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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时瞳,救世会,真正的五方逆仙

    “我们现在算是解决掉了这个鬼村,也理清楚了其中的来历,但这次的任务,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雷鸣春皱眉道:“‘王山君’掩盖天机的方法,以及其背后隐藏的隐秘,这些都还没有丝毫的线索。”

    “就好像‘王山君’与这个鬼村,没有一点关联似的。”

    严书开口道:“还是有一点关联的…可以确定‘王山君’确实来过这里,最起码去过外面的那个桃园。”

    “对了,桃园!”

    张宝仁心中一动,却是忽然想到了桃园中所见。

    于是眼中如镜如剑的光芒微微亮起,转过头看向了这满院的狼藉…

    虽然刚才的战斗消耗不小,但只要不窥视更深层次的根源,只是简单的“看”,却是不需要多少灵光。

    对现在的张宝仁来说,这点消耗不值一提。

    将祠堂附近里里外外,无一疏露的检查了一遍。

    最终却是在鬼树旁的那个古井中,往内二十多米处的内壁上。

    发现了一个看着好似磨盘,又好似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漩涡,上下循环嵌套在一起的图案。

    非常的隐蔽模糊,要不是张宝仁有意寻找,根本就不可能察觉。

    “发现了一些东西。”

    张宝仁道。

    严书两人闻言立即停止了讨论,看向了他,“是什么?”

    张宝仁将井壁上的图案完整记下,然后复述给了二人。

    两人的脸色当即便是一变,惊呼道:“救世会!”

    “是那群疯子。”

    说着的同时,凝重的戒备着四周,好像担心遭遇什么伏击。

    张宝仁见此也跟着忐忑不安的四下戒备着。

    三人一惊一乍的又小心检查了周遭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也没有任何预料之中的袭击出现。

    严书这才略微的放松了下来,“可能与之有关,但估计早就离开了,不然以那些家伙的习惯,早就对我们出手了。”

    说着便跳上了有些残破的祠堂屋顶,看着后院的鬼树残骸和外面清冷的山村。

    点了点头,有些了然的说道:“这下一切便说的通了。”

    “那些救世会的疯子一直想要…‘轮回’,想将鬼物纳入到生死循环之中。”

    “这也正合了此地生死模糊循环之理。”

    “所以这个鬼村出现的真正根源,应该便是某一个‘救世会’的怪物为了实验轮回之法,而在此地与外界自我隔绝的溃兵身上作出的局。”

    “先在其身上种下病。”

    “然后又装神弄鬼,将那颗鬼树化作了治病良药,送与村民。”

    “同时借着山下那片古战场中的布置和村民心中的贪欲,将其与外界彻底的隔开。”

    “最后以那个鬼杏或是一些其它的手法,使这些村民们慢慢的由人而化鬼,又由鬼儿变人。”

    “再就是我们所见到的人鬼共居,‘生死循环’的样子了。”

    雷鸣春也点了点头,接着道:“在这个过程之中它必然不能远离这个村子的。”

    “必须要在或明或暗地推动引导着局势,朝自己设想的方向前进。”

    “毕竟这是一个非常严密,而又持续了几十上百年的漫长实验,稍不注意就可能偏离了‘正道’。”

    “就算再不济,这个布局者也要在这村中留下观测与影响的手段,好作出调整。”

    “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它的丝毫踪迹,是将这里放弃了还是…”

    “是桃树!”

    张宝仁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道,“应该与那片桃园有关。”

    然后便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曾在桃源中看见的那个如同钟面,又好似眼瞳的符号。

    “…就是因为这个符号,我才想着杏树附近是否也有同样的痕迹留下,现在想来两者应该是有关的。”

    “是时瞳。”

    雷鸣春沉声说道。

    严书的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刚才的杀意厌恶,“看到桃树就应该想到是他们了。”

    “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真是让人讨厌…”

    接着三人便对此次的任务做出了最后的总结与梳理。

    雷鸣春认真的说道:“现在基本上已经解开了此村的所有疑点。”

    “救世会的疯子偷偷在此地进行轮回实验,然而我们对此一无所觉,但却被时瞳的人发现了踪迹。”

    “期间两者进行了什么样的斗法还未尝可知,但救世会的人不见踪迹显然是与此有关。”

