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江垃圾
凡鱼盛典之夜十分亢长, 对得起它的名字，进行到了深夜。
白天赶时间拍戏，离开剧组后又化妆打扮的, 戚妄现在昏昏欲睡, 吵闹的环境和炫目的舞台灯效与瞌睡虫做着斗争。
他把胳膊送给隔壁。
束雯投来疑惑的目光。
“掐我下。”
母子之间心有灵犀, 束雯推拍开他的胳膊，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你想害我？去去去，我还不想让慈母的人设崩塌。”
怎么就变成儿子坑害母亲了？
再说人设这东西，首先你得有, 才有崩塌的可能性。
凭心讲，可能是童年的亏欠, 束雯以前有多沉迷工作，现在就有多沉迷照顾他。
远赴他国的十几年里, 隔着大洋，束雯在他的生活方面也事巨细, 往往还没想到的细节，束雯已经给他整上了，要不就是在整的路上。
拒绝帮忙后, 她又问：“你怎么不自己掐？”
“我是随性主义，对自己不够狠。”
束雯不知道说什么好，“再忍忍，马上结束了。”
戚妄盯着舞台的眼神已经失焦, 实在无聊, 看到他有半个小时每回江奉则的信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然而回完信息，对面没动静, 约摸是拍戏去了。
手指随便戳戳，点开了手机相册，近期存了不少萨摩耶的照片，它的每张照片都在卖蠢。
憨批。
戚妄嘴角含笑，决定换个微信头像，换上了只……l大大画的自己拟态的猫。
发型、发色和泪痣如实的以猫的形象展现，特征把握的绝妙。
头像就是形象，他是不会用憨批做头像的。
好不容易等到活动结束，你以为完了吗？
当然没有。
明星也会追星，堆重生前可望不可及的人凑过来合影，都是看过《请慢点长大》的。
第三季是这档综艺的巅峰，则木而戚扛起了大旗，当时同期播出的节目没有能打的。
“姜寒，你等会儿去跟雯姐拍个合照，发个微博，雯姐会回复你的。”
这也是圈内正常的营销手段，姜寒是绘色娱乐的人，今晚还以个人的身份拿了奖，束雯自然要捧他。
只是姜寒的目光始终落在一处。
江晴追着看过去，随后沉默了。
她知道姜寒是戚妄的粉丝，虽然没怎么提过，却经常看见他私下刷《请慢点长大》和《夏至铭声》。
她从练习生时期开始带姜寒，至今还会把它们拿出来刷。
江晴挺喜欢姜寒的，不仅是因为他是自己手最红的艺人，也喜欢他够省心。
镜头前的姜寒谦逊、有礼貌，镜头后也是这样，不混吧、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另人头疼的爱好，没工作的时候就待在家，大大降低出事的几率。
好孩子应该受到奖励，江晴有心为他牵线，但戚妄又向来不爱结交新朋友。
“晴姐，我不想接之前试镜的戏了。”
姜寒句话拉回江晴的思绪，她惊讶道：“为什么？这个角色很有希望。”
副导跟她通过气，导演对姜寒挺满意的，如意外，角色是姜寒的。
姜寒安静了片刻，似在组织语言，“我不适合这个角色。”
什么叫做不适合，导演看了就是适合的。
江晴转念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是不是你团里的成员说什么了？”
她记得有“队友”起试镜来着，演技确实不错，可惜流量远不如姜寒。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唱歌跳舞我在行，演戏实在不是强项。”姜寒面露无奈。
“你……诶。”江晴想说什么，却化为无奈的叹息。
自家的艺人优点是有自知之明，缺点也是太过有自知之明了。
知道劝不动，她妥协了，“行吧，反正也就一部偶像剧。”
江晴看着被迫营业的戚妄，忍不住笑了，脑子突然闪过个念头，又瞥了瞥姜寒。
注意到江晴若有所思，姜寒的嘴角牵起莫名的弧度。
***
这次的凡鱼盛典给戚妄的体验感极差，至少他不会对娱乐圈光鲜亮丽的活动晚会再抱有什么兴趣了。
跟束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戚妄简单把自己洗涮了下，沾枕头就睡。
第二天，才注意到江晴的信息。
江晴发了条语音，“小妄，你知道姜寒吗？就是我手带的个艺人，vos的队长，我想让他去你们剧组客串下，你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剧组是王振的，怎么来问他了。
戚妄有瞬间的疑惑，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随后明白江晴是担心随便在他主演的戏里安插人，惹他不快。
蓦地想起昨晚vos成员讽刺姜寒的话，他的手指迟疑了几秒，摁下语音条：“可以啊，我所谓。”
“好嘞！那我去联系萧导了啊~”江晴的语气都在荡漾。
戚妄疑惑，“萧导？不该是王导吗？”
王振这导演做的太不像样了吧。
“诶你不知道，为一原，王振很不喜欢姜寒。”
“……”
