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李道宗、李孝恭、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程咬金、一百千牛卫将士,他们此时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那十个巨人。
他们的坐骑也躁动不安,如果不是驮着主人的话,估计它们就撒丫子了。可即使是这样,它们还是一步步的往后退,士兵们都能感觉到战马在颤抖。
如今十个巨人就坐在地上,吃着手上的蜂脾,蜂蜜从他们的指缝中流出,滴在了腿上,引来了一群群蜜蜂采食。
“杨,杨爱卿……”半晌之后,李世民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陛下,您有何吩咐?”
“他们,他们这般高大,如何冲锋陷阵和杀敌?”回过魂来的李世民,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陛下请放心,并不需要他们冲锋陷阵,其实他们还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来作战。”
“是吗?劳烦杨爱卿,随意说出两项让朕听听。”
杨义暗暗鄙视了李世民,亏你还是打过仗,带过兵的老手,这点都看不出来……
只是杨义鄙视归鄙视,但他还是向李世民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启奏陛下,他们有天生的本领,这些本领都异于常人。比如眼睛,在黑夜里视物如白昼;耳朵,是一对招风耳,可听到一里内的声音;鼻子狗比狗还灵,人或猎物十天内经过的地方,他都可以追踪得出来。
他们力大无穷,可以拉得动最少五石弓,给他们一把如马球杆一样的刀,杀人如割草;十个人负责一台抛石机,比三十人还要厉害。他们极善于奔跑……”
经杨义这么一解释,李世民目光大亮,激动得连下巴的短须都颤抖起来,看他那模样,像是捡到宝一般。
“为何他们身上毫无防护?这样极容易受到敌方的攻击。要不这样,朕让军器监,给他们每人配一套盔甲。”
“这感情好,最好是给他们的脚和腿也绑上厚厚的护甲,这样就不怕敌人跑到脚下砍他们的脚了。还有十把特制的曲柄刀,就是马球杆那样的,还有每人一张五石强弓。”
“行,朕知道了,他们以后就交给你来管,你就是他们的什长!”
“陛下,您又忘了,什长可是官!”
李世民眼睛一眯,就要发作。可他搞不清楚杨义,和那十个巨人是什么关系,只得深深地把怒气压了下去。
但他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当真,连小官都不愿意当吗?”
“陛下,臣的态度是明确的,一贯的……哎呀……”
李世民再也忍不了了,也不管巨人了,未等杨义说完,上去就是一脚。然后一边踹一边说着:“让你明确,让你一贯,让你烂泥扶不上墙……”
李世民揣着揣着,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当他条件反射的向前看去,此时正有十双巨大的,如杀人一般的冷眼盯着自己,盯得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后面的千牛卫也发现了不对,纷纷提枪上前,枪头对着巨人,将李世民围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那十个巨人。
李靖、李道宗、李孝恭、程咬金这四个武将,更是站在了众人前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已经发出低吼声的十个巨人,身体也不由颤抖起来。
杨义听到十个巨人发出的低吼声,他赶忙爬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了,向巨人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还是金回答杨义:“使者,刚才他揍你,你为何不还手?”
“姐夫打弟弟,为啥要还手?如果你姐姐打你,你还不还手?”
金用满是蜂蜜的手抓了抓头,憨憨的笑道:“我肯定抱着头,趴在地上让她打个够,呵呵!”
“这不就结了,那你们还这样干什么?想造反吗?”
“使者,这么说他是你家亲戚?”
“他不但是我亲戚,而且是这个天下之主。这次去打仗,一定要打漂亮了,到时他一高兴,每人赏给你们十个美女,让你们带回去生一堆孩子!”
“切!没有我们这样体格的,都不是美女,要她干啥?”
杨义这句明显带着诱惑的话,就这样被对方给呛了回来。
李世民站在程咬金身后,悄悄问程咬金:“知节,刚才那巨人喊这小子为使者,是不是朕听错了?”
“陛下没听错,他们确实喊这小子为使者,只是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使者,呵呵!”程咬金这话一语关。
“这小子又装神弄鬼了,八成是他用这一套骗得巨人的信任,巨人才对他死心塌地吧!”
“陛下,您不能这样说呀!您不是说过,他是天神下凡吗?既然是天神下凡,又何来装神弄鬼一说!”
李世民听到程咬金这样说,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程咬金尴尬了,只得伸手去抓抓头,用这个小动作将尴尬掩饰过去。
就这时,负责蜜蜂养殖的那张老头,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他对杨义抱拳一揖:“小郎君,这十个大家伙您是从哪来找来?真是太坏了!”
“张伯伯,他们又闯啥祸了?”
“这十个大家伙,把这些大树上的十几窝蜜蜂给掏。而且是掏绝户,一点蜜都没留,蜜蜂也跑了。”
杨义脸一僵,有些无奈道:“呵呵,没事没事,就当他们是顽皮的熊孩子,跑了再抓回来养就是了。”
“可是,山上那还没完工的温泉池,也被他们弄坏了。”
杨义的脸色再次一僵,随即露出一副苦瓜脸,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挤出一副笑脸:“呵呵,没事没事,坏了再修。”
“玻璃大棚…也被他们搞坏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三个玻璃大棚被他们搞坏了。”
这下杨义急了,气得浑身发抖,怒瞪向那十个熊玩意儿,咬牙厉声吼叫:“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暴,你们干的好事!”