    “时瞳的人在村外山坡上种下了一颗桃树,应该就是想以此将杏村的人慢慢的拉回来。”

    严书点头道:“整个村子所有的房屋都在断山断水被阴背光的地方,那颗鬼杏树更是被高大的祠堂完全遮住,不见一点阳光。”

    “死人祠,活人井,真是阴中之阴。”

    “而那一片桃园却生长在半山坡,最为向阳的地方。”

    “加上桃树破邪克鬼的特性,实乃阳中之阳。”

    说着便有些感慨。

    “还记得花朵朵说过她的丈夫叫做小桃子是因为最爱吃桃。”

    “因为从小吃桃,所以消解了一部分体内的鬼气,这应该就是花朵朵之所以能够逃出来的原因。”

    “而花朵朵和其舅舅之所以说不出关于杏村的事情,应当也是救世会让人留下的手段。”

    “毕竟那种邪恶的行为也是需要万分保密的。”

    “只是我们查明了这些,但还是和我们的任务,和‘王山君’没有什么关系。”

    严书向着张宝仁问道:“你就没找到其它的标识?”

    “比如说一个三头六臂的凶恶神像。

    “其左边脑袋是一个蛤蟆,右边脑袋似鱼似鸟,中间是一个娇媚无双的女人。

    六条胳膊也各不相同,有粗有细,或披鳞带甲,或生有长毛…”

    张宝仁无奈的摇头,“我又不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发现,还有…这是三圣门的标识?”

    “嗯…”

    严书点了点头,然后皱起眉头说道:“我们将这里翻了一个底朝天,但是其却和我们此行的任务没有任何关联。”

    “这次任务成情报有误。”

    “是被误导了,还是…”

    正说着呢,就感觉天地忽然一震。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刹那间风起云涌,褐色的光芒覆盖了整个天空。

    有一种浩大的,难以言喻的意志在天空中显现。

    浩瀚、厚重、沉重还有一抹清晰可见的愤怒,就好像天地反覆,大地从天空中压了下来一般。

    越是境界高深,灵觉敏锐的人感受就越深,受到的压力就越重。

    张宝仁就感觉被扼住了咽喉,不能呼吸,生死全然不由自己。

    心中的惊恐与慌乱刚刚升起,那庞然的意志瞬间便消散。

    天空又变得万里碧蓝。

    三人惊惧对视了一眼,“那是…”

    刚才那一股好似天塌地陷一般的浩瀚意志,三人都十分的熟悉。

    “那是泰山府君?”

    “是神降了吗?”

    “刚才那个方向是…”

    三人朝着神降核心方向望去,脸色忽然巨变,立即化作了虚无朝其赶去。

    …

    …

    “八百里城”所在之地。

    一个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无常,四下站着,这些人气息不定,但没有一个弱于张宝仁三人。

    往日难得一见的高手们,现在却齐聚一堂,而且还纷纷攘攘的,好像在闹市之中。

    同时,天空中还有泰山府君的庞然浩瀚意志还未消散。

    但这一切都没有让赶来的张宝仁三人有任何的反应,在刚踏出黄泉路之时,三人便呆住了,愣住了。

    因为…

    八百里城不见了。

    他们刚离开不久的那个城池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

    …

    张宝仁茫然无措的呆愣着,识海却忽然一振。

    一本黄皮天书自心灵深处自行浮现,一页一页的揭开…

    到最后的。

    本来杂乱无章好似一团乱麻的符号,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幽幽暗暗的混沌之色。

    大成。

    一股莫名之力在心中忽然运转,张宝仁只感觉天地忽然失色,有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

    一个松竹掩映,花开四季的庭院之中,有平静冷漠的声音传出。

    “‘王山君’是个废物。”

    “将五方逆仙阵交与它,真是白瞎了。”

    又有一个温和一点的声音说来,“毕竟它是一个老虎精嘛,虽然笨了一点,但好歹也差点突破了…”

    “哼,就算没有姓张的宰了它,那个废物也照样突破不了。”

    “都说妖族脑袋有问题,我还不太信,这回却是受到教训了。”

    “你说它怎么想的?”

    “怎么能够把五方逆仙摆成五行炼妖来?”

