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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收服

    杨嗣昌这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意有所指,表面上看与其说杀死郑芝虎的是刘香,倒不如说是暗中支持刘香的弗朗机人。

    倘若没有弗朗机人提供的战船武器、甚至水手,刘香不可能敢在老万山与郑家分庭抗礼,冤有头债有主,刘香虽然死了,但你郑家的仇可并没有报呢!

    “弗朗机国!”郑芝龙表情冷冽的吓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杨嗣昌给芝豹、芝鹏两兄弟使了个眼色,二人赶紧搀扶着郑芝龙重又登上了船,夜色弥漫,整个郑家船队沉闷的吓人。

    郑芝虎在郑家水师中的地位仅次于郑芝龙,这几年郑芝龙一直呆在安平,对于海贸、小规模的海战几乎完全交给郑芝虎打理,所以对于郑芝虎的突然遇害,整个郑家水师的人都颇为悲痛。

    在杨嗣昌的授意之下,施大瑄走上前去。

    “家主,此次海战共击毁刘香战船一百二十二艘,其中福船十六艘,弗朗机战船两艘,其余皆是开浪船、鸟船等小型船只,另有俘获的各式大小战船三百余艘,近半受伤需要及时修理。”

    不论如何悲痛,战报以及战后的安排还需要郑芝龙来下命令,施大瑄说了一半,见郑芝龙沉默不语,便又接着说道:

    “此战共计毙敌一千六百余,俘虏两千两百余,我方损失一号福船两艘,二号福船五艘,另有十二艘福船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伤亡上,共计战死水师将士八百余,伤者两千余,损耗鸟船九十六艘。”

    战损比并不算大,这得益于郑芝虎的火攻战术,以及他本人悍不畏死率先登上刘香的战船,这才给了郑家水师极大的士气鼓舞赢得了胜利。

    至于鸟船损耗,鸟船的造价并不高,在郑家水师中扮演的就是飞蛾扑火的角色。

    “家主,当务之急应该尽快命令舰队进攻老万山,刘香的残部驻守在那里,这几年来应该也积累了不少财富,现在出发的话,当能在明日早上抵达。

    家主,请下令吧,倘若被弗朗机人抢了先……”洪旭也有些焦急的劝道。

    郑芝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家臣的话,只是低着头坐在旗舰的甲板上,十多年来郑芝龙经历不知多少次生死,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拥有钢铁般的心。

    可郑芝虎的突然死去,还是以那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彻彻底底的击中了郑芝龙的软肋,每每想到回去后面对郑芝虎妻小的场面,郑芝龙都感觉一种无力感。

    为郑芝虎报仇当然是一种宣泄悲痛的方式,可杀死郑芝虎的是弗朗机国,弗朗机国在壕镜、在南洋、在莫卧儿都拥有很大的势力,并不是郑家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郑家再富有,也只不过是家,一次的海战失利就能断送他的全部力量,可国却不同,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国家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郑芝龙想来想去,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奈。

    这世上哪有什么铁石心肠,即便是钢铁般的汉子,也有其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杨嗣昌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

    “郑芝虎将军是为了抗击海盗战死的,是为朝廷、为陛下战死的,陛下定然不会放郑芝虎将军白白死去,本官容后便写奏疏一封,将郑芝虎将军的英勇战斗事迹报于陛下知晓。

    本官欲向陛下进言,追封郑芝虎将军为忠勇伯,赠兵部侍郎。

    郑大人莫要如此悲伤,陛下向来惜才,倘若郑大人肯诚心效忠陛下,有陛下在,区区弗朗机国岂敢逆大明国威?”杨嗣昌站在郑芝虎面前沉声道。

    杨嗣昌的一席话使得施大瑄等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惊,追封忠勇伯,赠兵部侍郎,这几乎是大明精锐部队首领战死时才有的殊荣,郑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如今郑家最高的职位才是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杨嗣昌这一下子又是爵位、又是兵部侍郎的,如何不让他们感到震惊?

