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难以机动的情况下,郑成功只能选择撤退。
但是阵前撤退哪有这么容易,尤其是在满清铁骑的威胁之下,更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撤退命令一下,大军立即就开始充满了惶恐的气氛。
好在郑成功直接当机立断,亲自率亲卫在后军压阵,这才勉强维持住大军的秩序。
经过这种慌乱,郑成功便即更加谨慎了起来。
每日间中军不动,后营越过中军、前军,在最前立营,然后便是不断的向前滚动着,同时火炮,火铳,弩箭等种种远程武器全部处于警戒状态。
这种严加戒备,并且不断滚动前进的方式,委实是最无赖的作法,满清就算拥有着众多的骑兵,但是却根本无法奈何郑军分毫。
任何敢于趁着明军向前的空当,前出突击的清军,都会受到最为热烈的火器的轰鸣欢迎,三番五次之下,损失超过千骑的满清骑兵,再也没了突袭的欲望,只是远远的在侧窥视着,寻找着明军的破绽。
而刚林自然不愿意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再次飞走,除了留下足够多的骑兵寻隙而进外,更是派出众多骑兵招呼各地的百姓,在明军撤退的前路上大肆破坏道路,令明军重型武器难以轻易越过。,
不过这对于人多势众的郑成功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毕竟郑军每日行进的距离最远也只有数里而已,有着充足的时间将路面重新填平,并且夯实到足以让火炮通行的程度。
面对着明军这般毫无滞涩的行进方式,刚林几乎将牙齿都咬碎了,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他甚至将沈阳城还留下来的几门红衣大炮都给拖了过来,但是还没轰上几炮,便即直接被郑军以更猛烈的火炮直接打的需要重新回炉重铸了。
面对着火力远远超过己方的明军,刚林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不断的滚动后撤,距离营口越来越近。
不过刚林的不断阻击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效果,起码郑成功是很郁闷的,原本数天的路程,郑成功足足行了近十天,这才走完。
不过好在,大军并没有多大损伤,而且海岸线在望,已经基本上脱离了险境。
在大军陆续登船之际,郑成功依旧是停留在后军之中。
但是在这会儿,郑成功也明显感觉到了后军已经开始有些不稳的征兆。
在眼看着大军越来越少的情况下,殿后的军队自然而然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尤其是满清骑兵从三个方向围拢而来之时,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郑军从营口登陆的港口,并不是多么优良的港口,郑家的大舰基本上都无法靠近,否则就会有搁浅的危险。
来回运输士兵和辎重的,都是中小型的平底船,这种货船改装而来的军舰,上面的火力并不算太凶猛,射程更是两百步左右。
没有足够的海上火力支援,自己身边的火炮又不断的被吊回船上,火力不断被减弱的情况下,也让郑军殿后的士兵们更加的忧虑,若不是郑成功的帅旗一直都在的话,估计都会有人尝试着逃跑了。
郑家水手在海中是蛟龙,惊涛骇浪也习以为常,但上了岸进入他们所不熟悉的领域,在海上单打独斗,只是凭借着悍勇杀敌的郑家士兵,对于陆军这种阵形,相互配合要求极高的兵种,根本就无法适应。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是正规的陆军,完全就是凑数而来的,打乱战他们绝对所向无敌,但是打正规会战,他们除了倚多为胜,或者依靠先进武器作战外,再无任何的套路。
也许是因为最令清军忌惮的火炮已经被装船了七七八八之后,原本一直在远处游弋着的清骑,胆子顿时大了起来,虽然大范围的冲击还是没有出现,但小范围内的抵近骚扰却是一下子多了许多。
数十骑,近百骑的小股清军,不断的游弋着,从不同方向不断的接近着明军殿后军队,在百步之外不断的鬼叫呐喊着,似乎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唯一令郑成功觉得安慰的是,上次直接将无令而自行开铳的士兵统统斩首后,这次部队的火铳手们显然记住了之前的教训,无论清军如何挑衅和恐吓,没有命令之前,都只是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些骑兵,根本没有一个敢于再挑衅郑成功威严的。
不过清军毕竟是与火器打交道极久的存在,眼见百步外无法引诱明军开铳射击,便即催马再次向前逼近,仗着极为娴熟的控马技术,在七十步外,火铳射程极限上不断的游弋,并且借着马力向着明军阵地上,不断的抛射出箭矢而来。
零散的箭矢,虽然每次对明军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是这种干挨打不还手的境况,却依旧还是让火铳手们都分外气沮。
不过反击的命令很快便即传至,片刻间火铳兵阵地便即白雾不断的升腾而起,炒豆子一般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种极限射程上的射击,对于明清双方的影响极近于无,双方损失的人数极几乎是个位数,而且大多还都不是致命伤。
这种射击持续了几个回合之后,明军阵地上的白雾已经浓的有些化不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急骤的马蹄声却是突然响起,无数骑兵叩击大地的声响直入所有人的耳中。
很明显,满清骑兵是趁着明军火铳声大作的掩护中,慢慢向前逼近,直至行至近处,等待明军一轮火铳打出,这才突然发力向前冲击而来。
虽然清军的突击时机选的极好,但却根本没有逃开郑成功的眼睛,海螺号声响中,火铳兵闻令顿时快速退下,将身后的长枪兵们身形显露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满清骑兵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这般轻易放过明军离开,根本没有任何停留,前锋骑兵直接便即冲撞上了明军的长枪阵列上。
这一批清军几乎一瞬间便即全部死在长枪之下,但却是将郑军的长枪阵列直接撞的支离破碎,将进攻的道路打开了一道道缝隙。
在这些死士之后,后续的骑兵根本没有策马冲阵的意思,行至近处十数步外,便即一个翻滚从马上跳下,直接冲入郑军之路,开始肉搏战。
事实证明,在正规会战之路,郑军水手的战力委实极为低下,在数千的生女真的轮番近身冲击下,完全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之中,被打的直接节节后退。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损失已经极为惨重的郑军殿后部队,军心士气便即被彻底消磨一空之后,兵败如山倒。
营口一战,殿后军队只有郑成功狼狈逃回,殿后军队主将张英直接战殁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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