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要死你自已去,别拉着我!”林海涛哼道,不过他也晓得陆一鸣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坂田浩二的字没那么好求,至于主动赠字与人,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过先例——当然,他又不是坂田浩二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坂田浩二身边发生的所有事儿,但围棋的圈子很小,若是赠字的对象是棋手,而且还是他国棋手,这种事情没理由自已一点儿耳闻都没听到,如果说坂田浩二心情好,兴致高,一时兴起有了创作**,问题是老人家刚刚连败两轮,被淘汰出局,无缘于三星杯十六强之战,此种情况,能够保持住一颗平常心淡然以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坂田浩二居然还有心情给战胜自已、阻止了自已在三星杯中前行之路的人赠诗?,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坂田浩二此举确实是让人生疑。
“呵呵,有病呀我。”陆一鸣笑骂道。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但他们终究是在人群之众,所谓人多眼杂,只要人多了,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咦,陆老师,您说的‘飞将’是谁呀?”年轻人的耳朵灵,魏国清听到了一耳朵,凑过来好奇的请教道。
“去,哪儿都有你。想知道‘飞将’是谁,回去买本自已学去。”突然伸过来的脑袋吓了陆一鸣一跳,瞪了魏国清一眼,他呵斥道。
碰了个钉子,魏国清悻悻离开,“不就是问个问题,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名字里有个‘飞’字。现在的棋手里有谁叫‘飞’的?”他小声嘀咕着——听起来象是中国或者韩国棋手名字里才会出现的字,而且他记忆里也确实有几个名字里带‘飞’的棋手,但那些棋手最多也就是和自已实力差不多,当得起诗句中那个可以‘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飞将军吗?
三星杯三十二强的比赛结束了,参赛棋手们纷纷回国,记者们也离开三星研修院回自已供职的单位报道。崔实源也不例外。
背着沉重的背包,回到的办公室,的办公室和许多大公司的普通职员办公场所差不多,都是一个大房间中用半人多高的隔断分成数个较小的空间,每个空间便是一个工作平台,工作平台基本一样,一张写字台。一台电脑,一个文件架,一把带滚轮的可升降坐椅,椅子调到最高时坐在上面,只要把后背挺直就能从隔断上方看到别人那里,只不过基本没人会那么做。
来到自已的工作台前,崔实源把背包扔在工作台下的空地,再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便开始写稿件。
“哟,实源,回来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悠悠然地走了过来,看见崔实源正在赶稿子,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噢,李前辈。您好。”抬头见是负责政治新闻的记者李朝源,两个人的办公隔间就在隔壁,论资历比自已少说也要深十几年,他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向对方行礼问好。
“呵呵。你好。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三星研修院采访比赛,情况怎么样呀?”李朝源曾经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围棋记者,在崔实源面前他总是以前辈自居,在自已的椅子上坐下,他笑着向崔实源问道。
“情况算是比较正常吧,十六强中有九位韩国棋手,五位中国棋手和两位日本棋手,朴胜熙,赵元武,李光朴三位超一流棋手顺利晋级,朴志炫没出意料,战胜上阳三生以小组第一名轻松过关,此外吴灿宇,金伍中两位实力派新锐的表现也相当出色,也以所在小组的第二名打入十六强,就形势而言,这届三星杯韩国棋手十六强中的整体实力超过以往,可说是非常乐观。”崔实源答道。
