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仁心啊……”
程处亮对着李恪拱拱手,一脸的感激,“若无殿下,秦叔的身体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越国公乃国之栋梁,圣人肱骨,本王既知之,焉能坐视不管?!”
李恪面色一正,声音很洪亮,语气很正直,但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智障。
因为他请孙药王给秦琼这个还没上岗的门神续了续命,所以瓦岗贼们很感动,决定报答一下蜀王的恩德。
当然这会儿还在京城的瓦岗贼就剩下程咬金和魏徵两个人了,张公瑾这半个瓦岗贼已经带着新式行军灶的法式回了代州,厉兵秣马准备给突厥佬来个一发入魂,而魏徵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所以本着蜀王够意思,老夫也要够意思的心思,老程就站了出来。
老程的耿直那是贞观群臣有口皆碑的,满朝文武敢正面刚尉迟恭这个朔州悍匪的不多,老程算一个,所以老程表达感激的办法也很直接。
他虎目含泪,当着家人的面,直接给了自己二儿子程处亮一耳光,然后就去找皇帝叙叙旧,然后就把程处亮丢进了蜀王府做保安,好好帮着交好的秦家报答一下蜀王的恩德。
他老程军功丰厚啊,牛逼不解释的,别看程处亮今年才十八,可蒙荫得了个致果校尉的武散官,这可是正儿八经正七品上的官衔,转到李恪这个蜀王府当个行参军事,挂个正八品的官衔,根本就是绰绰有余嘛。
不过也正因为孙药王跑去给门神续了个命,李二陛下就下了中旨,请妙应真人在长安多盘桓两日,给他九儿子也开一副药,观察观察,将养将养。
当然下中旨肯定也得给点儿实惠,同仁堂的招牌上给盖了章不说,渭水以西往咸阳去,一片大概两千亩的地,算是给了李恪,名义上是草药种植园,实际上就是特么的皇庄。
所以李恪没回去太白山,反而在这长安城里走不了了。
“殿下,兵部尚书家人前来,正在门外候着。”
李恪还在琢磨着怎么给程处亮安排活儿呢,杨豫之这个弘农杨氏的逗比就走了进来,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语气那叫一个古怪。
于是刚在心里喊完妈的智障的李恪,这会儿想大喊一句wdnmd。
李靖你这个兵部尚书不好好当,跑来我蜀王府搅什么浑水?!
大唐军神了不起啊?!
大唐双璧了不起啊!?
妈的还真了不起……
“让他进来罢。”
李恪脸色也很精彩,只能吩咐杨豫之让人进来。
然后一个身材雄壮,一看就是兵部尚书金牌打手的壮汉就走了进来,很恭敬地掏出一本书来,然后又往上放了一封信:“小人奉兵部尚书之命,为蜀王送来《尉缭子》一卷,并书信一封。”
然后刚刚还很感动的程处亮,这会儿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了,蜀王这么叼的?李靖这个两代唐皇都厌恶的不行却又不得不用的兵部尚书,特么的差家人来给蜀王送信送书?
这个情况肯定是要回去给阿耶汇报汇报的。
“李公可有甚么嘱托?”
李恪让人接过贡纸编的书和信,强压下心头的难受,微笑着问道。
“我家主人说了,都在信中。”
大唐军神的金牌打手憨厚地笑了笑,不过李恪总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打不过这个看着就憨厚的汉子。
然后李恪就让人带他下去用点儿茶点,领个赏钱,自己带着书信,在杨豫之和程处弼那复杂、震惊、钦佩、见鬼兼而有之的眼神里,回书房去了。
然后李恪就坐在书房里面,看着李药师给的那封信,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应该拆开,还是应该直接拿去给自己便宜老子看看。
这要是李世勣的信,李恪都不用这么复杂,实在是李靖这个人吧,本身就代表着复杂。
李靖的岁数和太皇李渊差不多,在前隋的时候,永康县公的家世比唐国公家的家世虽然差了点,但他舅舅是韩擒虎,狂拽酷炫吊炸天那是不需要解释的。
而李靖从小就有天才的名头,比韩擒虎更加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杨素看了他,都拍着自己的胡床感叹,这位置迟早是你小子的。
所以李靖也就跟着狂拽酷炫吊炸天了,而且少年心气高啊,长安城里横着走,看谁都是傻逼那种。
当然,一般这么牛逼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所以很自然地,他就喷了李渊一句“你特么就是个沙雕”,这算是初步结下了梁子。
然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在马邑当郡丞的李靖,到后来就没少被套小鞋,扔小鞋的那个就是当年被他骂沙雕的李渊,当时李渊是太原留守。
被一个沙雕这么对待,显然不是李靖想要的,所以李靖没对不起自己的字,就给自己扎了一针肾上腺素,准备去江都告状,告诉隋炀帝你辣个叫李渊的表弟要谋反。
然后他被困在了长安,再然后他就被李渊拿了,准备扎脖放血。
说实在的,当时要不是秦王李世民给他求情,他跪得再快都没用,但正因为是李世民给他求情,所以他才能在狂拽酷炫的智障之路上走得更远。
玄武门那一出大戏,李靖这个大唐军神装逼没站队,选择了低调的围观。
然后因为他围观的时候忘了买票,就被接管了大唐这个大戏园子的李二陛下罚了款,好一顿敲打,明明辣么大的功勋,又是车翻王世充,又是干挺了萧铣,震慑冯盎之后还剁了辅公佑,然而他玄武门之后得了啥?
并叙前功,实封了四百户,就和打发叫花子差不多。
可就是这样,李靖从刑部尚书到侍中再到兵部尚书,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了,李恪他那个便宜老子还是时不时把李靖叫过去,语重心长地说“有个沙雕不知道咱们君臣情谊,说你李药师要谋反,但朕是不信的”。
就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沙雕的信,李恪敢看?
不过李恪转念一想,特么的贫道现在才十一岁啊,怕个锤子?再说了,当时便宜老子拿自己嘚瑟的时候,围观的就是李药师,保不齐里面还有什么事儿呢。
所以李恪咬咬牙,就把手伸向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