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继云说出将两个女儿嫁给杨义时,三个声音反对的同时响起:“不行!”
说话的是龙玲、林云儿、杨义。
“玲珑,为啥不行?”龙继云眼睁睁的盯着龙玲。他直接无视林云儿和杨义的话,他是长辈,后辈没有资格这样跟他说话。
龙玲手上不停的数着佛珠,口里却说道:“兄长,咱们都是亲人了,就没必要为难孩子了!”
“这有何为难的,亲上加亲不更好吗?再说了,等为兄百年之后,便可将这偌大的家产都留给义儿,也是为兄这个舅父对他这些年的弥补。”
“兄长,你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龙继云一惊,转脸看向其他女婿,只见那些女婿一个个都阴沉着脸。他自然知道这些女婿的想法,他们哪一个娶自家的女儿不是为了自己的财产?就凭自己女儿那磕碜的脸蛋,如果没有自己这偌大的财产在那等着,估计连一介白身的男子都不愿娶。
他随即做出补救:“呵呵,为兄十八个女儿,如果分家产的话,肯定是要先平分下去,再找个有经商头脑的人来管理,其他人等着分利即可。”
其他女婿听到那么牵强的解释,脸色才稍微有所好转。但他们看向杨义的眼神却充满了仇恨,一个个恨不得将杨义杀之而后快。
“兄长,您只需将我那一份财产交给义儿即可,其他的你不必操心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如今你已有十六个女婿了,相当于八个儿子。如再将最后两个小娘嫁出去,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儿子,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幸福了,你又何必要强求呢?”
龙玲这话说到了龙继云那些女婿们的心坎里,他们看杨义的眼神也顺眼了不少。
“玲珑,兄长,咱们不该在孩子们面前谈论这些事情的。等会儿咱们和父亲进去详谈,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事儿。”说话的是杨义的二舅父龙继海。
龙岗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就看着他们兄妹三人争来吵去。但这时他也不得不开口了,如果再让他们这样争下去的话,估计他们那些女婿就能将他们当成仇人看待。
“好了好了,你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孩子,你们的财产平均分给自家孩子即可,把龙玲那一份留给义儿,不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伤了和气。至于大郎那两个小娘,如果不知道如何嫁出去,不妨问一下义儿,他如今是冠军侯,爵位比你们高多了。还是冠军大将军的武散官,勋爵为护军,还是南海节度使、振州团练使等官职在身,他的身份可比你们尊崇多了,他说话最有分量!”
经龙岗这么一介绍,众人瞬间石化了。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只有十八岁的外甥、表弟,居然权势如此之大,圣宠如此之隆,他们真后悔刚才对杨义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世上没有会悔药吃,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幸好的是,杨义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要做大事的人最基本的原则。
龙继海狐疑的看向龙岗,又看向龙继云,满脸写着不信。
龙继云瞄了龙继海一眼,轻哼了一声后说道:“父亲的话为兄可以证明,前日朝廷已经将公函送到了广州府衙。他即将上任的事也是为兄办理的,若不是我这个舅父从中办理,义儿现在已经在海上飘着了。”
这下众人更加疯狂了,现场嗡嗡的议论起来,看向杨义的眼神比刚才友善多了。就在刚才,他们还恨不得吃杨义的肉,喝杨义的血,寝杨义的皮。
可如今却是……
龙继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惊讶。而是看向杨义轻轻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娶两个表妹,那你不妨帮舅父出个主意,怎么解决?”
“这好办呀,找个赘婿不就行了!”杨义这拉仇恨的本事真是一流的,一句话将那些表姐夫、表妹夫又将他恨上了。
龙继云偷偷瞄了那群女婿一眼,才回答杨义:“招赘婿简单,但没有手段继承我的财产,又如何能守得住这份产业?”
“呵呵,如果舅父信得过义儿,义儿帮你物色一个,保证没人敢招惹他。”
龙继云听得两眼放光,可他那些女婿们却紧张了起来,脸色如变色龙一般愤恨的瞪着杨义。
“义儿不妨说说,你物色的是谁?”
“舅父,你不妨说说你有多少财产,值不值得人家入赘?他入赘可不是为了你的势力,更不是为了我家表妹,而是我的命令。”
众人听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杨义是啥意思?而龙岗这老货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想到了什么,嘴角也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样吧!父亲这里房舍精致、简约,这许多人站在这也不是个事,不如入城前往美味斋,咱们边吃边聊这问题。到时再叫帐房将总账拿过来,咱们再分一下如何?”