    当前那人的语气十分的不解,“都说是五方逆仙阵了,它为什么不明白,此阵不在五行而在于五方。”

    “为什么不懂其中真意在于那个‘逆’字。”

    温和的声音说道:“因为它不是人。”

    “不懂得人心如炼狱,是根本不可能布出此阵的。”

    “没错,此阵的关隘在于‘人’。”

    “啪…”

    画面穿过了迷雾来到竹亭近前,只见两个身形富态,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在坐而论道。

    两人的身前石桌上放着一张细致的八百里城地图。

    其中一人持着金杆点在了地图的正中央,“这里…”

    “此地是为中。”

    “土在于五行五方之中,此地也在于城中,但却没有在阵中。”

    “因为我们需要它偏。”

    “给了县令土葬之法就是想要乱其身,偏其心。”

    “他是不能偏心的,他的心一偏人心就散了,人心一散就乱了。”

    “人心乱了此阵就起了。”

    …

    画面一转。

    窃窃私语之声好像暗流一般席卷了整个全城。

    无数人在被窝里,在暗中说着…

    “前两天地龙翻身一开始就是从那…传来的。”

    “那谁进去收拾的时候,在大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大坑。”

    “官老爷想埋人成仙。”

    “想一辈子都骑在我们头上…”

    “可怜那些人…”

    “……”

    然后无数人经过衙门口看向其内的目光,都带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写着公正廉明的牌匾被震裂了。

    …

    “啪!”

    竹亭之下,金杆又指在了城中西部,酒窖所在的位置。

    “此地在左,是为水。”

    “这些人像水一样软弱无力,看似顺滑无比,实则腐臭不堪。”

    “他们不懂水是往下流的。”

    “偏偏幻想着往上走。”

    “他们没有立场,他们就应该醉死。”

    …

    画面又一转。

    一片幽深干净的庭院,一众富贵体面的人家之中。

    有时主人们以居高临下目光撇着自家唯一的下人。

    暗骂天生贱种。

    有时恨恨的看向北边,悲鸣不拿我当人。

    以不屑的目光看着那些不如自己富有、体面的人。

    以倾羡的目光看着上位者。

    一会儿的画面是,酒馆老板冰冷无情的将几两碎银子放在王家小孩手中。

    一会儿他又坐在一摊废墟之上,绝望的说着这世道真的活不下去。

    你心比天高,你命比纸薄!

    …

    “啪!”

    金杆指向了太平街东侧的十字路口。

    “此地是为中,五方之中。”

    “中为金。”

    “金为何?通也。”

    “金才能联通各势。”

    “如此阵才能活了。”

    那语气温和之人把玩着一枚红色的,闻着有汗水与血腥之味的贝壳,点头笑道:“正是此理。”

    …

    画面骤然间升起。

    八百里城变的如同沙盘一般,那个金杆所指之处,恰然就是两人所在的地方。

    无数的金钱以赵家,以太平街为核心,朝着周围流通变换着。

    钱换粮,粮换物,物换人,人换钱…

    一张由金钱编成的法网,将整个八百里城所有人都网在其中。

    将所有人都串联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

    …

    “啪!”

    金杆指向了城南东侧,赵家巷最里面的地方。

    “这里在最南边,属木。”

    “代表的是生。”

    “所谓生不在于贫穷或富有,不在于聪明或愚笨,也不是健康或者疾病。”

    “生即是希望。”

    “这里虽然清贫,但却拥有整个城中唯一的希望,却是要掐掉。”

    …

    画面快速的闪动着。

    一位母亲拼尽了一切,只为让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

    少年聪明善良有着最美好的品质,与腐烂中开出一朵最美的花。

    然后一切被几两碎银砸折了。

    一个年轻的道人从此地走出,欲济世安民,想在死地之中埋下希望。

    但却因为一些迟疑,让那一点微弱到可能根本就没有的希望随风而散。

    最后的画面是一颗燃烧的槐树与年轻道人从八百里城渐渐消失的背影…

    …

    “啪!”

    金杆被重重地杵在了城南西部,可以看见其手中似有点抖。

    同时声音也从平静冷漠变得有些兴奋,“这里是为火,最重要的火。”

    “以上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添这里一把火。”

    “绝望、疯狂,只差一把火来点燃。”

    “通知下去,粮铺全部关门,粮断了。”

    那人冷笑道,声音不大,却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