    就连一直垂头丧气的郑芝龙都抬起了头,他似乎是在确认杨嗣昌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追赠他不在乎,他在乎却是杨嗣昌的后半句。

    “杨大人此话当真?陛下真的会支持下官攻打弗朗机?”郑芝龙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盯着杨嗣昌道。

    此刻所有的伪装都没有任何意义,郑家与朝廷虽然互相依附,但却从来没有互相信任,这一点不止杨嗣昌知道,郑芝龙也知道,郑家家臣也知道。

    “当然,包括本官刚才许下的追赠,那是郑芝虎将军应得的,陛下去岁便当着万千将士的面说过,他绝不会令战死的将士家属寒心。

    至于弗朗机之事,郑大人的说法不对,不是陛下支持你攻打弗朗机,你为大明之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可混为一谈,弗朗机在壕镜的所作所为,已经侵犯了大明的利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陛下绝不会容忍弗朗机国如此作为的。

    只是如今陛下有更紧要的事需要处理,一旦此事解决,郑大人还记得本官前些天对你说的了吗?陛下于海贸的了解,可并不比你低。

    你认为陛下会放任那些利益被弗朗机、尼德兰人抢走吗?”杨嗣昌沉声道。

    杨嗣昌的言辞字字珠玑,有些像是对郑芝龙说,有些像是对郑家其他家臣说,什么叫大势所趋,什么叫人心所望,他这是让郑芝龙做抉择,同时也是让郑家家臣做抉择。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倘若你郑芝龙真心效忠陛下,这句话自然说的就是弗朗机国,但倘若你仍旧离心离德,这句话何尝又不是对你郑芝龙说。

    至于杨嗣昌之所以敢大包大揽的给郑芝虎追封,其实也是因为崇祯皇帝的默许,按照锦衣卫的意思,杨嗣昌可以用爵位来笼络郑芝龙,但此刻杨嗣昌觉得,把这爵位给郑芝虎,比给郑芝龙作用更大,尤其是对于郑家家臣来说。

    跟着郑芝龙战死了也就战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但跟着陛下可不一样,即便是战死,那也是为国战死,是大明的栋梁、万民的榜样,赏赐的金银、追封的爵位、官职一个都不会少。

    最关键的一点,杨嗣昌几乎是明着说了,只要你郑芝龙真心效忠朝廷,陛下不论是出于刚才所说的哪种原因,早晚绝对会对弗朗机国动兵。

    杨嗣昌的一番话让郑芝龙沉默不语,郑芝龙心里清楚,杨嗣昌这是让他做决定,而且相当于最后通牒。

    但同时,郑芝龙也感受到了杨嗣昌的诚意,虽然从未见过那位年轻的天子,但从这两年的种种迹象以及这位年轻天下的作为,郑芝龙也能看出当今天子胸怀大志。

    尤其是前阵子杨嗣昌所说的,当今陛下对于海贸的重视,最重要的还是陛下对弗朗机的态度,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他是汉人,他的父母生在这片土地,也不愿跟着他四处漂泊,倘若真跟朝廷决裂,以当今陛下的魄力,他将失去所有的生意,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到这里,郑芝龙再不迟疑,从甲板上站起身来,十分郑重的跪倒在杨嗣昌脚下。

    “郑芝龙愿意效忠陛下,以后陛下但有差遣,郑芝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嗣昌听了郑芝龙的话嘴角略微上扬,几个月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完成陛下的托付,如今却阴错阳差的办到了,杨嗣昌内心怎么能不高兴。

    “郑大人,你也知道如今的态势,倘若你诚心归附,这郑家水师就再不能叫郑家水师了,陛下虽然并不会做卸磨杀驴之事,但空口无凭,你也总得拿出让陛下放心的理由来。”杨嗣昌沉声道。

    按照杨嗣昌对崇祯皇帝想法的理解,崇祯皇帝虽然想收服这郑芝龙,但其实短时间内并没打算将郑家拆分,一来如今国内动荡,崇祯皇帝抽不出精力,二来郑家本来就因为各种姻亲关系维系。

    也正是因为这种姻亲关系、结拜关系,使得郑家水师上下将士不论遇到何种苦战,都能坚持不退,倘若拆散了,战力必定下降严重,且容易让郑家人不稳。

    杨嗣昌的的忧虑也是有道理的,陛下信任你,你总得拿出让陛下放心的理由不是?

