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打算新建一军,此军暂且定编二百人,但其所耗巨大,儿臣不敢善专,还请父皇定夺。”
文华殿内,赵旉立在赵构御案之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说完了这一段话。
赵构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道:“这是为何?难道比起你新建的这三支大军还要耗费的多吗?”
“正是,骁龙、义勇和新编三军乃是主战军团,只要有军械,多加训练便能成型;然今时今日,儿臣要成建的这支军队乃是专司狙杀的。”
“狙杀?”
“正是,便是使用新造的线膛枪,专挑敌军将领打的打法,如此能够最大程度的削弱敌军指挥层的力量,让其军令不通,最终影响到整支大军的活动。”
赵构听着赵旉说的话,眼中的光芒逐渐放亮,一旦在战场上大量杀伤敌军将官,那作用可是不言而喻的。
“便如你所说,却是如何花费巨大呢?毕竟只有两百人,这样吧,这支军队仍旧归属于你制下,扩增至五百人,独立为一满编营,如何?”
“父皇,这线膛枪一月方才能造出两百支,如今不过造出了五十支,且其子药也需要单独配给,暂时还无法大规模装配军队,此外,这一营军士不是说成军便成军的。”
“儿臣需要父皇下达诏令,召集大宋境内所有善射之人,不要求其能射多远,但三十步为最低限度,且必须百发百中。各地将此类人手选出后送到临安,儿臣会亲自主持这些人的选拔,最终留下两百人。”
“狙杀之人需要用大量的子药进行训练,要打的也不只是固定的靶位,如此训练,对于线膛枪的损伤也是十分巨大的,如此算来,其耗费已然足够成建比之更多的大军了。”
赵构闻言,大皱眉头,道:“燧发枪不是已然能够月产千支了吗?为何这线膛枪如此之慢?难不成是工匠们怠惰了?”
“父皇,并非如此,昔日儿臣曾在火器司亲自打造过一支线膛枪,工序大致都是相同的,可最为重要的也是最为耗时的便是在枪管中刻画膛线,足足耗费了儿臣两个时辰,再算上子药的铸造和打磨,一支枪配三十发子药便要耗费一日。”
赵构闻言,叹息一声,道:“既如此,你便自行着手去办吧,通令天下之事,你写个奏章来,朕让张浚给你广发诏令,届时由你挑选人手吧。”
“谢父皇,儿臣告退。”
说完事,赵旉便作势要离开文华殿,可这时,李昊一身锦衣卫指挥使之飞鱼服的着装来到了大殿外,经过通报后,进入了文华殿。
赵旉收下了想要离开的想法,等待着李昊说话。因为李昊一般穿的都是骁龙卫的战甲战袍,可今日一身飞鱼服,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李昊被一个皇帝,一个太子盯着,却是并不畏惧,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刚刚接到北镇抚司急报,先圣赵桓率三千禁军将士回来了。”
赵构听到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已然有了一丝慌乱,虽说当年已然下了决心,可事到临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赵旉倒是无所谓,想要他把手中的权力交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
“李昊,锦衣卫效忠于谁?”赵旉眼神犀利的看着李昊,赵构听到赵旉的问话,也是看向李昊,要他做出选择。
李昊倒是光棍,毫不犹豫的道:“臣李昊与锦衣卫誓死追随大宋皇帝陛下,忠于太子殿下。至于赵桓,毕竟是往昔人物了,养在宫中便是。”
“好,好!旉儿,锦衣卫建的好啊,太祖所选之人果然不错,朕当真没看错你,朕问你,新建三军可否一心一意追随于你?”
“儿臣保证,三军必然是大宋死忠。”
“那如今当如何应对啊?”
问到对策,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时,殿外随侍太监进来禀报:“陛下,殿下,安和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玟怜进来后,规规矩矩的向赵构和赵旉行了礼,看到场面有些压抑,道:“陛下,皇兄,可是出什么事了?”
赵旉看看赵构,见到赵构点头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玟怜。
却见到赵玟怜手拍胸脯,道:“这有何难,包在本公主身上。”
见三人一脸疑惑,赵玟怜道:“陛下,皇兄,李指挥的锦衣卫传回的消息不是说了嘛,赵桓是带着三千禁军回来的,可是三千禁军如何能在金人的地盘上穿行自如,必然是金人放行了。”
“金人放他们回来,必然是为了搅乱大宋,那三千人即便不是金人假扮的,也必然不是大宋禁军。”
说到这,李昊突然电光一闪,道:“应是如此,锦衣卫便有人在金人治下做官,已然证实金人在大宋失地征召宋人编成宋人军,用以维持治安,这三千人出现的时候,燕京宋人军也少了许多人,这些人必然是宋人军之人。”
赵构赵旉闻言,眉头越发的紧促了,若是不能阻止这些人进入大宋,则大宋必然大乱。
“玟怜,你有什么策略吗?”
