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驴沟,两军对垒。
胡人军营前尘烟滚滚,两具汉安军使的遗体被胡人拖拽在马后,肆意侮辱。
而对面的汉安军精锐已经整备好了马鞍、马镫。
看着同袍尸身被羞辱,汉安军士们义愤填膺,一个个双目中迸射出滔天怒火!
“忍住!”
大队长水娃举刀对战友们怒吼:“指挥使说过,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血债,只有用献血去偿还!逝去的同袍,只有用胜利去祭奠!”
言罢,水娃猛一挥刀:“冲过去!”
“泼刺刺——”
近千重装战马同时扬蹄,那声势,竟然比数千胡人的轻骑的动静还大!
“轰隆隆——”
漫天黄沙飞舞,枯枝败叶裹挟其中,顿时平地起神风、晴日里响旱雷!
“这些汉狗要做甚?!”
拓海智勋惊疑不定的问道:“不像是来攻营的啊。”
说话之间,只见汉安骑兵稍一拐弯,让过正面的胡人骑兵,哗啦啦就冲上了官道!
“这是往我营盘后面去吧?”
奇斤鄂克多也有点拿捏不准对方的思路,“想以数百骑兵包抄我六千人马的后路?”
拓海智勋道:“汉狗本就人马不足,居然还敢分兵?”
原本是七千多胡人兵马,被海曲格带走一千,而对方是不到四千人马,加上海曲格的一千,一增一减,双方兵马已经大致差不多了。
但折家军里面有不少新兵蛋子,加上野驴沟胡人军营经营多年,寨墙坚固,工事齐备。
陷马坑、壕沟、拒马、一层木栅栏、一圈黄土寨墙。
而陕北的黄土寨墙,以夯土加上糯米汁筑造,坚固无比!
持怀疑态度的人,想想统万城,就知道这种黄土墙的坚固程度了。
因此,折家军想硬攻胡人军营的话,也是不太可能成功的。
“拦不拦?”
拓海智勋问奇斤鄂克多道:“鄂克多头领赶紧决定,否则汉狗就冲过去了。”
“这股骑兵彪悍呐!”
奇斤鄂克多一脸阴笑:“不如让拓海智勇,带领扶余右旗的一千人马,去阻截试试?”
拓海智勋立马反应过来:这奇斤鄂克多不仅仅打算借刀杀人,趁机替自己除去拓海智勇。
而且还打算把被称作“草原叫花子”的扶余右旗那一帮子,一起除掉!
扶余右旗的胡人,实在是太能吃了!
别的胡人饭量也大,也特别能吃,但扶余右旗的人,一顶三!
那些家伙吃饭的木碗,足足有三个成年人的头颅那么大,用来给新生的婴儿洗澡都没问题!
大家都穷,平日里想吃到一个鸡子(鸡蛋)都得过生日那天才行。
有一次军营里厨子与一名扶余右旗的干瘦老家伙打赌:如果对方能够吃完四十颗鸡蛋,那鸡蛋的钱就由厨子承担。
如果吃不下这么多鸡蛋,那干瘦老头就自杀,以命顶账!
军营生活枯燥,各种匪夷所思的赌约都有,只图给大家寻个乐子。
老头二话不说,三下五去二,片刻功夫,竟然吃了五十六颗鸡蛋!
自此以后,没人再敢与扶余右旗的吃货们,打赌吃东西了。
拓海智勋与奇斤鄂克多对视一眼,确认了一下眼神,随即下令:“扶余右旗一千骑兵,出击!”
此时汉安骑兵已经形成锋矢阵型,距离胡人只不过数两百丈远。
而扶余右旗的骑兵仓促迎战,自然是乱糟糟一团,毫无准备的就迎了上去!
好比一团乌云碰到了铁锥、井水遇到了坠石,扶余右旗虽也是千余骑兵,但正面接敌的骑兵不过一两百骑。
其结果可想而知!
扶余右旗骑兵,生生被汉安骑兵眨眼间凿了个对穿!
只留下满地残尸......
拓海智勇为了证明自己的勇猛无畏,冲在最前面,自然也是被汉安骑兵重点关爱:此时拓海智勇浑身上下,插满的箭矢之多,连最强壮的刺猬看了,都得说一声“你才是我刺猬界里的祖宗”!
奇斤鄂克多虽有意借刀杀人,但万万没想到汉安骑兵,竟然恐怖如斯!
千余骑兵迎上去,顷刻之间死伤三百多人,居然没让对方稍作停顿!
望着轰隆隆席卷而去的那股沙尘暴,拓海智勋与奇斤鄂克多心里,双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报,鄂克多头人,对面似乎要对我发起攻击!”
