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阮轻画很心动。
趴着睡自然没有躺着睡舒服,但她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有骨气,因为一张床就在上班时间胡来。
她要守住底线。
“不来。”
阮轻画压着声说:“影响不好。”
江淮谦:“现在是休息时间。”
阮轻画“嗯”声, “那也样。”
江淮谦:“……”
阮轻画默默, 低声问:“还有事吗?没事我挂。大家都打算睡了。”
她怕吵到同事。
江淮谦没辙, 应声:“好,睡吧。”
沉吟补充:“想来随时来。”
阮轻画:“哦……”
她不会去的。
挂电话,阮轻画去趟洗手间。
刚去, 她便听见外面同事的交流声。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中午轻画和江总他们一起吃的饭。”
“真的假的?”
“真的。”第一个女声说:“真看不出来, 轻画还挺懂得把握机会的。”
另一道声音响起:“别乱说, 指不定是碰巧遇上呢?轻画不是跟刘助理相过亲吗,估计是有这层关系在。”
“唉, 就算是这层关系我也羡慕,谁不想多和江总说两句话呀。”
“这倒是,我也想。”
“江总上回还说他没女朋友, 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我们都别想,江总是j&a的继承人,人豪门选对象, 都是门当户对的。”
“……”
不知过多久, 外面安静下来。
阮轻画猜测她们应该是走, 这慢吞吞从洗手间出来。
回到位置上, 徐子薇还在玩手机。
余光有阴影落下,她侧头一看,讶异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阮轻画“嗯”声, 趴在桌上说:“没去哪,就去外面吃个饭。”
徐子薇:“这样。”
“嗯。”阮轻画没和她多说,“子薇我睡会。”
徐子薇看她背对着的脑袋, 应声:“好。”
阮轻画没太注意到徐子薇情绪,闭眼休憩。
她是真的困了,阖上眼没多久,便在办公室的窸窣声下睡着。
午后的阳光透着百叶窗照进来,有些微刺眼。
阮轻画正对着窗户,半梦半醒地从抽屉里掏出眼罩戴上,这睡得更沉些。
趴在桌上睡的后遗症是容易腿抽筋手臂发麻。
睡醒时,阮轻画手麻了半天才恢复知觉。
小助理林小萱看她这样,忍不住笑:“轻画姐,你这是怎么?”
“手麻。”
阮轻画委屈道:“腿也在抽筋。”
林小萱挑眉,迟疑道:“会不会是缺钙啊?”
阮轻画诧异:“还有这种说法?”
“有啊。”林小萱说:“好像还挺多这种例子的。”
阮轻画似懂非懂地应声:“那下回体检我问问。”
“嗯嗯。”
缓过劲来后,阮轻画去趟茶水间,好巧不巧,谭滟也在里边。
上次谭滟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后,她便收敛许多,两人除了在同个办公室之外,基本上都当对方不存在。
看到谭滟,阮轻画也没太大反应。
她低眼,把杯子伸出去接开水。
开水开口不大,慢慢流淌着。
还没接满,耳畔传来熟悉声音。
“阮轻画。”
阮轻画抬了下眼,看向谭滟:“有事?”
谭滟盯着她看,低声问:“是不是你说的?”
阮轻画一怔,觉得莫名:“什么我说的”
谭滟看她这样,更是笃定,可能就是她。
从阮轻画进公司开始,她就讨厌这个处处引人注目的同事。明明之前,她才是所有人的焦点,可现在她就像是一个笑话。
“你别在这装傻。”
谭滟恶狠狠地望着她,“我和总监的事,除了是你背后告密的,还能有谁?”
阮轻画:“……”
她收回落在她身上目光,把开水开关拧紧,端着接满水的杯子准备离开。
“你想多。”阮轻画神色寡淡:“我没那么闲。”
虽然她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也偷拍到了们亲密的照片。
但上回在楼顶被江淮谦提醒后,她就放弃。那种手段不光明,甚至还容易让自己身陷泥潭。
她要用磊落的方式和她竞争,把属于自己的位置拿回来。
“我想多?”谭滟看她这副淡定的色,激愤从心底源源不断滋生。
她脑海里闪过那天石江给她看的那些照片,以及他警告自己的那些话。
时间,她被愤慨冲昏了头脑,歇斯底里道:“除了你还能有谁?整个公司,只有你和江总的助理关系好,你们中午都能一起吃饭,在江总面前告个密也不是什么难事!”
“?”
阮轻画回头看她,“不是我。”
“我和们一起吃饭是因为餐厅要等位,索性拼桌。”
她语平静道:“关于你和石总监的事,我确实知道点,但我没告密。”
这话出来,谭滟变得更疯狂。她内心就认定,那个人是阮轻画。
“你这不就承认!你还敢说不是你!公司除了你,没有人这么闲!”
她抓着阮轻画的手臂,质问:“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你简直是在做梦。”
“……”
阮轻画无言,很想问她,她哪里很闲了?