“当然,陛下只要派出新建大军中的任意一支,前去边界迎接赵桓回来,再另派遣一军将那三千人堵在境外便可,如此一来,赵桓只能养于深宫,那三千人也无法入境作乱。”
赵构脸色难看,道:“便如你所说去办吧,旉儿,让义勇军和新编军走一趟吧,义勇军前去迎接,新编军负责阻劫。”
“诺,父皇,儿臣(侄女)告退。”
“陛下,臣告退。”
文华殿通往军营的道路上,赵旉问赵玟怜道:“怜儿,你如何知道这些道理的,虽说你这办法不是最好的,却也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要聪明许多啊。”
赵玟怜脸颊微红,道:“这些日子常与秦将军交谈,倒也知晓一些大道理。”
赵旉闻言,心存打趣之意,便道:“哦?秦忠和?”
“哎呀皇兄,你提伯父干嘛,人家说的是秦莽义啦。”
“玟怜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孤大婚之后不久,也该为你定下亲事了,秦莽义倒是一个忠义之人,忠和将军也是慈善之人,想来你嫁过去,不会受苦的。”
“皇兄,怜儿想上阵杀敌。”
闻言,赵旉停下了脚步,他转头吩咐了身边跟着的大汉亲军,让他带着自己的信物去传达军令,随后又对赵玟怜道:“如何会有如此想法?”
“大宋天下,人人皆有杀敌报国之责,便是老弱妇孺也不例外,且日后若是嫁与秦将军了,怜儿也想跟着他四方征战,不离不弃。”
赵旉闻言,也是颇为自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也能说一声孤的妹妹巾帼不让须眉了。
“好,孤要成建狙杀营,组编两百人,这样,孤另建一个女子狙杀队,组编二十人,你做队官,届时同男军一同吃,一同练,至于休憩,则另建一处女营吧。”
赵玟怜闻言,顿时高兴道:“谢谢皇兄,这狙杀营是干什么的呀?”
两兄妹便如此互相交流着,慢慢走到了皇城城头,随后,赵旉抄起一名侍卫军手中的燧发枪,便开始对赵玟怜讲起了往昔征战之事。
此时的樊城,残垣断壁之间,残余着百十户百姓,昔日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然满城萧瑟。从城外来了一支三千人的大军,樊城守军远远见到这支军队时,立刻便打开了所有城门,城内守军倾巢而出,前去迎接。
“陛下,咱们过了江去,该如何行事啊?”行在大军最前方右侧的一名骑马将领出言问正中一身金色战甲的赵桓道。
“再说吧,若是能渡江,随后控制襄阳城,那么大军便以襄阳城为根基,慢慢向四周发展,争取更多的官员倒向朕,瓦解赵构力量,毕竟都是兄弟,朕要好好待他。”
那将领嘴角一撇,心道:你连自己父亲都杀,还会善待兄弟?但嘴上仍是道:“遵命!”
赵桓见前方来人迎接了,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道:“大军加速前进!”
当两支大军汇合后,便一同奔向了樊城。
城内百姓见身穿步人甲的大军入城了,还以为是王师到了,能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了。可是,对于他们的噩梦,自大军入城之时,便开始了。
这一日,城内守军将整座城池内剩下的百姓全都驱赶了出来,年轻靓丽的女子都被挑选了出来,身强力壮者都被抓去充军了,其他人也都被夺去了家中仅存的口粮,有的年迈之人甚至被活活打死,整座城已然不再能看到任何一个普通百姓。
当城内正发生惨绝人寰之事时,赵桓却是身处官府后园与一群将官饮酒作乐,他们身边都有数名城内掳掠而来的民间女子,尤其是赵桓身边的姿色最为上成。
方才饮了数杯酒,赵桓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恶魔,他一手搂住一个女子,便往后院行去。
麾下的一众将官见状,心内更是大喜,就连皇帝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自然也不需要太守规矩。
整个官府后园已然成了这些女子的炼狱,一整晚,期间不断的传出女子的惨号声。
第二日,女子所穿的衣物飞得满院子都是,便是书上都挂着一些。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的赤裸身躯,甚至还有几人早已没了气息,那场景简直是不堪入目。
日上三竿之时,赵桓终于从后院出来了,他看到满地雪白之躯,心内又是一阵躁动,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来人!把这些女人都扔出去,还有朕屋内那两具不会动的雕塑也一同扔出去。大军休息一日,明日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