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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道体,有缘;出关,出关…

    元神是肉身与心灵的投影,所以一般元神与身体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而舍夺之后逆反先天,和凝练元神相比却是反着来,是以元神为模具反向调制肉身。

    张宝仁原本因为穿越的缘故所以导致‘神’与‘体’间有所差异。

    现在通过这番反向操作,算是调整回来了,如此也好,毕竟神体和谐如一,也符合修行之要。

    而且现在他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身份,要是还顶着相同的样貌岂不是自找麻烦。

    不过外表虽然有所变化,但是肉体的那一股神,那一种和谐完美的神韵却是丝毫没变。

    甚至和之前相比还更强了。

    他的身体由内而外,一切种种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

    非是造化自然,而是后天极致计算,精确设计,无一处可增减变化的极限之美。

    以元神照应,不由而便有一种圆满无缺的意味在心中升起。

    张宝仁能够感受到这是肉身已经进无可进,达到真正极限的反应,可说是名符其实的道体。

    眼睛微微眨动隐约可以看见其中异象,一抹如镜如剑的光芒不时闪现,乌黑发鬓半遮下的耳朵晶莹如玉,耳垂圆润如珠。

    现在的双眼与双耳和身体更加的契合,使用起来更加的顺畅,两门神通真就仿佛是自身的天赋本能一般,和之前相比又有所进益。

    除了这两种特别的器官之外,最为重要的人体核心之大脑。

    因为从无而有的构建,所以空间上的设计使用更加的完美。

    脑仁上迷宫般的花纹代表着褶皱更多,脑面积更加的大了,脑力算力也因此更强了一点。

    别小看这一点,一点就是真正的极限,就代表着圆满。

    圆满之后,于灵光的总量上直接增加了一百点。

    这可并非只是脑部更加发达而增加的那一点算力的功效,这次灵光增加的原因更多还在于身体上。

    如果将张宝仁现在的这具道体解剖,就能发现其中的骨头已经不再是惨白的骨质。

    反而是晶莹剔透莹莹生光,仿佛是以灵玉铸就。

    从另一个真实视界来看,哪怕不做任何变化,他现在的样子也是一个灵光璀璨神圣不凡的玉人。

    肉身的灵光化更甚了,因为这更加富灵的身体,元神自然也是更近了一大步。

    这门神通是本质属于‘体’,最后所增长的灵光却不逊于‘神’的一门特别神通。

    这超出常理的原因张宝仁思量着,应该是因为其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神’与‘体’之间的联结。

    元神与身体虽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与表现,但两者之间却是融合的,都是人的基础组成部分。

    就像是秤与砣,缺一而不可称量,除非进化成电子秤。

    在张宝仁所修行的这些根本神通中,神通圆满之后,才算是将之真正修成了。

    修成后才能对神通有一个更加清晰透彻的理解。

    这门神通的根本是完美之体。

    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那身体,想要将其圆满的修成。

    并非只能凭借着通明液、猴脑然后逆转先天,精准的调制。

    要是这门神通出现的顺序是三十六门神通的中后期,就有可能换一种练法。

    比如能够凭空造化,直接创造一具躯体也是可以将此神通修成。

    在对新生道体的种种状况进行了熟悉,进行了适应,一举一动都已然化为本能之后。

    张宝仁便坐在地上,澄空了一切杂念,认真的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路。

    不知道刚才的设计是否将枯老逼出地府,是否已然如自身所愿。

    但无论如何,地府…终究是回不去了。

    正如枯老的根底不干净,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算没有这次的算计,迟早也会有导致同样结果的意外发生。

    甚至可能那时候就是更惨,更不愿意去想的情况。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其它,地府都绝非是安存之所。

    对于这一点在刚刚接触隐秘超凡世界,最早加入地府之时就应该明白。

    只是加入地府之后的种种因缘纠葛让他有些沉醉其中,下意识的不去想。

    这一次也算是被打醒了。

    只是虽然已经明白了离开是必然的,但是接下来何去何从…一时间还有些迷茫。

    以前一直是斩妖除魔,完成任务,领取功勋,努力修行,一直是依靠在衙门的体系之内生存发展。

    现在恢复了自由之身一时之间还有些无所适从。

    张宝仁思量着,“要不做一个得道真人,除魔天地间?从此于世间逍遥自在?”

