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清在屋子里听见了外边的对话, 由得唇角微微弯起一丝易察觉的弧度。
他终还是安抚住了唐父和唐母,从房屋内走了出去。
虽然身孱弱,但并非可以露面的借口。
既然继续拖下去, 极有可能引起两方人之间的冲突, 那他就更有必要在事态扩大之前,及时把内情说清楚。
否则万一牵连到部落的成员受伤,房屋和设施被些外来的狂族人给破坏掉, 难不成自己就心安理得地吃水果、看打戏么。
苏云清迈步走到大院门口, 孱弱的身体依旧, 清隽干净的脸上,却不带半惧色。
秦妄看见了心心念念的逃奴,才眉眼舒展开。
但他依旧冷言冷语地说道, “现在总算知道出来了, 竟是耗费了狂族这么多的时间来搜寻,两年来,你可曾忏悔过?”
苏云清似笑非笑地说道,“忏悔?”
他扬起眉梢,用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些狂族人, 有眼熟的, 有陌的,只是无一例外, 他们的脸上, 都带着那些令人作呕的神情。
苏云清淡声道, “是为了成功逃跑,没有在受灾的时候,被你们当成储备粮而忏悔?”
“还是在探听到你们故意杀害成年流民,拐骗遗留下的孤儿充当奴隶的事情后, 没有及时动手清理垃圾而忏悔?”
倒是不想当场解决,只是由于身体的原因,他得先逃离出去,等到先壮大自身后,才能有资本去对抗狂族。
苏云清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未动手,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有些措手及,但是……
苏云清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有的时候,伴侣就是需拿来物尽其用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借着个机会,把狂族部落里边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围观的炎夏部落人员,在听见苏云清的一番话语后,禁神色大变。
他们由起先的好奇和疑惑,瞬间转为了提防和戒备。
狂族的名声竟是这般不堪?
那为何沈游还要些人领过来,还逃离虎口的苏云清双手奉上!
夏族长也站在人群当中,他用不赞同地眼神看向沈游,当着众人的面道,“在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前,你该这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还让苏云清重新陷入危险之中。”
沈游回过头来,对着夏族长怒目而视,“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苏云清自己放下的错事,本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个肮脏的惹祸精!”
夏族长皱眉看着亡妻的弟弟,声不响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游被对方难得严肃的表情所震悚,禁后退了一步,却是梗着脖子道,“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过我姐姐,会好好照顾我和小希的,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我没忘。”夏族长抬起手来,直接把沈游一拳揍晕过去,而后低声道,“也是为你好,免得一会你被人给踩死。”
次来的是狂族,也许大家有应对的能力。
要是下一次,带来的是强敌,那他要怎么面对护不住的受害者。
秦妄是真的没有料到,个童养伴竟是如此固执己见。
明明错了两年,还要一错错下去。
更加可笑的是,一个小部落里的人,也和苏云清一样蠢笨。
样也好,狂族把里攻下后,就让蠢人们做奴隶,多干点活,长长脑子,下辈子别跟着人往火坑里跳。
秦妄冷声放话,道,“我看你们这种行径,可真是敬酒吃吃罚酒!”
苏云清淡淡地说道,“但凡你说话算话,我也至于想问问……酒呢?”
秦妄:“……”
他咬牙切齿,道,“蠢奴,许久见,你好大的胆子!”
苏云清捏了捏身旁男人的手,道,“站在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身边,还胆小如鼠,那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唐越握住了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淡笑道,“和他还有话要说吗?”
苏云清摇了摇头,“没有。”
说下去,也都是废话,他和秦妄无法沟通。
秦妄忍了忍,张口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唐越扬起眉梢,道,“没有。”
苏云清微微颔首,道,“没有。”
秦妄:“……”
他抬起手来,往下一挥,让身后的狂族人对唐家院子发起冲锋!
结果手是挥下来了,但是身后毫无动静。
秦妄禁怒气上涌,猛地转过身去,呵斥道,“人呢,都死哪……”
他眼神一顿,瞳孔骤然缩起。
自己带来的战士们,知何时,竟是被个小部落的人给捂着嘴巴闷晕过去了。
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动手的时候却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究竟是个什么部落?!
