有自由可言,本王若要成大事,便只能委屈她了。”

    “唉,着实是委屈了公主殿下。”

    原来,赵玟怜和赵眘乃是兄妹关系,只是当初赵眘的封地在大宋南疆,藩王到了年纪是要前去就番的,只不过,他趁着金人南下之际,离开了封地,来到临安,隐姓埋名,只等着合适的机会便进宫面见赵旉。

    而身为女子的赵玟怜便没有这等约束,是以从小到大,赵玟怜都是喜欢跟在赵旉身边,因为这个同族兄长比起赵眘这个亲兄长来说更加懂得疼惜她。

    两人站在后园中商议着什么,远远看去,却是像一名富商和他的老友在此处叙旧赏景一般。

    府门外,那跟随赵燕一路来到此地的小贩蹲了半天,见没人出来,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收拾东西离开了蹲守的地方。

    在他离去不久,又有一人来到了此处,不过此人并非是摊贩,而是一身破破烂烂,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味道的乞丐模样的人,这人不用说,也是锦衣卫埋藏于坊间的暗桩。

    锦衣卫蹲点监视,为避免被监视者怀疑,每个一段时间便会更换人员,或是更换地点,有时两者都换。

    如今,赵眘和赵燕已然被锦衣卫死死地盯了起来,只不过二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不多时,李昊出现在了文华殿中。

    “启禀陛下,儒生闹事一案已有了进展。”

    赵旉放下手中的奏章,站起身来舒展了一番,道:“这么快便有苗头了?”

    “是,微臣麾下在儒生们离开醉香楼前曾跟随一名黑灰儒服的儒生离开,经被捕的领头人坦言,此人正是背后的指使之人,微臣又令人仔细探查,发现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说来听听。”处理了一天政务,此刻赵旉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有这么一个插曲来换换脑子也是不错。

    “陛下,此事恐怕要涉及到正统之争,这…”涉及到这种事,李昊不敢乱说。

    “无妨,朕赦你无罪。”

    “诺。启禀陛下,此人原来叫做楚燕,巴蜀人士,现今更名赵燕,是为惠王殿下赵眘麾下第一谋士,赵眘殿下如今就在城内,臣担心,赵眘殿下是否会有不臣之举。”

    赵旉听完后,在大殿之中徘徊,走来走去,直晃的李昊眼睛都花了,但他不敢说话,谁知道赵旉现在是什么状态。

    “这样,锦衣卫严密监视赵眘动静,一旦有什么不轨之处,即刻上报,另外,查一查慧王封地处还有些什么人,其府上是否有私军,如若有,即刻抓捕遣散。”

    “至于赵眘,毕竟是玟怜亲兄长,不宜随意处置,暂且就这样吧。”

    李昊接下诏令,退出了大殿,只剩下赵旉暗自神伤。为何这些个皇亲贵胄皆要与我作对啊!难道是我太过仁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