    刚起念头便猛然摇了摇头。

    那样美是挺美的,但根本就是妄想。

    黄泉路、九天星河、人间道的因果之网,这些人族的触手一同编织出了一道笼罩一切的罗网。

    其网罗了一切,任何异类与存在都无法逃脱。

    时瞳、救世会、天下人…这些组织哪个不比张宝仁强无数倍,但不照样是隐秘存在吗。

    张宝仁不由而有些苦笑。

    人族地府实在是太强大,霸道了,那恐怖的底蕴再加上九州结界,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以前身为其中一员还只觉得方便,现在跳脱出来,终于感觉到那些妖魔鬼怪非法组织的苦闷了。

    九州广大,难以存身。

    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甘心沉寂。

    以张宝仁现如今的道行来说混沌庆云掩盖命运,遮蔽因果,不怕被天机高手降维打击。

    身为无常的经历和与天机之道的修为,再加上崭新的身体与道韵和光同尘。

    如果小心一点,悄然无息,不惹人注目的长存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寄情于山水,或者只当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只是逍遥自在,游戏红尘。

    不滥用神通,不管什么恩怨纠葛,也是什么都不用怕。

    但是张宝仁不甘心如此。

    穿越的造化,未知路上的玄妙,与地府、救世会、乃至时瞳的牵连,有很多东西他还放不下…

    想了想,便下定了决心,“既然九州待不下去了,那就只能是出关去关外了…”

    九州边疆立有无数大关,城关之外就是关外。

    九州内的大部分人对关外的了解便是蛮荒。

    关外确实是蛮荒,但那蛮荒的意思是野蛮之地,文明的荒漠,可并不是说地方荒芜。

    外面可是繁盛的紧哪。

    特别是对于修行者而言,关外才是真正的舞台,可以肆意纵横的地方。

    因为外面还属于神人并存的时代,无数超脱凡俗的强者与人间显圣诉说着自己的传奇。

    九州人族,妖魔鬼怪,无数的强者以天地为棋局与其中博弈厮杀战斗。

    哪个超凡者不想投身其中,张宝仁也想见识一下。

    而且林子大了才好藏鸟,鱼入大海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关外阴阳未分,神人并立,所以一些修行需要的物资,超凡生物的灵粹获取来也要比九州方便许多。

