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姜寒杀青
房间被封堵的只能溜进几缕光线, 多年未经打理的屋子被灰尘挤占，微弱的光束中飘满浮尘，几把黑色的椅子堆叠在中央, 但细细一看能够发现这鲜血干涸后一遍又一遍用新的血液填补的颜色。
重复着猩红干涸后变黑、补色再度变深色的过程, 这些以血为染料的黑色椅子, 记录着这不为人知的罪恶。
望着这些布景，戚无妄的呼吸微微急促。
肩膀被轻轻搂住。
江奉则蹙眉望着他, “幽闭恐惧症？”
梦的戚无妄跟他关在一起时没有这种症状，但梦归梦，不现实, 他不会忽略两个维度能的差别。
这对曾经将梦境奉做一切的江奉则来说最大的改变。
曾经的江奉则沉溺于虚无缥缈的梦境，坚定不移的将它视作追求的真实。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戚无妄就他的唯一“真实”。
“我只恐惧密集的东西，这个场景太真实了, 有窒息。”
墙壁上都沾有斑驳的黑，或密集或分散, 虽然环境血腥粗暴，但确实勾起了戚无妄不太美妙又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他挺感激姜寒错绑了江奉则的，在他泛善陈的生命中燃了一束光。
不亮。
因为周过于黑暗显得格外耀眼。
四舍五入一下, 这类似于他跟江奉则初次相遇、初次约会的场所，重口了，让戚无妄有种怀念感。
美中不足的不管戏戏外，“凶手”同一个人。
姜寒的视线在戚无妄肩上搭着的手臂上扫过。
戚无妄条件反射要拍掉江奉则的手, 然后生生止住, 江奉则垂眸看过来，缓缓勾唇。
“戚师，对不起, 因为我的缘故给你添麻烦了。”姜寒平静如常，仿佛两人的亲密无法给他造影响。
戚无妄漫不经心的嗯道：“有时间说这些，不如研究你最后一条戏，以你现在的演技，以后应该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了。”
这时候想给江奉则上眼药，意名因为他，间接把矛头指向江奉则。
道歉一次应该的，两次真心抱歉，三次、四次就有问题了。
姜寒在不断提醒他肇事者到底谁。
厚厚的妆容掩盖住了他脸上的青紫，让他的面容有种诡异的假面感。
姜寒没想到戚无妄这么敷衍。
他！都江奉则！
姜寒太喜欢戚无妄了，他的二次人生就为了戚无妄而活，虽然中途出了差错，出于自愿的追寻着戚无妄他以没想到的。
疼痛、敌视、厌恶……只要戚无妄给予的，他都会欣然接受，至少承受这些的时候，戚无妄的眼有他。
但只要江奉则出现，他做的努力便了徒劳，江奉则轻而易举得到了他想要的。
让人不快，消失就好了。
***
苏旭坐在椅子上，眼睛蒙着漆黑的布条，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挣扎间抠挖到椅子上黑漆漆的碎屑。
血凝的痂。
感官被放大，屋子有其他人呜咽的哭声，确定对方警方寻找的受害者，苏旭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思考如何把人救出去。
“不要哭了，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哦？吗？”屋子响起一道男声，“你觉得牺牲自就能把她救出去？”
苏旭为抓住凶手熬了好几夜，他的声音一下就认出来了。
苏旭冷静的劝降，哪怕知道毫无意义，这样的凶犯不能放下屠刀，微弱的期待被对方打破。
“省省口水吧，你明知道这些都废话，为了我苏警官这些天过的不好吧。”
一双手抚上肩膀，戚无妄微顿，剧本上没有这一出。
姜寒的手力道适中的按捏他的肩，帮他舒缓僵硬的肩背，俯凑到戚无妄的颈间，鼻尖与他的肌肤仅有半厘米，保持这样的距离从戚无妄的肩窝处嗅到他的侧脸，目光灼灼的落在唇上，久久不动。
“苏警官真有一张不错的脸，救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以相许的吗？”
“你把警察当么了！”戚无妄怒声，用额头撞开那道粘腻的呼吸。
恶心。
以被姜寒囚禁的时候，他来看望总喜欢像这样揩油，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戚无妄想这么做久了。
姜寒被撞的闷哼一声，本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戚无妄命中了他被粉盖住的青肿。
镜头外，江奉则看出姜寒在自由发挥，想阻止，职业素养做不到。
姜寒临场添加的动作演出了人物的性，他的表现得到了导演的认，不如一次性让这条戏拍过。
但在看到姜寒“发怒”，将戚无妄的下巴往后扳，拇指有意无意的摁住他的唇，试图做出更过分的动作时，江奉则忍不下去了。
“叮铃——”苏旭的手机提响了。
王振他们同时看向江奉则，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剧本对照来电铃声响起的时机，用口型说：抱歉
此处剧情本应有手机来电，电话播早了，戚无妄和姜寒有两段台词没说。
王振要喊卡，萧凝捂住他的嘴，凶手的张力已经足够了，那两段台词就无关紧要了。