夏族长一边安排人将些混蛋都绑起来,一边开始和名长老,谋划要如何狂族的地盘也给占下。
随便攻打其他部落,是很理智的选择,也是不值得提倡的行为。
但是去解放一个底层人们受到奴役的城市,那就是一件可以光大炎夏精神的事情了。
秦妄敢相信,些荒野部落的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商量着反攻狂族城市的计划。
简直如同没有看见他个人似的。
秦妄甩着辫子,羞怒交加。
他是狂族的主,是御奴无数、君临荒野的男人!
唐越随手揪住了那根长长的辫子,干脆利落地将人一脚踢飞。
狂族?
没有听说过。
但是看模样,想来不是多大的麻烦。
要是他能早点知道些消息,就会把纷争悄悄解决,免得青年还要受到打搅和惊吓。
唐越拍了拍手,把后事的处理都交给了夏族长。
他小心翼翼地揽着青年,往屋子里走去,先给父母报个平安去。
苏云清默默地把准备好的毒丸,又重新塞了兜里。
原本预计着可能会亲自出手,没想到在唐越的面前,秦妄如此不堪一击。
下倒好,省了点钱,毕竟能够用在实战上的药丸子,可以卖出十错的价格。
当秦妄醒来之后,便已经被剃了光头,正在押送城的路上。
夏族长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直接率领部落直接打了去。
强烈要求同行,并负责给战士们医疗的苏云清目睹了全部战况。
他觉得,用“势均力敌”个词语,能够双方的实力对比出来。
或许用“碾压”个词语,比较合适一些。
荒山另外一边的大小部落,也未能想到,一个从大山中走出来的小部落,竟是硬地将狂族的地盘给啃了下来。
并且俘获的一些平日里作恶的狂族,按照罪名大小,定下了劳动赎罪的年限,充作苦力。
另外一些罪大恶极的,则是交给苦主处置。
一个以荒兽为食,以山林为院的部落,终于让他们的旗帜,飘扬到了荒山的另外一边。
等些事情告一段落后,苏云清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活。
除了被唐父和唐母养胖了一圈外,一切都很舒适和宁静。
沈游自从那一次被警告了之后,便不敢再出声挑衅。
夏族长以为他已经得到了教训,结果没有料到的是,沈游竟是趁着某一天,和夏小希一起,留下痛斥不公的树叶信件,离家出走了。
叶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要让唐越亲自尝一尝,失去爱人,苦苦等待的痛苦!
算个什么事?
夏族长无奈之下,连忙派人去搜寻,却遇见了连夜暴雨,冲刷掉了脚印,没能马上找到他们的踪影。
虽然苏云清和那两人的关系,谈上友好,但他也认真地帮着一同寻找。
因为时常在林中采药,苏云清擅于留意一些细微的变化与痕迹。
在他的帮助之下,人们终于在隔了一段时间后,找到了迷失在林子里的两人。
沈游和夏小希原先想着的,便是施展苦肉计,好让大家发自内心地明白,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结果人算如天算,小心迷路了说,还因为腹中饥饿,误食了野生蘑菇。
当大家沈游和夏小希带回部落之后,才发现这两人已经头脑清,似乎疯了。
听闻了此事的唐越:“……”
当天晚上,他就和苏云清一表明,就算夏小希疯了,自己也会因疯负责。
绝对不会搞出那种,虽然我为了成全自己的道德,和他在一起结为伴侣,但是心里依旧是属于你的事情来。
苏云清有些哭笑得,他伸出手去,轻轻滑到男人的背部,摸了摸位于肩胛骨处的那一枚小红痣。
苏云清轻声道,“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答应放你离开?”
都口口声声地说过,是他的人了。
君子一言,荒兽难追!
唐越禁一怔,他下意识地握住了青年的手,而后微微笑道,“抱歉,是我多想了。”
都是因为顾杰去外边城市来后,和他享了一堆结为伴侣后又分手的例子,真是各有各的法,原因众多。
苏云清抬了抬下巴,故意威胁道,“更何况,我还是部落的药师……知道怕了么?”
一颗药丸吞下肚,从此举伴终身。
论喂药,他是专业的。
唐越:“……”
他忍着笑意,眼眸逐渐深邃起来。
苏云清被男人看得有些浑身发毛,禁往对方身上坐了坐,道,“次是你说错话了,得认罚才行。”
唐越抱着青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那我随你处置,想怎么样都行。”
苏云清闻言,微微眯起双眼。
他觉得先别多想,榨干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