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社会性死亡
勉强回的神, 在下唇被舔舐的感觉中又消失殆尽。
戚无妄下意识将江奉则摁地面，距离重新拉开，江奉则的薄唇沾染着水色, 一想到这“光泽”从何来, 就有种擦干抹净的冲动。
“你……”江奉则似有些动摇, 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眼神戏太真实，戚无妄读出了他的心理活动, 跟自己一样震惊于刚刚意外的触碰，整的好像是他强吻似的。
没有看到厌恶、反感之类的情绪，戚无妄松了口气, 努力平静的指责道：“分明是你主动的！”
他“啪啪啪”的拍拍自己的后颈，声音很响, 暗示江奉则是用放这儿的手拉他下水的。
江奉则皱眉，“我以为你撑着地……算了。”
算了？什算了？
不准算, 把话说清楚！
戚无妄还有什不明白的，江奉则以为他用手撑着地, 便想勾着他脖子坐起来，谁知道自己一脑袋被拉下去了。
“你想压我到什时候？”
戚无妄赶忙起身，没注意自己的手腕还被拉着, 身下的人正好借力站起来，他跟绷紧的弹簧似的弹回去。
江奉则不得不抱住他。
“你喜欢我？”
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戚无妄动了动，甚至忘了反驳。
他方才不小心漏尾巴了？
“不然你今天怎么一直投怀送抱的。”
江奉则的声音带笑, 摸摸怀里人的头发, 他给动画电影配音，深知自己什样的声线最能让人蠢蠢欲动。
他压低嗓子，用眼尾留意戚无妄的耳垂, “我想的没错，你为了我，故意找王导调了戏。”
是很好看的粉红色啊。
像散发着清甜香味的苹果，想咬一口。
“被你看出来了，也好，趁早死心吧，你的苦肉计是不成功的。”
戚无妄后退两步。
江奉则沉默，他不以为自己像以前那样演人设吧？
这时，戚无妄的手机响了，助理通知说布景弄好了，导演正找他。
“要拍戏了，江师，我先去了。”
“一起。”
戚无妄找不到理由拒绝行，一块儿回剧组的路上，他想到什，“其实不是小辰叫我去化妆间吧，江师你找我干什？”
“找你聊聊。”江奉则说。
“没什好聊的。”
江奉则小时候就成精了，现在大了怎得了，聊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戚无妄一颗心向着为民除害，目前没有暧昧的心思。
“确实没什好聊的，你态度就够热情了。”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怎么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江奉则瞥过来，“我知道。”
戚无妄脸上写着“不，你不知道”个字。
江奉则勾唇，收回目光，他是真的知道，因为故意的不是戚无妄，是他。
小孩过了十二年还是那么可爱，以前总说他是戏精，怎么现在忘记了？
他一演，小孩就傻乎乎的被带走了节奏，没有丝毫怀疑。
可爱。
到剧组，王振把自己的主演带走，一起听萧凝讲戏。
戚无妄在《罪城》里时饰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是男主苏旭，另一个是反派苏誉，之所以说戚无妄的角色不好演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每次都觉得应该另找演员饰演苏誉。”王振不放心。
“别想这些没用的，你真这干了，这部戏也落不到你手上。”
萧凝了解过《罪城》的内幕，安世江推荐戚无妄的前提是必须让他饰演正反两派。
以人设参考了戚无妄的前提下，有些问题就暧昧起来。
“我记得戚家还有个孩子，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萧凝若有所思。
“你在娱乐圈待久了，又不关心那些弯弯绕绕的。”
王振知道的多一些，“那个听说是养子，戚家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这才有了《罪城》，后来解除了领养关系，那个养子不知道被流放到哪个旮旯了，这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凝恍然，“怪不得安导说没人比戚无妄更了解苏旭和苏誉。”