“谭滟。”
她看她抓住自己的手,眉心跳了跳:“把你的手放开。”
谭滟冷笑:“怎么?跟刘助理搭上线变得硬气?”
她一扯,阮轻画杯子里的水淌出来不少。
阮轻画蹙眉,想去把手里杯子放下以免开水溅出来烫伤。
她刚伸手往侧吧台去,谭滟忽然抓住了她两只手臂,摇晃着她身体:“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你有病吧?”阮轻画被点滴开水溅到手背,眼神凌厉看向她,“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放手。”
谭滟还是没放。
阮轻画冷了脸,“谭滟,我不想和你在茶水间闹起来,这对谁都不好。你要是想吵架,下班后找个地方我跟你吵。”
“谁要和你吵架!”
谭滟此刻就是气不过,心里那口气直出不去。
那天石江找她后,她就想找阮轻画质问。可脑海里又直回响着石江的话,石江说在这个办公室,得罪谁都可以,但别得罪阮轻画。
她不仅和刘俊很熟,江淮谦对她的态度也不般。
而且,她还是被j&a总监看上的设计师,地位和其他设计师不同。
也正是因为此,谭滟这个多星期,都在忍。
可今天听到他们又一起吃饭的消息,她突然就更确定那个告密的人是阮轻画。
刚刚午休时间,她给石江发几条消息。
石江不仅没多加理会,甚至还训了她一通,警告她,别再联系他。
以后在公司,们就只能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想到石江的信息,谭滟就觉得自己世界崩塌。
们俩关系这样断了,那她之前做的那些是为什么?
要不是为往上爬,她会去伺候那么个老男人吗!
石江她不敢去质问,但阮轻画她敢。
刚刚看到她出现,谭滟实在忍不下。
……
阮轻画闭了闭眼,真的不想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用了点力,将谭滟推开,转身就走。
刚往前走一步,谭滟突然用力扯住她端着开水的手臂,不让她走。
猝不及防,杯满满当当的开水倾倒,溅起。
尖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引起骚动。
......
下午两点半,江淮谦有个重要会要开,是关于近年来su产品各方面问题。
su的资金链,产品质量都出了问题,这两年来,销量不太好缘故,把整体水平都拉低了。
市场部经理正在反应各方数据,江淮谦坐在主位,手里拿着支笔,情寡淡。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刻画了立体的五官轮廓。看上去疏离感十足,还有点说不出的严肃。
市场部经理边说,心里边在发抖。
su的情况实属不好。
江淮谦直都没说话,导致整个会议室经理提心吊胆。
们战战兢兢的,唯恐自己会被他点名,汇报事项。
市场部经理边说,边瞥向江淮谦,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一句话落下,跟着松了口气。
“江总,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刘俊从外面闯入,色焦急。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不明所以。
对着大家目光,刘俊深呼吸了下道:“江总,有急事。”
江淮谦拧眉,起身走了出去。
出去,刘俊便硬着头皮道:“刚刚设计部出了点事。”
快速道:“阮小姐受点伤,但问题不是很大,只是手被烫伤,设计部那边已经安排她去医院。”
瞬间,刘俊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冷了。
江淮谦眼神凌厉看向,低声道:“说清楚。”
说话间,从刘俊手里拿过自己放在办公室的手机,想也没想地拨通阮轻画电话。
江淮谦电话来的时候,阮轻画已经到了公司附近的医院。
她看眼帮忙去挂号的林小萱,偷偷接起来:“喂。”
“严重吗?”
阮轻画微怔,听着着急的语调:“不严重。”
她轻声道:“就是被水烫了下,面积不是很大。”
江淮谦“嗯”声,转身往外面走:“在附近医院?”
阮轻画应声,听到了刘俊的喊声,想了想问:“你要过来?”
“嗯。”
江淮谦没太迟疑,会议推迟到明天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内心有所衡量。
“别。”阮轻画想也没想,低声道:“真的不是很严重,你别过来。”
江淮谦脚步停滞,单手插兜站在原地:“就这么不想我去?”
“你不是下午要开会吗?”阮轻画记着午饭时间刘俊提过。
她认真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面积的烫伤,待会上点药包扎好就回去了。”
阮轻画不想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在自己可以的情况下,她不愿意麻烦他人。
更何况,江淮谦还有工作。
江淮谦微顿,脸色微沉,“你确定?”
阮轻画:“我确定,我同事挂号回来了,晚点跟你说,你好好开会吧。”
……
江淮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在原地站会。
刘俊瞅着色,小心翼翼道:“江总,我让人问过,确实不严重,就是烫伤。”
深呼吸提醒:“这会议——”
话没说完,被江淮谦打断。
目光沉沉望着,低声道:“你去趟医院。”
刘俊:“是。”
江淮谦低眸,轻哂声,往会议室走:“安排其他助理来。”
刘俊颔首。
刚刚也是临时出去找资料,结果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刘俊看着江淮谦的背影,为当事人以及会议室众人默哀。
能感觉到,江淮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