这十个巨人看到杨义发火了,他们互看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地面一阵颤抖之后,十个人一溜烟的向着峡谷深处跑去。
杨义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心里一阵无力感。转头问张老头:“坏了多少块玻璃?”
张老头见杨义那么着急,知道那玻璃大棚对杨义是非常重要的。再说了,那玻璃那么贵,杨义舍得拿出来建那个大棚,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小郎君,玻璃一块都没坏,只是那些木头做的骨架,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的。
杨义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没坏就好,没坏就好,叫人将玻璃收拾好,重新搭建骨架,再将玻璃安上去。”
“是,小郎君。我一定让他们办的妥妥的。”
“好,由张伯伯负责办事,小子就放心了!”
就在杨义和张老头谈话的同时,后面有一匹马飞奔而来。一名士兵翻身下马,东张西望一会儿后,直接走到李道宗身旁,靠在李道宗的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李道宗听了怒火中烧,看向那十个大家伙逃跑的方向,一股杀人的戾气暴露而出。虽然知道了罪魁祸首,但他可不敢造次,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没和人家打上一回合,便被人家一巴掌拍死了。
可是公道还是要讨回来,找不了那十个大家伙,可以找杨家小家伙算账。随即向杨义大喊:“杨家小子,还不快滚过来!”
他突然那么一吼,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扭头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发火。
杨义赶忙走到李道宗面前:“请问任城王,您有何吩咐?只要小子力所能及,小子肯定帮忙。”
“哼!本王可不敢,要是惹你不高兴,唆使那十个大家伙将本王砸成肉饼,本王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任城王何出此言,难道是小子哪里做得不对?如果小子有得罪之处,还望任城王见谅。”
杨义弄不清李道宗在生的哪门子气,但人家是王,自己是个草民,能不得罪人家就不要得罪的好。
“都是你那十个大家伙干的好事!”
杨义一愣,忙问:“到底是何事,能否说清楚一些?”
“本王问你,昨晚经过蓝田县城南二十里否?”
“经过了呀,怎么啦?”
“小树林那些尸首是咋回事?”
“你说那些人啊!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我们从那边过来时,遇到了一伙拦路抢劫的劫匪。他们提着刀将这十个大家伙追到密林里,结果被这十个大家伙打死了。”
“如果本王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杨义听到李道宗这话,顿时乐了。他们身子一偏,伸手作请的手势:“任城王,您想抓他们就抓吧,他们就在山谷里面,人多的话肯定逃不了!”
“你,算你狠!本王抓不到他们,但可以抓你!”
杨义皱着眉头问李道宗:“任城王,小子问你一句,如果你遭到劫匪劫道,你会不会反抗?他们要杀你,你会不会杀了他们?”
“本王肯定会杀了他们,但不会像你们这样!杀人砍头,理所应当。”
“这不就结了!同样是杀人,怎么杀不是杀?难道还要规定哪一种杀法,才是正确的吗?”
李世民等人听到这里,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早朝时,自己吩咐李道宗去办的那一个案子,当时吩咐他不要调查,不知为何他却调查了,还跟杨家小子吵了起来。
虽然他们看明白了,但是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们都想看看,这口花花的小子,是如何被老谋深算的李道宗虐的。
程咬金看向李道宗,眼睛都带着笑,他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还不忘在心里腹诽李道宗:你也有今天!
其他人也默默的看着二人吵架,并没有上前劝架的意思。
“自然没有规定哪一种杀法,但你们这样做也太残忍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是怎么杀的?将人生撕活剥,碎尺万段,简直禽兽不如!他们和你们有多大的仇恨,才使你们这样做?”
杨义瞪大了眼睛,不由猛的看向那十个家伙逃跑的山谷,不禁蛋疼了一下。没想到他们杀人那么生猛,可是他们出来时,没看到他们身上有血啊!
“笑话,打仗的时候,人头滚滚,残肢横飞,肠子到处都是。你怎么不说残忍?到现在却开始假慈悲了!”
“姓杨的小子,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们那是打仗吗?他们不过是几个毛贼,将他们打一顿,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或者将他们扭送官府,让官府来处理。你们有什么权利杀人?你们这叫滥用私刑,杀害无辜!”
“你这是强词夺理!别以为你是刑部尚书,我就怕了你!”
“哼!不怕你可以来试试!”
“按你的逻辑,人家要杀人越货,我们却不能还手,等你官差来处理,若是这样的话,人早就死光了。你们到底是在保护良民,还是在保护劫匪?”
“你……”
“你什么你,如果人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刀架脖子上就等官差来,官差不来就等死。你们就这样保护良民的吗?要是这样保护良民,干脆做劫匪算了,别等他人来做!”
“你……”
“你不服?那我现在是劫匪,你站在那里别动,让我杀。如果你还手,那你就是犯法。”
“你……”
“你同意了?”
“你……”
“你站着别动,我借把刀就砍你。”
李道宗一说你字,杨义马上抢过话来堵住他的嘴,这令他怒不可遏。
可是,有人比他更怒:“够了!”
李世民大喝一声,怒瞪着李道宗。盏茶功夫后:“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