    张宝仁可是没有了地府的无穷物资与情报帮助,如果还想要快速的修行,想来想去也只有关外才能有这个便利。

    越想越觉得出关是为正理。

    然后再思量了一下细节,便于心中定下了章程。

    之后张宝仁起身处理了这段时间留下的所有痕迹,遗留。

    因为身上的一切外物都已经丢失,只是赤条条的再生,因此也没有什么杂物需要携带。

    就直接一身清风的下了山,离开了这个驻留好几天的荒凉破庙。

    于山下人的心中听到了此地的名称,对照着心中记下的地图,然后便顺着官道朝着东北方向行去。

    九州结界笼罩的地方是九州,其外则是关外,九洲大,所以关外的面积更大。

    东南西北,差的十万八千里,种种风俗水土自然也是不一,绝非是一言可以概括。

    张宝仁要去的是位于东北方向的“山河关”外。

    之所以选择那里主要是因为之前他曾经在地府中看见过关于那边的消息,怪异‘贝’在那边很是活跃。

    之前或是因为实力不够,没有时间,被旁的事情纠缠住了,只是默默地留意着信息。

    现在摆脱了杂事,却是想要会一会这一直不敢忘记的老朋友了…

    …

    脱离了地府便没有了黄泉路之助,赶路却是一大麻烦。

    张宝仁现在可以不通过黄泉路也能出入阴世,按理来说可以借此而咫尺天涯,但是他没有坐标。

    黄泉路能够在九州之内出入无间,联通阴世只是基本,更重要的是同为九州结界的那些存在于阳世的无数精细坐标。

    有了这些锚点这才能够前往任何地方,不然以阴世的混乱就只能够乱撞,传送到哪里谁都不知道。

    甚至于说不定就迷失在阴世那个鬼地方了。

    张宝仁上一次逃命那是没办法只能碰运气,可一次运气好却不代表永远都运气好,现在好好的他可不敢乱来。

    …

    黑色的官道漫长而平整,虽然比不上前世的马路,但要算上承载力和对于道路使用的最低要求标准,这官道绝对称得上是富余。

    粗看像是黑色的沙土铺成,仔细看来有一部分是沙土,同时又混杂了些许死灰,还有草木之灰…像是某种特别调制过的特殊材料。

    张宝仁踩在路上能感觉到一点淡淡的暖意,感知中脚下泛着一层稀薄而又坚韧的金光。

    这条道路的具体作用在心中逐渐清晰…对于妖魔鬼怪乃至于野兽都有着警示排斥之能。

    “难怪会有着于野外过夜不可离开路上与篝火的习俗…”

    张宝仁一边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快走着,一边无聊的想着这些没有多少用处的事情。

    下山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越发感觉到九州内的束缚了。

    虽然他掌握了御气飞行之能,但却是不敢随意乱飞,担心动静太大被前同僚发现。

    也幸亏已然真正的超凡,就算是仅凭着身体跑起来也要比一般千里马快,加上种种神通的铺助真就仿佛一阵风一般。

    要只是普通人的话,以豫州南部和山河关的距离,那怕不是要将人累死在路上。

    心里正说着呢,张宝仁忽然放轻了脚步,抬头看向前方,就见不远处的岔路忽然并进了一个车队。

    车队不大只有十来人,总共四辆车,前后是放着粮草杂物的木架车,几个练过几招的把式,正坐在车上吆喝着。

    当间是两辆厚实庄重的马车,后面绿帘紧紧盖着的马车中有孩童嬉笑和淡淡的脂粉气传出。

    前面马车的黑帘掀开,一个穿着竹布衫的中年儒生,握着一本书坐在车辕上。

    这应当是某个出远门的一个大家子。

    张宝仁稍微打量了下,然后便笑着靠上前去,于那之前看书的儒生抱拳道:“这位先生有礼了…”

    “你是…”

    书生将手中之书收在腹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宝仁点头笑道:“我是同阁下一般的过路人,方才在前面歇息的时候不小心将水袋丢了。

    碰巧遇见先生一行,于是便厚着脸皮想讨点酒水来解解渴。”

    书生闻言笑了笑,然后对着前面木架车上坐着的护卫模样的人吩咐道:“给这位壮士奉上清酒…”

    张宝仁此时穿的是一件在路上顺来的武士劲袍。

    凝成的法衣虽然可以显化于现实遮身蔽体,但金灿灿的看着就知不凡,太过显眼。

    现在这有意为之的打扮,加上了成熟匀称的身体,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武道中人。

    伸手接过前面扔来的羊皮水袋,拔开软木塞,就着那淡淡的酸涩酒味,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一般外出行路的,特别是出远门,都会备足酒水以便解渴,这酒并非是烈酒,就是比水也强不了多少的清酒。

    并非是此界人人都嗜酒如命,主要是酒能更耐储存一点。

    清酒的滋味又酸又涩又带一点微甜,真实滋味绝对算不上好,不过对好长时间嘴里都不沾味道的张宝仁而言还不错。

    小半袋酸甜水下了肚子,满足的叹了一声,抬起胳膊擦了把嘴,于书生谢道:“真是感谢先生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即是有缘,出门在外就是要互相扶持才行…”

    书生豪爽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不知壮士是哪里人?”

    张宝仁道:“握本是雍州人,练过几手庄家把式,因为老大不小了却没有个出路受不了闲言碎语,这次打算去边关闯一闯。”

    书生闻言有些惊喜的说道:“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从雍州过来,也是要去边疆。

    家里堂兄在那边商行做事,我这正打算去投靠呢。”

    “那还真是有缘…”

    “是啊,真是有缘,那不如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