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绍兴八年元月十三日,赵旉率领南征军将士以及退位后的段和誉回到了临安城。
虽说段和誉已然成了大宋镇南王,但这封王仪式还需回返临安执行方可,毕竟,他是第一任镇南王。
南城楼上,赵构带着邢皇后和上官佳站在正中,随行的太监宫女端着一应仪仗,周遭的守卫也尽皆是全副武装的侍卫军将士。
城楼之下,文武百官默然肃立,城内城外的道路早已有军士站岗放哨,出门在外的百姓都挤在道路两侧,等待着凯旋而归的大宋天兵。
良久,原本还只是一些黑点的南征大军终究是来到了城下。
“列阵!”
一声号令下达,南征军各部立即在城外列起阵势,发出阵阵呐喊。
不明所以的人们被这气势震的一愣一愣的,就连城楼上的侍卫军将士都以为太子要攻城了。
此时,却见赵旉引领着一众将官策马来到城下。
赵旉双手抱拳对城上的赵构道:“启禀父皇,儿臣幸不辱命,一年内扫平大理之乱,诛杀权臣高氏一族,今,大理国皇帝段和誉已然下诏退位,大理国全境归入大宋,请父皇定夺!”
在场众臣大多是一脸震惊,没想到太子真的平定了大理,还让人家皇帝都退位了。
赵构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锦衣卫如今也要对他负责,赵旉那边有些什么消息,他也能很快知道。
就说那个镇南王的爵位,便是赵构与赵旉通过锦衣卫商量出来的。不过,众臣尚未知晓罢了。
“大理段和誉参拜陛下!”赵旉说完后,给段和誉使了个眼色,段和誉会意,立即上前参拜赵构。
“平身,段卿,既已归入大宋,便要忠心做一个大宋人。西南疆域之安定,朕便交给你了,听令!即日起,擢段和誉为大宋镇南王,世袭罔替,永镇西南。”
“另,原大理国境内,分设云南布政使司,下设大理府,御南府,布施仁政,安抚百姓,朝廷即日起选拔官员,克日赴任!”
“旉儿,率军进城吧,朕在御园之中摆下了御宴,安置好大军后,带着将军们一同前来,朕有要事宣布。南征军将士如何赏赐,你拟订一个奏折,朕直接用印便是。”
城下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傻眼了,昔日无论何事,赵构总是会与他们商议一番方才行事,如今太子殿下刚回来,便已经有两件事不曾让他们知晓就下达明确政令了。
可身为臣子,他们却也不好说什么。人群中的秦桧双眼已然眯成了一条缝,他心内的计划正在酝酿着,在他的计划中,不仅是赵旉,还有那一干主战将领,都会成为历史云烟,大宋必将成为他飞黄腾达道路上的垫脚石。
“传令,大军回营,交割军械后,休憩半月,各自回家陪陪家中父母妻儿,给他们的赏赐,半月之内,孤会让人送到家中。”
赵旉下完命令便带着段和誉和一众将军纵马往皇城行去。当命令传达到大阵中每一名军士的耳中时,喜悦已然充满了这些军士的心头,不知是谁牵头,高呼着:“殿下万岁!”
以至于城内百姓也纷纷跟着高呼起来,原因无他,不过是感念赵旉监国时所创下的政绩,临安可谓是一片乐土。
城南主道附近的一处驿馆二楼上,一名绿衫女子感受着满城百姓的高呼声,心内涌起了一阵自豪,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石城孙婧,在赵旉南下大理城时,她便已然跟随爷爷来了临安。
爷爷在为她能够嫁给心仪之人四处奔波,打探消息,数日前方才知晓朝中有一名将官名叫吴阶,此人师尊与爷爷乃是至交,自己也已然前去拜见过,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起到效用。
“小姐,老爷传来消息,说是让您准备一番,入宫面圣。”
孙婧心内一惊,怎的刚想到这个便有消息了,还是进宫面圣!
“灵儿,快,为我梳妆!”焦急的她此刻已然没了分寸,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没有一丝准备,不过侍女灵儿倒是心思灵巧,一番收拾之后,便将本已是姿色绝美的孙婧打扮的宛若天仙一般。
主仆二人收拾停当后便出了驿馆,上了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赶往皇宫。
此时的皇宫御园内,赵构的一应妃嫔已然带着一众臣僚的内眷去往别处就宴去了,仅留下了邢皇后,毕竟一会要说的事可是赵旉的人生大事,她这个生母还是有必要在场的。
“太子殿下到!”随着园外一声通报,赵旉身着战甲,头顶碟形盔,手按佩剑走入了御园之中,跟着他进来的一众武将却是早已将佩剑交给了宫外守卫的侍卫军,头上的碟形盔也早已取下,置于右手之中,抱在侧腰处。
“儿臣(末将)拜见父皇(陛下)。”一众人纷纷抱拳躬身施礼。
“赐座。”
“谢父皇(陛下)。”
“来人,传令开席!”