不，我知道的。
戚妄想到王振曾经被女友要求照着姜寒的脸整容，就这样江晴还敢把人往剧组送，真不是想害他？
“小妄，在剧组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姜寒，他是你的粉丝来着。”
江晴说姜寒是粉丝，那就是真粉丝。
戚妄心有数，回了个嗯字。
退出聊天页面，发现列表里躺了个陌生的头像，只大手rua着猫，猫眯眼很享受的样子。
如这只猫不是l画的“戚妄拟态的猫”就没问题了。
戚妄翻身坐起！
仔细回忆了下，l画过他的拟态猫，却没有画过别人吸他的画！
江奉则哪里搞来的头像？！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约稿吗？”
江奉则的声音慵懒，应该是刚刚起床。
也是，昨晚拍戏拍到半夜，这个点对他来说太早了。
戚妄摸摸耳朵，克制不住的重放了遍江奉则的语音，然后问他，“l那么高冷，怎么会接你的单？江老师，说实话吧，你花多少钱约的稿？”
l是出了名的高冷，没在微博发过任何则木而戚之外的画，评论永远不回复，给他发的私信永远【未读】。
戚妄越来越觉得这个l是《罪城》的剧组人员。
江奉则：“没花钱，我刷的微博账号。”
戚妄：“……”
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谁都知道l爱他俩的cp爱的深沉，江奉则用大号私信要情侣头像是间接性的放糖，哪个cp粉扛得住噢。
江奉则：“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戚妄：“明天吧，今天没我的戏份，你昨晚拍戏到几点？”
江奉则：“今天五点。”
戚妄看看时间，这是才下戏两个小时啊，刚休息就被他打扰，藏住担忧的情绪，断的结束掉话题。
这样江奉则就能睡觉了。
他想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又犯了相同的错误——相信了戏精的话。
虽然知道江奉则追起人来不要脸，但时文康每看次，都忍不住谴责他次。
“小妄现在肯定良心难安，觉得对不起你。”
江奉则不走心的问：“为什么？”
“你心没点逼数？”时文康翻了个白眼，“土狗都知道你下戏后没睡觉，还精神的在挑着录凡鱼直播的屏。”
江奉则曲着条腿，闲适的躺靠在沙发，他举着手机忙碌的很，不停的翻切戚妄出场的镜头，挨个录屏，顺便再吸一吸昨晚精致的不行的戚妄。
近七个小时的直播回放，开2倍速才录了三分之二。
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拉扯，江奉则头也不抬的挪了挪腿，裤子从萨摩耶的嘴下拯救出来。
他手忙碌着，半晌才想起来接话道：“我又没说我刚刚在睡觉。”
“你是没说，但你装出了腔睡着了却被打扰的调调儿。”
江奉则轻笑，用脚支开讨嫌的萨摩耶，下秒它又黏回来了，似乎把这当做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时文康叹气，在床坐下，“奉则，我觉得……小妄像是对你没感觉。”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犹豫的，担心触碰到江奉则的敏感神经，但戚妄在剧组直表现的很冷淡，没有半点被焐热的迹象。
他怕两人拉扯到最后，真的拉出仇来。
谁知江奉则回答的轻描淡写，“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时文康眼皮子跳。
就是因为你“觉得”的自我感觉太好了！
话说回来，就算“觉得”不太妙，你这个偏执狂也不会放手的吧！
小妄太可怜了，真的。
竟然被垃圾桶的人看了。
就算小妄不捡垃圾，垃圾也要勾着他的头发、衣服、裤脚，强迫他带着自己回家。
诶，小妄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孽就是在梦舍身救下了奉则，现在被逼着接受他的以身相许。
“康哥，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能结婚，是不是嫂子可怜你，小妄明显爱我爱得深沉。”
江奉则正好录到戚妄核善的微笑，不自禁勾起唇角，长而冷漠的眉眼漾满了笑意。
时文康早就学乖的不跟他硬怼，“那你靠这种手段就能找到男朋友了？有本事你今天就让小妄回来啊。”
你唤小妄声，看他理不理你。
萨摩耶玩腻了被支开的游戏，张开嘴巴嗷呜的咬住江奉则的脚。
就是单纯的咬着，牙齿没用劲儿，点都不疼，它经常这么干。
然而直懒得理它的主人竟然抬头看了它眼，冲着自己扬下巴，游刃有余的对屋经常投喂它的另一个人说道：“康哥，联系小妄，告诉他我被他的狗咬了。”
时文康：“……”
江垃圾，垃啊真垃圾，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