众人都不发表意见,都将目光看向龙岗这老货,他是众人的长辈,他不点头,谁也提不起那个胆说要去。
龙岗扫视了大家一眼:“好吧!大家一起去吧!好几年都没有这样热热闹闹的团聚在一起了。如今又快过年了,咱们就聚在一起过个早年吧。”
龙岗都一锤定音了,那些有小孩的女婿小声的催促着自家小孩去讨好龙岗这老货。弄得这老货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将小孩抱起来亲着,抱得他手都软了,还在乐此不疲。
美味斋,在广州城北,是龙继云兄妹三人名下的共同产业。
今天特别热闹,因为主人家所有的人都来齐了。应主人家的要求,今天下午歇业,虽然遭到城中百姓不满,但看到门口站着上百士兵,他们也只得闭嘴了。
二楼大厅里,数十张四方矮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桌的四周都盘腿坐着四五个人。而上首的主位上坐着龙岗这老头,左边上首坐着龙继云、龙继海兄弟,右边的上首坐着龙玲和杨义母子,在杨义的背后坐着梁若施和小柔。
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在杨义的斜对面,正有几个年轻小娘对他这一边窃窃私语,被某人说的脸红如潮。
杨义偷偷斜了一眼,但他并不认识那两个表妹,那些小娘没有一个符合他的标准,都是一堆堆的磕碜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向梁若施和小柔打眼色。
他又向坐在那数着念珠,念着佛经的龙玲:“母亲,孩儿要给你介绍两个人。”
梁若施和小柔这时候知道要干啥了,连忙各自捧着一杯茶走到龙玲面前,双膝跪下:“儿媳拜见母亲。”
众人又是眼前一亮,他们早就发现这两个大美女了。可他们弄不清楚这两人和杨义是何关系,也没人想起在比武擂台那里见过。
龙玲微微睁开眼睛,一一将两杯茶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牵着她们的手问杨义:“这是你两个妻子,谁是正妻?”
这话说的梁若施和小柔的头都快低到那巨大的胸脯上了。
杨义连忙做出解释:“她们是孩儿的妾室,妻子还留在京城,陛下不让带过来。”
这下好了,整个吵吵嚷嚷的饭厅瞬时间安静下来,都在等着听杨义的八卦。
“哦?不知你的妻子是谁?”
“回母亲的话,孩儿的正妻是定襄公主,平妻是铁山郡主和太原王家女王艳。”
“哗!”饭厅内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吵嚷起来。他们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杨义还是皇帝的女婿,而龙继云那些女婿就更高兴了,因为杨义既然是皇帝的女婿,他就看不上那俩个表妹了,也不用分她们应得的财产了。
大厅内议论声嗡嗡作响,吵吵嚷嚷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天也黑了下来。
杨义和龙玲正在小声的聊着天,而龙继云则自惭形秽,不敢再提嫁女儿之事,龙岗这老货已经在主桌喝醉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很富态,留着两撮八字胡,约五十岁的老头缓缓走了过来。他捧着个大账本,径直走到龙继云面前:“禀阿郎,账目已清点完毕,在奴才手上的是这十八年来的纯利。是您过目还是让奴才读出来?”
龙继云此时酒意也有些微醺,他向富态老头招了招手:“龙五啊,你读出来即可。”
“是,阿郎。”
饭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龙五翻开本子,清了清嗓子后读了出来:“酒楼十四家,共盈利六万贯;织布工坊三家,共盈利三万贯;造纸作坊四家,共盈利一万贯;造船船坞一个,共盈利五万贯;砚石矿坑三个,共盈利二万贯;盐场三个,共盈利五万贯;运输船十五只,共盈利十万贯;铜、铁矿山各两个,共盈利五万贯;粮铺三十七家,共盈利三万六千贯;珍宝行一家,共盈利五万贯;骡马商队两支,共盈利三万五千贯;赌坊十家,共盈利五万贯;妓馆五家,共盈利三万贯;其他零散行当共盈利二万九千贯;总数六十万贯,分成三份,每份得二十万贯。”
“哗!每家分得二十万贯啊!”周围又闹哄哄了起来。
杨义郁闷的喃喃自语:“十八年的累积才二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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