“唔,日本有两个人晋级,不错嘛,比去年强,都是谁呀?”李朝源问道。
“井上宏野,高尾正义。”崔实源答道。
“嗯,井上宏野是现今日本头号棋手,打入十六强很正常,高尾正义以前在世界棋战中的表现一般,这一次进入十六强,运气算是很不错了。”李朝源点了点头评价道。
“呵,全说是运气对他未免有点儿不公,高尾正义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虽然败在李光朴手下,但第三轮和中国选手孔方的比赛却是非常精彩,棋局几经反复,最后以三目半的优势取胜。孔方是中国棋坛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其在中国棋界地位和前两年的朴志炫差不太多,去年全年的表现相当抢眼,在中国棋院最新公布的职业棋手等级分排行榜上已经替代孙浩成为中国棋坛第三号人物,高尾正义所赢的这盘棋含金量很大,如果能够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两个月后的十六进八赛中再次晋级的可能性相当大。”崔实源对李朝源的评论并不是非常认同,他提出自已的观点反驳道。
“呵呵,也许吧,或许我对日本棋手有偏见吧。”李朝源笑了笑,并没有和崔实源辩论,终究他已经不跑围棋新闻三四年了,一些观念停留在过去,落伍了也说不定,“那中国呢?”他接着问道。
“林海涛,陆一鸣,魏国清,溥家齐,王仲明,就这五个人。“崔实源答道。
“噢,林海涛,陆一鸣是老牌超一流棋手,世界棋战八强,四强的常客,进入十六强很正常,魏国清,溥家齐,是这几年中国棋坛冒出来的实力派新锐,号称‘国青双璧’,其实力和地位跟吴灿宇,金伍中差不太多,进入十六强虽稍有惊讶之感,但也不至于太过意外,可那个王仲明呢?他不是业余棋手吗?.....我记得以前的三星杯里好象还没有业余棋手打入十六强吧?”李朝源好奇问道。
“是的,您的记忆没错,他是第一个打入三星杯十六强的非职业棋手,创下了三星杯比赛的一个记录。”崔实源点头道。
“唔.....,看报纸上讲,他去年在中国棋院与职业棋手一起训练,并在内部交流比赛中赢过魏国清和溥家齐,是不是真的?”李朝源问道。
“对,已经得到证明,而且那时他和国青队队员比赛的棋谱在网上现在也能找到,总之,那是一位实力极强的棋手,我已经不只一次听人评价,他就是一个没有职业证书的职业棋手。这次比赛和韩在赫与坂田浩二的两盘比赛下的都是非常漂亮,尤其是在和坂田浩二对局时正是下出了定型妙手,一举锁定胜局,黄德志院长,大枝雄介理事两个这那步棋的评价极高,甚至讲说因为有这步妙手的存在,这张棋谱已足以进入本年度十大名局之列。”崔实源说道。
“十大名局之列?.....,呵,有点儿夸张了吧?”听了这个,李朝源笑道,表情有点不屑,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
“呃.....,因为什么呢?那些一路点真的是非常漂亮,在实战王仲明没走出之前,研究室里没有一个人想到过,而且整盘棋的质量也很高,基本没有特别明显的失误或者缓手。”崔实源不解问道。
“呵呵,那盘棋我没有看,不清楚那步妙手到底妙到什么地步,不过既然能得到黄德志,大枝雄介共同的称赞,想必精彩度肯定是有的,此外我对整盘棋的质量也没有怀疑,你刚才说的应该是研究室里职业棋手们的观点的转述,我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棋谱都没看到就敢在技术方面和职业棋手叫板。”李朝源笑道。
“那为什么说起十大名局你会笑呢?我感觉你神情里不屑的成份很多呀。”崔实源更是糊涂了。
“呵,你说是没错,我是觉得他们老两位对这盘棋的评价过高,太感情用事,说话未免夸张了些。所谓名局是什么?在政治领域评价一位政治家是否够得上伟人有三个基本原则,一是大国,二是大人物,三是大事件——国家不分大小,大国和小国的影响力却是不同的,小国的大事放在大国那里可能不值一提,大国那里的小事到了小国那里可能就变成亡国败家的大事,所以,如果国家不够大,政治家无论怎么努力在世界上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大人物,政治家的份量不够,就无法起到主导作用;大事件,再有能力的人碰不到可以充分展现自已能力的事件也无法让世人看到自已的能力,又怎么让人信服他是一位伟人?”三句话不离本行,李朝源笑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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