    “臣愿郑家嫡系族谱、郑家家臣名单交由陛下,另外,臣愿将嫡子郑森送到京城就学。”郑芝龙几乎没有迟疑的道。

    郑芝龙就是这样,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必然是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郑彩、郑芝豹、郑芝鹏,还有一应的家将家臣闻言皆是心中震惊,花名册固然重要,但他们却知道,对于郑芝龙来说,最重要的却是郑森这个嫡长子。

    郑芝龙对郑森的关切郑家人都知道,不仅花费巨资给郑森请名师教导,甚至还亲自教郑森习武、了解海事,将郑森送入京城就学,明面上是就学,其实就是送去京城做人质。

    郑芝龙敢将自己最疼爱、最给予厚望的嫡长子送去京城,显然是带着足够的决心和诚意。

    “如此,陛下得知消息定然龙心大悦,郑大人请起吧。”杨嗣昌弯腰将郑芝龙扶起来。

    他是真的高兴,来福建近半年,终于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郑芝龙刚刚失去最得力的兄弟。

    “待战事结束,郑家海贸的账目下官也会着人交与杨大人,但郑家家大业大,平日花销甚巨,还请杨大人顾及些郑家,在陛下面前说明情况。”郑芝龙起身又道。

    既然郑家水师以后要归朝廷,即便他们仍在郑家水师任职,但海贸的收入、水师战船的维护、将士的饷银这些都是要交给朝廷的,这就是代价。

    “郑芝龙愿意效忠陛下,以后陛下但有差遣,郑芝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嗣昌听了郑芝龙的话嘴角略微上扬,几个月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完成陛下的托付,如今却阴错阳差的办到了,杨嗣昌内心怎么能不高兴。

    “郑大人,你也知道如今的态势,倘若你诚心归附,这郑家水师就再不能叫郑家水师了,陛下虽然并不会做卸磨杀驴之事,但空口无凭,你也总得拿出让陛下放心的理由来。”杨嗣昌沉声道。

    按照杨嗣昌对崇祯皇帝想法的理解,崇祯皇帝虽然想收服这郑芝龙,但其实短时间内并没打算将郑家拆分,一来如今国内动荡,崇祯皇帝抽不出精力,二来郑家本来就因为各种姻亲关系维系。

    也正是因为这种姻亲关系、结拜关系,使得郑家水师上下将士不论遇到何种苦战,都能坚持不退,倘若拆散了,战力必定下降严重,且容易让郑家人不稳。

    杨嗣昌的的忧虑也是有道理的,陛下信任你,你总得拿出让陛下放心的理由不是?

    “臣愿郑家嫡系族谱、郑家家臣名单交由陛下,另外,臣愿将嫡子郑森送到京城就学。”郑芝龙几乎没有迟疑的道。

    郑芝龙就是这样,他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必然是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郑彩、郑芝豹、郑芝鹏,还有一应的家将家臣闻言皆是心中震惊,花名册固然重要,但他们却知道,对于郑芝龙来说,最重要的却是郑森这个嫡长子。

    郑芝龙对郑森的关切郑家人都知道,不仅花费巨资给郑森请名师教导,甚至还亲自教郑森习武、了解海事,将郑森送入京城就学,明面上是就学,其实就是送去京城做人质。

    郑芝龙敢将自己最疼爱、最给予厚望的嫡长子送去京城,显然是带着足够的决心和诚意。

    “如此,陛下得知消息定然龙心大悦,郑大人请起吧。”杨嗣昌弯腰将郑芝龙扶起来。

    他是真的高兴,来福建近半年,终于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郑芝龙刚刚失去最得力的兄弟。

    “待战事结束,郑家海贸的账目下官也会着人交与杨大人,但郑家家大业大,平日花销甚巨,还请杨大人顾及些郑家,在陛下面前说明情况。”郑芝龙起身又道。

    既然郑家水师以后要归朝廷,即便他们仍在郑家水师任职,但海贸的收入、水师战船的维护、将士的饷银这些都是要交给朝廷的,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