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赛预定开始时间的临近,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九点半,李丽红乘坐棋院的车到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负责比赛计时和记录的小棋手以往建桥杯非冠亚军决战的对局棋谱记录都是由比赛胜者一方赛后负责整理,但这一次由于是在棋院外的民间棋社单独进行,再让棋手自已做这些事儿未免就显得太小气了些,所以孙文东特别作出安排,无形之中,也使得这盘棋的规格提高了一个档次。
人到了棋胜楼,第一件事儿自然是拜访陈淞生,虽然自陈淞生退休后两个人很少再有交集,但终究曾经在棋院大楼里共同工作,低头一见抬头见,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多年以后再次见面,一个是步入花甲之年的老者,一个则由天真烂漫的少女变为成熟大方的中年妇女,物事人非,感觉上也是格外的亲切。,
打过招呼,大家重新坐下,闲聊了几句,无非是这几年大家各自的境况,生活,还有儿女之类的事情。
“哎,丽红,海涛怎么没来?”找到机会,赵恒插口问道。
“他呀,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懒觉,估计这时候才刚起床。”李丽红答道。
“是吗?呵,也是,刚刚下完名人战五番棋,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这么说,今天他不到这儿来观战了吗?没他在后边站脚助威,你的斗志会不会受到影响?”赵恒关切地问道孙文东安排任务时特别强调,自已这一次传话的主要对象就是林海涛,如果正主没来,自已忙活半天不是瞎忙吗?
“呵,赵老师,您还当我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人在后边把关就失去了主心骨?”李丽红笑着反道。对这样的话她不爱听。怎么说她也是以棋为业的职业棋手,虽然实力和自已那个超级高手的老公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但也不至于没有老公督阵就不会下棋的地步,况且。今天这盘棋的对手是年轻棋手中的后起之秀,实力的确很强,这几年的战绩也是可圈可点,不过自已有着十几年职业比赛的经验。拼杀,计算或许拼不过人家,但境界,心理,耐xìng方面则占有优势,综合下来,这盘棋的胜负大致是五五波,自已并不落下风,有什么理由未战先怯,自已给自已念丧经呢?
“呵呵。不会说话,挨说了吧?”赵恒碰了个小钉子。陈淞生看得倒是很开心,李丽红外圆内方,平时为人xìng格很温顺,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恐怕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林海涛才有着‘气管炎’的新时代好男人的美德。
“嘿嘿,我错了,挨训应该的,就是,海涛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李丽红是什么人?帼国不让须眉,他爱来不来,没有他林屠夫,咱还不吃红烧肉了吗?不来更好,省得添乱。”赵恒嘿嘿一乐,调侃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海涛不来又不是他的责任,上次录制自已当中间人,事情搞砸后没少被人数落,这次事不关已,他大可以坐壁上观,乐得轻闲呢。
“嘻嘻,没您那么说话的,照您那么说,我们家老林还不成了杀猪的了?再说了,他又不是不来,是下午吃完饭后再来。”李丽红掩口而笑。
“噢,呵呵,我说呢,我就知道海涛哪儿可能不来,不然回去以后被罚跪搓板怎么办,对了,丽红,你现在还罚不罚他呀?”赵恒笑着问道人来了,自已就有事儿做了,也好,到时候省得无聊。
“呃,挖坑呀?赵老师,不带您这么坑人的。”李丽红一愣,直觉感到赵恒的问题有鬼,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两头堵的逻辑陷阱,回答说是,就是说自已还在体罚老公,回答说不是,等于承认以前体罚过老公,总之,不管自已怎么回答,只要答了,对方就可以借题发挥,指认自已是一个母老虎了!既然看破了玄机,她自然不肯上当。
“呵呵,没上当,丽红呀,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呃,对了,钰莹呢?她怎么还没到呢?”斗机锋没有把李丽红忽悠进去,赵恒话锋一转,向陈淞生问道。
“噢,钰莹呀。她家离的近,步行七八分钟就能到,估计这时候刚刚离开家门吧。”看了看表,陈淞生答道人在赛场,情绪很容易受到赛场气氛的影响,所以有经验的棋手通常不会太早进入赛场,象李昌镐,如果来的早了,宁肯一个人躲在卫生间的单间里发呆,也不愿意在赛场的椅子上坐着。李丽红是因为离的远,为了不迟到所以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棋胜楼,金钰莹家离的近,而且天天步行来回往返,路上时间误差可以jīng确到秒,自然可以掐着点儿出门了。
“那王仲明呢?今天不是他做大盘讲解员吗?”这次任务的另一位主角,没有这位,今天这场戏便失去了意义,赵恒问道。
“他啊,应该是和钰莹一起来吧。他们住的地方就隔着一幢楼,平时上下班都是同路。”陈淞生答道。
人能来就好,赵恒松了口气,“呵呵,住的近就是好呀,最起码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哪儿象我,每天不到七点就得起床,不到八点就得出家门儿,就算这样,还得担心会不会迟到。唉,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呀。”他笑着自嘲道。
“该,谁让您非得在大兴买房呢?您要是在红桥那儿买房,天天蹬着自行车上下班,也可以睡到自然醒呀。”李丽红报复似地说道。
“呵,我倒想呀,问题是谁给钱呀?一套两居室一百二十万,还是二手的,你当谁都象你们家海涛那么能赚呀。”赵恒笑道。
“赚什么赚呀,这年月,光靠下棋能赚多少钱呀?得个冠军,一大半上交棋院,剩下的扣去税钱,请客,真正能落在手里的有三成就不错了。”李丽红撇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