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大约有二三十个,个个都是头发蓬乱,胡须满面的家伙,衣服破烂不堪,不过是刚好遮体罢了,看着就跟难民一般,偏是这么一群人,却手持利器,说是利器,其实也不过是几把缺了口的大刀罢了,有些人手里拿的甚至是种地用的锄头,厨房里用的菜刀。\。qb5./
劫匪!阿妩心里快速闪过这个词,虽说眼前这些人与穷凶极恶的劫匪大为不同,但是性质却无两样,这么一群人面带煞气地挡住他们去路,除了抢劫以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很快,阿妩的怀疑便得到了印证,只听那群人的领头一个大声道:“呔!前面的那些人,想要平安过路,就留下买路财,俺们只是图个财,不图命!”
辜无惜尚在那里皱眉的当口,向来不怕事的辜无悠已经开口啊:“哟!刚才还在想会不会遇到打劫的,没想成还真遇上了,行啊,够胆啊,还穿着开档裤就学人家打劫了!”
那群人连件好的衣衫都没有,个个都破破烂烂,难怪辜无悠会这么调侃了,这些人被气得不清,从来没见过哪个被打劫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扬着手头上的武器骂骂咧咧起来,辜无悠自持武艺不错,又有这么多一等一的侍卫军士护着,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活动了几下手腕跃跃欲试地挑衅道:“来啊,上来让爷陪你们玩玩,爷这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只要你们有本事打赢爷,就尽管取了去!”
劫匪们早已憋了一肚子地气,听到这话哪还忍得住,操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冲了上来,就算不杀死这群狂妄的人,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这下可是热闹了,辜无悠被二三十个人围在中间。拳头兵器像下雨似的不断往他身上招呼,辜无悠可是天黄贵胄。不容有半点闪失,叶风等人正准备冲上去帮忙,却被无惜给拦住了:“不忙,老八他现在还应付的来,先看看再说。”
他冷眼观察场中的形势,瞧那些人的架式都是些没学过武地农夫,只凭一股蛮力在打斗而已。除非再多一倍,凭老八的身手绝对不会受伤。
那些劫匪看打了半天也伤不到辜无悠,反而被他像猴子一样耍地团团转,那叫一个郁闷,领头的看久攻不下,旁边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他暗一咬牙道:“兄弟们,准备合击!“
此话一出。原先的那些围攻的人一齐退了开来,虽说还是那身可笑的打扮的兵器,但气势却截然不同,个个肃然神色,分成三队,每队有一个领头者。互相交叉着进攻。
同样的人,同样地武器,却因为这看似不起眼的分队进攻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辜无悠逐渐感到不再如刚才的应付自如,反而有点难以应对,攻击的力度与角度似乎在成倍增长。
“殿下,这些人眼下的攻击方式和方才截然不同,似乎还带了某种阵式在里面,再这样下去,我怕八皇子会有危险。”阿妩站在无惜身后小声的说着。双眼始终不离战圈。
“你也有这个感觉吗?”无惜紧紧盯着那些人或进或退的攻击。虽然还很生疏,但能发挥出来地威力已经不浅了。他牵了牵嘴角道:“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把这些只有蛮力的农夫给调教成此等模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这里的事情给解决掉!”随着他的挥手,早已憋了一股子劲地叶风等人冲了出去,有这些百里挑一的侍卫军士cha手,那些乌合之众自然不堪一击,三两下就被打的不成队形,跌倒在地唉哟唉哟的乱叫。
辜无悠抚着略微肿胀的左脸回到无惜的身边生气地道:“六哥,这些人是不是会邪术啊,怎么他们一会儿进一会儿退,我反而打不过了!”
“不是邪术,而是阵法!”无惜带着几分神往之色:“这群山贼的后面怕是藏着一个了不得的人,看来福建之地真是藏龙卧虎,我们没有来错。”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无惜这么一点拨,辜无悠也品出来了,刚才山贼的攻击方式,还真有些像他以前带兵时的进攻阵法,只是他们要简化实用得多。
无惜稍一思索,走到那些还在叫唤地山贼跟前:“刚才你们用地合击术是谁教你们的?”
山贼均知自己这次是碰上硬钉子,对方就算把他们全灭在这里也是轻而易举地事,不过他们也算有几分骨气,不肯做出卖同伴的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后,便咬紧了牙关摆出一副老子无可奉告的嘴脸,气得辜无悠上去就是一脚,踩住那个领头地道:“干什么?装硬汉吗?信不信八爷我把你们的贼筋都给抽出来,然后晒干了当裤腰带系?!”
