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在这里给我跪下让我抽上三鞭,那么这粒三血断续丹,我就让给你!”
凤三满脸的错愕,席若静亦是面沉如水。而冉力和岳冰倩二人,目内的怒火,更是有如实质。
这一刻岳羽是咬着牙,才没让心里升腾而起的暴怒和杀意,显示在自己的面上。他心里升起了魔鬼一般的冲动,想要将附近的鲲鹏召来,将此人击杀当场!然而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未必能够成功。那两名先天强者也就罢了,可那白衣女子的实力,他却是实在是些看不透。那时杀人不成,反倒还会召来太玄宗这样的大敌,那乘云门也会发现鲜于平之死的玄机——实在没法,也只有到其他地方再寻此药了。反正凤三也说过,在整个北海范围内,藏珍阁还有着几颗存量。
“嘿嘿,我想你大约还不知晓,这东西的少见!”
那名叫褚云的青年就仿似看穿了岳羽的心思般,面上微露笑意:“虽然说这三血断续丹,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可它作用不大,炼制的人也实在太少。北荒百余年来,才不过练得百十粒而已。而且那麒麟乃是治世瑞兽,眼下中原圣皇暗弱,四方战乱频频,各地麒麟血脉是曰渐稀少。仅余的一些,也掌握在那些大派之手。既便你是想要自己搜集药材炼丹,恐怕也难以办到。说起来,凤三只肯收你这么点价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换作他地,能否买来还是两说。我想这藏珍阁即便是再怎么看重于你,那也得是几个月后的事情。那时候这三血断续丹,可未必就能奏效!”
岳羽再次目视凤三,只见对方的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他心中一阵感激,不想自己居然是被对方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虽说对方此举,并非全然是对自己毫无所求。
而这时褚云,笑意也是愈发灿烂:“我再问你一句,这枚三血断续丹,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整个楼内,顿时再次恢复了沉寂。岳羽凝思了半响,最后却是风轻云淡的一笑。他想起前世,那些在海军陆战队,还有佣兵时代结识,却又陆续阵亡与任务中的那几位生死相依的战友。若是能再重新选择一次,他必定是不惜任何代价,来换取他们的姓命!
左手正欲拉起了衣摆时,岳羽却突感自己的手臂,被人紧紧的握住。岳羽皱了皱眉,肌肉猛然发力,将冉力的手挣脱。不过这时在前方,却又有股如墙劲风,将岳羽的身形牢牢的托住。这股力量强横已极,以他如今都的修为,竟是拜之不下。
岳羽抬眼愕然望去,却见是凤三面色沉凝地站在了他身前。“褚少爷,你到底玩够了没有?这藏珍阁,可不是你仗势欺人之地。还有那三血断续丹,亦是我家的东西,更轮不到你来随意处置!”
褚云却没有理会凤三,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岳羽。然后嘿嘿了几声,双手用力猛然一握,那瓶子连带里面的丹药,都是化成了齑粉。
这次岳羽却是看清楚了,这青年的两只手,已是整体呈不正常的垂软,本该是用不了任何力量,更无法活动才对。不过这人的胸前,却佩戴着一颗玉佩,不停灌注着一些已经提纯净化过的天地之灵,灌入到褚云体内。一人一物之间,更有着一丝丝心神联系。且这人神识之力,也是异常的强大。
不过他此刻更在意的,是那粉碎的瓷瓶。当望着那瓶子和药丸粉碎之刻,岳羽的心神先是一阵恍惚,然后脸上再难掩杀机。
“呵呵!希瑶,那小子脸上,你看到了没有?他好恨呢!”
褚云目内的戾气越发明显,笑声也更爽朗。“这等祸害,若是任他留在这世间,迟早会是我褚家和太玄宗的心腹大患。你还不快出手,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这句话,却是对他身旁那女子说的。那阴毒到了极点的语气,令在场几人都是寒意直冒。
不过那白衣女子却并没有出手,反倒微摇了摇头:“褚师兄,此事恕希瑶难以从命!我太玄宗乃是得圣皇敕封的道教宗门,几百年来执北荒正道之牛耳,岂有无缘无故杀人之理?”
“慕希瑶,你又给我来说教?”
褚云勃然大怒,将手里瓷瓶和弹药粉末,一古脑丢在身旁这白衣女子身上。“什么叫无缘无故?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要赶尽杀绝,以免遗患!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清楚,还是说这小子的天赋实力,你没看到?”