奇斤鄂克多闻言,再顾不上观望远去的汉安骑兵,扭头往段熲的兵马看了过去。
只见段熲军阵之中,呼啦啦推出来上百辆大车。
只是奇斤鄂克多头发虽长,但一辈子都在北地厮混,愣是分不清对方大车上拉的是何种军械!
“汉安军果然藏着宝贝啊!”
贾诩摇着鸟毛扇感慨道:“巨型连弩、攻城弩、能发射火油弹的小型投石机、狙击长弩......”
“还有轰天炮哩!”
段熲大笑道:“今日某就试试当刽子手的滋味!”
张辽叹口气:“只可惜指挥使不让我等接触那轰天炮,不过瘾。”
“给你操作,文远你也不会啊。”
段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轰天炮,爆破弹,乃汉安军重器,岂可操之人手?指挥使此举也是应当的。”
百余名汉安军士负责操作火炮、用投石机发射爆破弹,根本不让其余人等靠近,包括副指挥使段熲,也只能艳羡地看着那些大家伙!
“训练石弹,试射!”
特战队中队长一声令下,投石机发射出三枚圆形石头弹。
“碰!”
二十多斤的石弹在拓海智勋的军伍中砸落,当场将几名胡人砸成肉饼。
随即石弹滚动,生生在人群中犁出一条条血槽!
“不要怕,不要慌!”
奇斤鄂克多拔刀吼道:“不过是屁大一架投石机罢了,冲过去,混战在一起,谁还敢砸石头?!”
言罢,长刀往前一指,胡人们催动战马,便一股脑地往对面冲!
“大连弩,正面,发射!”
“小连弩准备,三十丈距离,阻截射击!”
“投石机,爆破弹,发!”
“三门火炮,先发射一枚爆破弹,放!散弹填充预备!”
顿时战场上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大炮轰鸣声、炮弹爆炸声炒豆一般响起。
“噗通——”
“噗通——”
胡人骑兵乱作一团,前面的胡人纷纷栽下战马,然后顷刻间被后面的战马踏成一滩烂泥!
巨弩剪枝粗如儿臂,巨大的势能将数名胡人直接穿成肉串!
战马遇到弩箭,从马脖子直接穿到马臀,那弩箭余势未尽,再将后方的战马前腿射断!
骑兵一旦发起冲锋,便再也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与其被后面的人马冲撞而死,还不如往前冲!
于是,胡人最前方的骑兵,虽吓得亡魂大冒,也只能催促战马向前、向前,再向前!
“轰!”
火炮发射出来的爆破弹爆炸,巨大的火光伴随着巨响,将战场上的战马吓得不轻。
这些战马久经沙场,虽不惧人嘶马沸、锣鼓喧天,但这种火炮的爆炸声太过吓人,战马哪架得住这种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阵仗?
战马不是人立而起,就是双腿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如此一来,胡人骑兵阵营中更是混乱,战马往东南西北方向乱窜,引得后方冲锋的战马互相踩踏、又引起后方更大的混乱!
“过瘾啊!”
“爽!”
“妈的,都不用上阵厮杀了,胡人自己都将自己踩死光了!”
“这仗打的...啧啧啧,邪门儿!”
“感谢文将军当初没对我等下死手!要不然你我的下场,不会比这些胡人好多少!”
“是啊是啊,我当初还不服气,觉得汉安军不过是仗着军备精良、阵法犀利,原来当初人家打我等之时,根本就没用全力呐!”
段熲、贾诩、张辽、曹性,魏续,郝萌,侯成,臧霸等人,看的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打法?
人家汉安军根本就不与敌军接触,远距离直接炮轰、巨型连弩射击,再近一些用投石机发射爆破弹轰,大炮继续用霰弹阻截!
等到敌军冲到三十丈距离之时,敌军战意早已崩溃,只不过是被胯下战马,胡乱往前带着跑而已。
而一越过三十丈距离,无数连弩顷刻之间就发射出去数万箭矢,待到十几丈距离之后,敌军马背上哪还有活人?
“这不是打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贾诩脸色苍白,手中的鸟毛扇直抖,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因为手抖:“没法打,不用打,遇到汉安军直接跪地投降,死的还好看一些。”
段熲冲着特战队队长吼道:“小兄弟能不能给老夫留一点胡人?新兵蛋子们还需要练练手、破破胆!”
“段副指挥使放心,后面的胡人四处逃窜,靠火炮、连弩是杀不光的,待会儿清扫战场,还得靠你老人家出手!”
段熲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胡人一大片一大片的被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