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强提出的问题并非没有道理,下棋不是打狼,不是人越多越好,对此曹英当然懂得,不过他也有自已的想法。
“呵,说的不错,‘一个蹩脚的司令胜过两名优秀的将军’,其根源就在于在实践活动中,连贯一致的行为要比反复多变的行为更重要,因为前者至少能够让人们有一个明确的,共同努力的方向,而后者往往会造成的混乱,就象寓言小故事里讲的,天鹅,虾,梭子鱼共拉一辆车,一个要往天上飞,一个要往水里跳,一个拼命向后拽,那辆车情况怎样便可想而知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咱们为什么不能避免呢?为什么要设立一个主持者呢?就是为了将大家不同的意见归纳统一,择其善者而选之。大型企业公司在涉及到重要的项目决策时,不也是要广泛征求各方面的建议,最后才由企业公司的最高领导拍牌定案吗?当然,你可能会说,下棋是下棋,公司经营是公司经营,两者之间并没有可比性,不能拿在一起比较,是不是?”谭浩强笑着问道——棋上的造诣他跟谭浩强没的比,不过比起口才和人生历练的较量,他让对方两颗子也还是绰绰有余。
“......,是呀,不对吗?......”谭浩强糊涂了,曹英这是想要说服自已组队对付王仲明还是不希望自已参加呢?
“呵,当然不能说错,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吴清源和本因坊秀哉那盘世纪对局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曹英笑道——若不是已经有了说服对方的方案,他又怎么可能故意给自已制造难题。
“吴清源和本因坊秀哉.....”,谭浩强闻言一愣,身为职业棋手,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件事儿呢?
昭和八年,读卖新闻社主办了‘日本围棋选手权战’。参加者为当时日本棋坛实力最强的十六名棋士,棋战优胜者可获得受先与秀哉名人对弈一局的荣誉。
本因坊秀哉,明治、昭和时期围棋棋士。原名田村保寿,终身名人制的最后一位名人,棋风雄肆奔放,力量超群。被称为‘不败名人’,是明治时期毋庸置疑的棋界领袖。
选手权战最终的胜者是吴清源,他是围棋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天才棋手,很小年纪即在围棋上表现出过人的天分,十一岁就成为北洋军阀段祺瑞门下棋客。十三岁便成为国内实际上的第一高手,十四岁东渡日本,被授与三段,而其真正实力并不逊色于五段,二十岁后创围棋新布局法,更在一九三九年到一九五五年间在七次十番棋中将日本当时所有的顶尖棋手击败,除雁金准一因中途休战逃过一劫,余都全部被降至先相先或定先棋份。以高超的实力成为无可争议的棋界第一人。
这盘棋于昭和八年十月十六日开战。在此之前,各新闻报皆以‘不败的名人对鬼才吴清源的决战’为标题大肆宣扬,由于吴清源是来自于异国的年轻棋手,身为日本围棋象征的本因坊秀哉无形中便背负着绝不能输的使命,所以无论是秀哉本人还是坊门棋士都对这盘棋极为重视,为了达到必胜的目的。可谓是想尽了办法,除了在比赛规则上占尽便宜,另外,秀哉每次打挂后每天都会召集弟子们开会,商讨反攻之策,秀哉任本因坊已久,当时日本棋坛许多高手都出自他的门下,就日本传统棋界而言,此战可谓荣辱与共,所以,这盘棋与其说是吴清源与本因坊秀哉之间个人的对抗,倒不如说是他与整个坊门数十位高手的对抗。
此局最后的结果是执白的秀哉在中盘第一百六十手弈出惊天妙招,最终以两目的优势取胜,而这步妙手很有争议,据观战记录,这步棋是在第十二次打挂后一周复弈时的第一步下出,而据吴清源的老师濑越宪作讲,这步棋实际上是秀哉的弟子前田陈尔想出,为此还受到坊门棋士的一致抗议,不得不辞去日本棋院理事长的职位。多年以后,本因坊门下高桥重行回忆说,白一百六十那手棋是前田陈尔在睡下后突然起身,大叫发现了好手,同为本因坊门下的村岛正谊则回忆说,是大家一起摆出来的,不一定是前田陈尔一个人的发现,秀哉老师当时则是在旁边看着——虽然各人说法不一,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局致胜的第一百六十手是坊门棋士集体研究的成果,尽管不能因此断言以秀哉的实力一定算不到这步棋,但有这些插曲在内,也难怪吴清源对木因坊秀哉一直耿耿于怀,即使秀哉故去很久,在被人采访时还表示‘秀哉是个坏人’。
谭浩强明白了曹英提起这起棋界公案的意图所在——好输不如赖赢,只要能达到目获胜的标,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呢?此外和那时相比,现在的条件优越了许多,秀哉在家集本研究时人多嘴杂,无论怎么小心保密也难免走露风声,而现在隔着网络,这边四个人只要不说出去,谁会晓的呢?
“好吧,既然这盘棋的情况特殊,那就特事特办,不能拘泥于常规,就照着你说的办吧,我愿意帮曹雄出谋划策,为打败王仲明尽一份力。不过话说在前边,如果这盘棋赢了,而王仲明想再下一盘找回面子,那么第二盘棋我要自已一个人下。”咬了咬嘴唇,谭浩强说道。
“哈哈,那是当然。”目光望向曹雄,两兄弟相视而笑,谭浩强已经答应,崔尚志那儿就不会再有问题——王仲明,等着吧,这一次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