姜寒接通了电话，停顿片刻，假装在倾听对方的话，剪辑的时候会插.进周贺之的台词。
“苏副队，你的队长。”姜寒拖长调子，他给警方出了道哪边以“生”的选择题，将苏旭、受害者和受害者的丈夫、孩子们放在天平上。
“周贺之，别管我，我好歹个警察，从来就没畏惧过牺牲。”
苏旭替对方做出选择，受害者也哽咽恳求警方救自的家人。
“我准许你们交代遗言。”姜寒了免提。
“苏旭，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电话真的传出江奉则的声音，这都后期剪辑。
大家惊诧的看向江奉则，他正对着手机念周贺之的台词。
戚无妄顿了顿，厉声告诫他我们警察，别做葬送未来的选择，受害者做好了为家人牺牲的准备，也不希望警方为了她放弃自的家人。
姜寒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不知道所在位置的信息被“苏旭”传递了出去。
这通电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要挂断的时候。
“小旭，你要牺牲了，我也不会独活。”
戚无妄愣住，姜寒愣住，所有工作人员也愣住了。
这人说么鬼话，能不能照着剧本来？！
已经摘掉眼罩的戚无妄克制住不去看镜头外的人。
“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我们只有彼此，我这辈子会对你负责到底。小旭，你要牺牲了，我抓到苏誉后会直接将他枪毙。”
戚无妄不知道要说么，“……周贺之，你警察。”
“，我警察，所以如果不想我越线的话，你就继续做扼住我的锁，一定要撑到我到来，听到了吗？”
戚无妄低头笑了，真不愧影帝，又被江奉则上了一课。
周贺之并非表面上的墨守规，人生、未来在他这远远及不上苏旭，他《罪城》最不择手段的角色。
江奉则这段台词加深了周贺之和苏旭的羁绊，彻底将它摆到桌案上。
《罪城》这部剧播出了，“则木而戚”的大旗又会立起来了。
王振兴奋的喊了cut，一个劲儿的夸他们。
剧组趁热打铁，忙不迭的把姜寒的戏份拍完，警方根据线索找到了关囚苏旭和受害人的地方，经过一番博弈，穷凶极恶的罪犯落网。
姜寒的戏份杀青了。
大家热情的祝贺，姜寒面色僵硬，不太像开心的样子。
对他来说，以名正言顺接近戚无妄的机会没了。
他想在剧组多待两天，但毕竟人气偶像，个人和vos团队的行程不少，一杀青就被助理催着赶往下个行程。
“戚师，我正在朝演员转型，晴姐说以后有不懂的让我问问你。”姜寒学会了，对戚无妄不用疑问句了。
“你已经比我厉害了，我没么的。”
虽然投机取巧，能盖头换面到这个份上也不得不服。
姜寒没听懂，赶忙谦虚说自新人。
“算上小时候录制节目、拍摄《夏至铭声》的时间，我出道不到一年，你已经两年多了，我比你‘新’啊。”
戚无妄给他算了笔账，不想再多说。
一般而言，只要搬出江晴，戚无妄都会妥协，这次不管用了。
姜寒心窝火，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十多了，忙了一天的助理不断打瞌睡。
谁都偏爱会体恤员工的明星，姜寒笑道：“辛苦你了，今天我来开车吧。”
“寒哥，这怎么以！”
“我来开吧，好久不碰车了，今晚顺便复健一下。”
戚无妄陡然想到自小时候戚栩开车的场景，油门刹车都忘记了。听到姜寒说要“复健，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确实有些阴暗的念头闪过。
“江师，我跟您学到了多，谢谢您的照顾。”姜寒意有所指。
要演吧？
江奉则眉头一挑，“那你说说学到了么，我都不知道你能从我上学到东西。”
姜寒笑容僵住。
助理看情况不对，赶忙打圆场说到时间了，“这个车钥匙，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要坐寒哥开的车了。”
“那你得把安全带系牢了，说不定你坐的辆碰碰车。”
“哈哈哈，江师，您真幽默，我相信寒哥的车技。”
江奉则也随口一提，没当真，直到二天起床，他带着萨摩耶去健房锻炼，收到了时康的语音电话。
江奉则的秘密从没有瞒着时康，这么多年，如果没个能分享秘密的人，饶江奉则也撑不下去。
时康蠢蠢了，有的时候也勉强算得上蠢萌。
“奉则！你现在在哪？！在看热搜吗？！”
江奉则目光瞥了瞥，“我现在在看一只萨摩耶在跑步机上奔跑。”
时康那边哽了一下，“随便减减就行了，我们的土狗也不算胖。”
“这话你跟小妄说，看他训不训你。”
时康哪儿敢啊，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戚无妄软硬不吃。
他也心疼萨摩耶，但狗狗太胖确实影响健康，恕他无能为力了。
“等等！你把我带跑偏了，我要说的不这个，你之跟我说的那个绑架犯，姜寒他上热搜了！”
他上热搜不正常吗？
顶流偶像粉丝多，吃饱了撑的都能上个热搜。
但江奉则又觉得时康火急火燎的来通知，这个热搜肯定不小。
“不小啊，他昨晚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