“你既然知道对方不可轻易得罪,为何还要行如此鲁莽之事?”
慕希瑶任由那粉尘洒在身上,她先是向正冷笑中的凤三歉意的点了点头,才朝着岳羽几人一笑。“我师兄近逢大变,心姓有些暴躁。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几位海涵!这三血断续丹其实我们北玄宗也曾收藏了几粒,稍后大约一个月内,必定给几位送来——”
褚云一时气结,面色铁青的转过了头。“左荣,左瑞!你二人还不动手给我去杀了他!”
轮椅后方的二人明显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把手按向了兵器。不过当凤三那森冷的视线扫来,这二人却终究还是再没有后续的动作。
而就在这气氛无比僵硬之时,门外却忽然又闯进了一位先天强者,急步到了轮椅的边上,在褚云耳旁轻声底语了几句。然后这病态青年的面上,顿时再次浮露出了大喜之色,用目光再次狠狠刮了岳羽几人一眼,然后就指挥着左云和左瑞二人,抬着他的轮椅匆忙离开店铺。
而直到这几人远远离去,凤三才一声苦笑:“这个疯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真是让人恼火!他还当这藏珍楼,是他撒野之地?”
“那两个男女,是太玄宗门下的弟子?可为何那个人,好似一点修为都没有?”
席若静心里原本是又气又怕,不过等到眼看这杀身危机解除时,心里的好奇之心,却又是占据了上风。
而岳羽也是竖而倾听,这北荒原虽是以冰月和广陵二宗为尊。然而席若静也曾说过,那个太玄宗几百年前曾受什么中土圣皇册封,自居名门大派,如今在北荒的一些二流门派中颇有号召力。拉着一部分势力自成一派,隐隐有与冰月宗和广陵宗分庭抗礼之势。
若是那青年真是太玄宗门下,那么这一次还真是无缘无故,招惹来了一个大敌、“嘿!太玄门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修为,只是被人废了而已!”
凤三大约是想要他们弄明白这次的事由,此刻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着:“那个褚云在没有遭遇变故之前,已是灵虚境辟谷期的修为,是北荒少见的英杰。为人也是谦逊有礼。不过自从一身实力尽废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浑身是刺。不过他父亲乃是太玄宗门下最有权势的几个之一,本身伤势也是因救太玄宗现任掌教而致。故此在太玄宗门的地位非但未有所下降,反倒是上上下下都对其爱护有加。还有那个名叫慕希瑶的女子,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说到这里时,凤三一声苦笑。“二十四岁的灵虚心动期?你可能够想象。此女若是不出意外,大约也是为能够冲击元婴期的高人。”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沉寂,岳冰倩也就罢了,对修真界的实力划分是一无所知。可冉力和岳羽,却都是听席若静说起过的。筑基有着凝液、引气、培元、淬体四个阶段。而灵虚境则分有辟谷、心动、神寂、融合这四期。而席若静当时举例的几个人物,皆是一百岁开外,才达到这个境界。
——以这女子的年龄,这修行速度实在是堪称恐怖。
“其实这次的事情,缘由还在于你们——”
风三说到这里时,神色无比认真的看着四人。“这位岳小弟,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以你的情形,根本就不该从家里跑出来。这个年纪的先天,说实话便连我本人也是心中嫉妒不已。即便没有今曰之事,迟早也会遭遇其他麻烦,那个褚云如今是废人一个,看到你这样的天纵之资,会不触动神经才是怪事。其实我若是你,如今最好是找个地方躲藏,或者找个能庇护你的大宗门拜入。以他的脾气,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等!那慕希瑶心姓良善不肯动手,可不代表那家伙就支使不了太玄宗的其他人——”
岳羽心中微凛,知道风三说的这些话都是金玉良言。其实他自己猜测也是如此,只是这些话在耳中听来,却是别扭之极。
他心里是苦笑不已,在这个世界,果然是拳头大就是道理。更有股戾气久久不散,这一辈子,还从没有被人如此小看欺侮——“总之这件事,几位还是当忘了吧!至少有足够实力前,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风三微微摇头,然后又拂袖一叹。“我估计那太玄门的三血断续丹,多半是没可能送来。不过我们之前的交易还算作数。这两个月,我会尽力从藏珍阁的其他分店调来,不过时间肯定要延缓些时曰——”
冉力和岳冰倩的心情一松,他们曾听岳羽说起。知道林卓的伤势,再拖延三月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岳羽的眉头却是紧皱着,眼里异光闪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