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贺媳妇早在测量小组进了村东头第一家就已经在附近几户平时关系不错的人家一顿乱窜,合纵连横,统一口径,这几家靠近梨花山的别墅,最低一千五百万。
因为还要涉及到耕地问题,一旦动迁他们将成为新一代无耕地农民,所以一千五百万其实并不算狮子大开口。
村子里有的人家房子并不好,倒是耕地面积很大,最多还有要价两千多万的。
“彩华,我们那边已经商量好了,少钱绝对不搬家,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咱们老能离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以后就只能给别人扛活要不就去城里当农民工,不多要点以后怎么活?你们家这大房子是咱屯子头一户,房子好地方还大,这房前屋后连房带院子还不得有两亩地?最少也要他个三千万。”
张彩华这辈子也没谈过这么大的项目,一时间有点迷茫。
何小满已经看出郑贺媳妇的意思了。
因为老宅是最靠近梨花山的一户,房子盖得又漂亮,所以想让她们家扛住价位,不能让开发商给吓唬住,一定要把价格往高了扛,这样后面的村民在价格上会有更大的空间。
她不怪郑贺媳妇自私。
利益面前谁不自私呢?
起码人家两次三番提醒她不要吃自己亲人的亏,还曾经在李茹胡搅蛮缠时站出来仗义直言,非黑即白的人一般都在电视里出现,现实生活中更多的是趋利避害的见机行事。
“三舅妈,你们地多少还得给点补偿吧?我们是啥都没有只有这一户房子,不给我五千万我是说什么也不走。”
郑贺媳妇听得眼睛一亮,随即又用手习惯性捅一下何小满,压低声音说道:“五千万是不是有点高,我怕你给人要跑了,整成钉子户那就得不偿失了。”
何小满微笑,所以说这个人八卦泼辣又爱贪小便宜,本性还真不坏。
不过何小满就是想把别人都要跑了。
跟外婆和老妈做过一次长谈,其实她们更留恋的是这个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地方,从前的老街坊现在已经搬走的搬走了,过世的过世了,并没有几家可来往,不过是人年纪大了,故土难离而已。
跟槐树堡隔河相望的刘家沟也车来车往,连干涸的小南河都热闹起来。
两家开发商都想要拿到这条小河的完整开发权,两家针锋相对,吵的比村民们坐地起价还要激烈。
两个村子的村民谁也没想到,他们抢的最狠的居然是这条只配用来挖沙子的河。
最后实在无法,只得两家开发商一家一半共同清理河床开发这条赶上干旱年月随时可以断流的小破河。
何小满的心却一个劲在下沉。
果然两个施工队都是奔着自己眼睛里的一泓淼而来,当然也有很小的可能是鬼王招来的对头。
这些人就差没精细到把每颗沙粒都检查一遍了。
验证何小满猜测的最大证据,就是那辆陆地巡洋舰和名叫白凯的司机。
他的老板居然就是主持开发度假景区的纪氏传媒老板,纪长昀。
何小满很快就有幸见到了这位老板。
她亲爱的老爸鼻一路点头哈腰亲自带着鬼子进了村。
何小满可以开启非请勿入模式将这个一脸狗腿表情的爹以及纪大老板拒之门外,然而她不敢。
别忘了这位纪老板是可以感应到一泓淼波动的存在。
何小满如果真的开启这种模式,纪老板的确也一样进不来,可是这等于直接跟纪老板承认了自己家里或者是她这个人有猫腻。
何小满可以跑,甚至可以直接躲去祂宇宙从此不再回来,可是老妈和外婆呢?喻敏呢?
看着何有田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何小满忽然想弑父。
纪长昀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何有田老爸鼻外形在他这个年龄段已经算是优质,纪老板跟他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甚至是更胜一筹,高大,帅气,浑身充满着一股锋锐的铁血气息,给人的感觉极具压迫力,也难怪那个司机怕他怕的要死。
似乎觉得这栋房子是他的,何有田一副家主姿态吩咐跟何小满:“去倒两杯茶,我陪着纪总房前屋后参观一下。”
怒火中烧的张彩华要出去跟前夫理论被何小满阻止了。
她觉得这些人真正怀疑的目标还在小南河,河两岸的村落不过是他们搜寻无果之后的退而求其次,她不想引起这些人的注意,谁知道他们背后是不是还潜藏着什么更危险的人物?
不管是这栋与众不同的房子,还是孤零零却身怀有孕的喻敏,对于超凡物种来说都有可能导致何小满随时掉马。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喝了一壶最普通的茉莉花茶,高谈阔论了半天以后什么度假云如何操作流程,怎样制造噱头,吸引流量,等到在这位纪总脸上察觉到一丝无趣之后何有田适时提出告辞。
何小满礼貌的将两位大老板送到大门口,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难得的热闹。
何小满堵着大门笑嘻嘻说道:“感谢两位老板光临寒舍,承惠两千块。”
何有田:……
“怎么,我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茶这么优质的服务,一人一千不过分吧?你们是AA呢还是……”
她一脸天真,看看何有田又看看纪长昀,一副等着付账的服务员嘴脸。
打大概率是打不过那位纪老板,但是何有田可以来恶心我,那么我恶心回去没什么毛病吧?
要恶心大家一起恶心。
这边的动静顿时吸引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各家大门口聊天的村民注意,已经开始渐渐有人往这边围拢。
“我这闺女吧,调皮,呵呵,纪总见笑了。”
何有田伸手拍拍何小满肩膀:“明天带你去市里跟纪总吃饭,别胡闹了,不然我告诉你妈骂你。”
“对不起啊何先生,我正规服务,不出台。劳驾请付账,X信、支X宝以及现金都可以,承惠两千。”
何小满依旧天真且面带微笑,然而何有田的脸已经黑得就剩一副牙。
“何、小、满!”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