随着命令的下达,丝竹之声立刻响了起来,只是在听过孙婧的乐章后,赵旉已然对这些宫廷乐师的手法不感兴趣了。
此时,一众南征将官已然和未能出征的将官喝成一片了,其余的文官也是互相吟诗作赋,气氛恰到好处。
赵构转头看了看赵旉,又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邢皇后,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邢皇后会意,转头对身旁的宫女说了句什么,那宫女应声而去。
随后,邢皇后对着仅隔了几步的赵旉道:“旉儿,到母后这来。”
当赵旉坐到邢皇后身边后,邢皇后道:“旉儿,为何看你听这丝竹之声,并不见以往那般享受呢?可是心中有什么事?”
“回母后话,儿臣心中并无什么事情,不过是在石城时,听到一女子所奏之乐,实乃神来之笔,如今再听这些乐师所奏,便有些兴致淡然了。”
“好啊,陛下,你这孩儿出征一次便在外边留了念想,这成何体统啊。”
一旁的赵构也是帮腔附和道:“对,旉儿,这事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了,别说你母后和上官了,朕也绝不饶你。”
赵旉看着双亲都是一副“还不从实招来”的样子,没办法,只得将当初在石城发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两人听得眼中一片满意,赵旉看在眼中,只觉得自己就如同被人扒光了衣服仍在大街上被人品头论足一般。
“父皇,母后,你们这是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朕和你母后不过是旁观者罢了,你且看你身后站着的是谁。”
赵旉一转身,便见到上官佳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正盯着自己,“殿下!”
上官佳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哭腔,这可是让赵旉难以招架了。前世的他直男一个,不懂如何哄女子欢心,这一世也是如此。
邢皇后道:“行了,你们两个,这么多人呢,也不嫌害臊,本宫问你们,你二人可是想好了,此生此世便是要相互依托了?”
闻言,上官佳脸色羞红,闭口不言,赵旉道:“母后,儿臣心属佳儿,恳请父皇母后成全。”
赵旉已然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以他的声音都已经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如今,他已然到了成婚的年纪,而上官佳早已过了及笄之年,若是再不操办婚事,怕是要晚了。
“旉儿,你可能保证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善待上官?”
“能!”
“好了,你们母子便莫要如此问来问去了,旉儿,你且听,这支曲子,可还熟悉?”
说话间,一支瑶琴曲悠然婉转的飘散出来。赵旉越听越觉得熟悉,突然间,他仿若回到了当初站在孙府围墙外边一般,沉浸在乐曲之中。
御园中的文武百官渐渐的也停止了喧闹折腾,一个个静静的坐着,听着那绝世佳音。
一曲终了,赵旉率先回过味来,道:“父皇,母后,你们是如何知晓这曲子的?”
“你却也不想想,你自己在石城做了什么坏事。”
接过话茬的却是坐在赵旉身边上官佳,赵旉一脸疑惑:“孤何时做了坏事啊?”
“方才殿下不都已然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嘛,还明知故问。”
赵旉这才知道,原来上官佳这是吃醋了。“佳儿,何必如此,孤与那孙家小姐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况且此生都不一定能有机会再见了。”
“那这曲子呢?宫廷乐师所奏之曲呢?你如何解释那余音绕梁一般,你分明就是对人家念念不忘。”
“这……”
不及赵旉开口,上官佳便说:“殿下不必担忧,佳儿并不在意什么,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妃嫔众多,而且,陛下和娘娘都已经见过孙小姐了,孙小姐那容颜,佳儿也是自行见惭了。”
赵旉感觉今日之状况一直都不在掌握之中,整个人便是浑浑噩噩的。
赵构见状,也不忍让自己儿子再陷在其中,他开口道:“传召孙婧觐见。”
“召,孙婧觐见!”
随着随侍太监一声高呼,从宫廷乐师所在之处,一名容颜靓丽的仙女款款而来。
在场之众人无不因那女子容颜而慨叹,包括正在思虑谋划着计策的秦桧也是看的目不转睛。
“民女孙婧,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旉儿,还不前去招待孙姑娘?”
“啊?是。”说罢,赵旉起身走到孙婧身边,道:“孙姑娘,你怎的来临安了?”
“赵公子南下大理之日,民女便与爷爷一同出发来了临安,能有幸见到陛下和娘娘,也是爷爷拜托了吴阶将军,方才有此机会。”
“旉儿,做什么呢,还不把孙姑娘引过来,让佳儿她们两姐妹自行下去交谈,你便莫要跟着掺和了。”赵构催促道。
“是,父皇,孙姑娘,这边请。”
说完,他便引着孙婧往御座行去。当上官佳伸出手牵过孙婧那双柔荑之时,一阵香风从赵旉鼻翼之间滑过,两名待嫁闺中的女子身上特有的气息,撩的他心痒难耐。
“众卿家,今日,朕下诏令,绍兴八年二月一日,太子与上官佳大婚,册立上官佳为太子妃,绍兴八年三月一日,太子与孙婧大婚,册封孙婧为太子昭训。百官朝贺!”
诏令已下,文武百官纷纷出列朝贺,赵旉却是疲于应付。
对于赵构的诏令,赵旉并不抵制,可是心中仍有些担忧,上官佳已然国色天香了,如今又来一个更是绝色的孙婧,赵旉心下担忧,自己是否能吃得消两个绝代美人的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