“呸!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嘛,不就是一个死字嘛,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不像你们这些贼人,披着好看的人皮,却十足十是一条饿狼,看见什么都要咬一口,把我们这些人逼得走投无路了还不肯松口!”领头的山贼义愤填胸,双目射出仇视的目光。
“哟,贼喊抓贼,也亏得你好意思说!”辜无悠阴阳怪气地说着,脚下加重了力道,把山贼的脸都快踩扁了:“六哥,你说怎么处置?送官还是……”他比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式,再加上那表情,骇的那群山贼慌然失措,虽说义气重要,但并不是个个都将义气视的比生命更贵重。
无惜暗自一笑,他自然知道无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吓吓那些山贼,他们虽说是钦差也有皇命旗牌在手。但还是要按律办事,岂能随意杀人,当初催缴欠银时杀了一个恶霸便已经被无数官员弹骇,更不用说杀这么多人了。
不过既然老八这么说,他当然要配合一下,当下点头道:“送官太麻烦了,还是就地处置的好。反正福建现在这么乱,就算死了也没人会知道。更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他瞥了众山贼一眼,最后定格在被踩在地上地领头:“你们想清楚,只要肯说出来,我们就饶过你们,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们的话吗?要杀就杀,给老子一个痛快,兄弟们。咱们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千万不能出卖安先生!”他前面的话听得那些动摇的山贼一阵激动,可后面那句话却是令众人一阵汗颜,一不小心他自己便说漏了嘴,这下不泄也得泄了。
山贼头领也意识自己一时嘴快,忙闭紧了嘴巴,但为时已晚,“安先生”三个字可是清清楚楚的被无惜等人听在耳中。
“安先生……”无惜低低地重复了几遍,茫然的目光突然一亮。暴射出慑人地精光,难道……山贼口中的安先生就是严先生曾经提过地那个安晴明,以不世才学连中三元,父皇钦点为金科状元,后又因妻子之言挂冠而去的安晴明?
看山贼的合击之术,确非凡夫俗子所能教出。只是一个如此风流的名士会沦落到与山贼为伍的地步吗?
“六哥,你认识这个安先生?”辜无悠注意到无惜的异常,逐随口问道。
无惜已从最初的震惊与茫然中回过神来,平静地面容下蕴着一丝向往,淡然道:“不认识,不过这位安先生,我却是非见不可!”若这位安先生便是安晴明的话,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安先生,对阿妩来说这是一个陌生至极的词。然不知为何。乍听之下,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在里面。仿佛……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在不久的将来发生!
无惜定了定神后道:“老八,问问他们,看他们的窝在哪里,想必那位安先生就在那里。”
“好咧,六哥,你就瞧好吧!”辜无悠带着几分阴笑应声,他以军营里可见多了问讯逼供的手段,眼下正好可以拿来试试,他正准备拿那个山贼头领开刀,山贼头领却突然一声大叫:“慢着!你们两个是不是兄弟,一个排行第六,一个排行第八?”
辜无悠一翻白眼道:“废话,难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曾想这山贼头领地态度却突然转变,不再如刚才那样要死要活,反而一脸平静:“要是这样就没错了,最近几日我们得了安先生吩咐,要是遇到两兄弟,并且一个排行第六一个排行第八,就不要抵抗,他们要求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呃?”这下轮到无惜兄弟吃惊了,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命令,除非……无惜心中一凛,除非这个安先生早料到他们可能会经过此地,只是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虽说自己此次出京至福建并非什么密事,但拖离仪驾微服前进,却是除身边几人外再无人知晓。
如此想着,他对这位安先生又添了几分好奇,若不是凑巧,而真是他料事先机的话,那可真是绝顶的智慧了,难怪严先生会对他如此推崇!
“六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耍手段,老窝里正布着陷阱等着抓我们?”辜无悠悄悄地说着,暗含警惕。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说什么也要见见这位安先生。”无惜说完后回首对阿妩道:“山上会否有危险我也说不准,你不懂防身之术,万一混斗起来,怕会伤到你,不若留在此地,我叫两个人原地保护你?”
阿妩微微一笑,跨前一步从容道:“我既是随六爷来的,自然要与六爷在一道,留在此处反而徒增担忧,何况我也很想见见那位安先生!”因着在山贼面前,不能泄了彼此地身份,所以阿妩以六爷呼之。
无惜暗暗握了一下阿妩的手,轻笑道:“好,那我们一起上去罢!”当下由山贼领路,无惜等人延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往上爬,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一桩伫立在山顶的寨子,其实说寨子实在有些勉强,不过是用黄土茅草还有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瓦搭起来的屋子罢了,除了大一些以外,其实简陋的可以。
又走了一刻钟,终于是到了近前,无惜兄弟纵是练过武,但平日里养尊处优也不禁有些气喘,阿妩和扶着她的千樱就更不用说了,全kao叶风等人的拉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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