“可不是嘛。”
为了让演员进入状态，第一天的戏不太难，戚无妄饰演的苏誉貌似和善，实则心里脏透了，这个高智商的反社会表现的有宠弟弟，反转也愈加可怖。
跟戚璟的斗智斗勇，让戚无妄饰演起苏誉来没有丝毫障碍。
他清楚苏誉是个什样的人，面对弟弟又表露出什样子，有了参照物，他可太抄作业了。
《罪城》第一天的拍摄进度很快，超了原定的拍摄计划，大家提前收工。
“戚师，一块儿去吃个晚饭？”萧凝邀请道。
戚无妄婉拒，“萧导你们吃吧，我不是很饿，想早点回去琢磨一下明天的戏。”
“戚师你也太用功了。”
“我这只笨鸟先飞。”
萧凝哈哈笑着，也不勉强，先开车把他送酒店。
剧组住的地方比较奢侈，这家连锁酒店是戚栩朋友的产业，一听说戚无妄的剧组在附近拍戏，将费用压到了极低。
到房间，戚无妄扑上床，助理帮他收拾行李，挨个儿把护肤保养的东西排好。
“妄哥，你晚上洗完澡别忘了敷面膜，江晴姐可是叮嘱了又叮嘱的……”
用枕头盖住脑袋，戚无妄跟助理要来手机，然后打开外卖app。
“妄哥，你不是说你不饿吗？”
“那是十分钟之前，我现在又饿了。”
戚无妄理直气壮，吃饭是件幸福的事，应酬就不一样了。
助理渐渐习惯他说变卦就变卦的性子，“妄哥，我想吃冒菜！”
“那我也点个冒菜吧。”
“不可以，妄哥，江晴姐让我盯住你不能吃辣的，拍戏期间不能冒痘。”
戚无妄拗不，也不准助理吃冒菜放毒，快速定下两人的晚饭，助理又问他点了啥。
他含糊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后又趴到床上，点开外卖刚收藏的一家店，犹豫后又下了一单。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助理看到包装袋上映着的“轻食”字样，整个人都灰败了。
“哈哈，妄哥，这是你的晚饭？用、用不着如此啊。”
戚无妄冲他笑笑，“不，是我们的晚饭。”
外卖盒包装精美，餐具小巧精致，菜品色香味俱全……吹再多彩虹屁也抵不它是减脂沙拉的事实。
妄哥这套互相伤害的手法太溜了。
算了算了，就当是为工作献身。
啃了一半的草，敲门声再度响起，“您好，您点的外卖到啦。”
助理耳朵立刻竖起来，他就知道妄哥不那么冷酷无情的只让他吃草的！
“我去开门！”
戚无妄边看剧本边吃沙拉，等到助理提着外卖走进来。
“妄哥……你买这多药膏干什？为之后的打戏做准备？”
戚无妄嗯了一声，放下筷子，看了看各种药膏的说明书，挑出几样就要出门。
助理问去哪，他也没瞒。
“去江师的房间？”助理恍然大悟，“怪不得买那么多药，原来给江师也带了一点。”
江奉则和戚无妄在《罪城》都有打戏，难免磕磕碰碰，是他疏忽了。
房间斜对门就是江奉则，戚无妄知道他也没去吃饭，拿着药在门口徘徊，软和的地毯吞没了他的脚步声，次抬手却敲不下去。
好怂。
太怂了吧，戚无妄。
不就是亲了一下，又不是没跟江奉则肢体接触，这跟喝水碰到杯子、刷牙碰到牙刷、吃饭碰到筷子一样，意外碰到嘴巴也没什。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江奉则。
戚无妄深呼吸，趴到门板上去看猫眼，然后看到了一只熟悉的瞳孔，泛棕的色泽跟某江姓男人一模一样。
“……”
戚无妄猛地后退，注视着房门被拉开。
江奉则把头侧贴在门沿上，看着他什也没说，但跟今天在化妆间时一样，他用精彩的眼神戏把话全部说明白了。
“江师，我来给你送东西。”他把药递去。
上次帮他抵住柜架不说，今天又被他背摔了一次，伤上加伤，不做点什良心难安。
空气里飘散出了刺激食欲的香味，戚无妄一下辨认出来，“你在吃冒菜？”
江奉则纠正，“火锅。”
比冒菜还级，戚无妄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要一起吃吗，正好点多了。”江奉则侧身邀请道。
“不用了，我吃了。”
“冒菜？”
“嗯。”
江奉则眯眼，突然俯下.身，脑袋正好埋在他的锁骨处，戚无妄后仰避开，怎么就喜欢搞突然袭击呢。
“江师，你做什？”
江奉则漫不经心的直起身子，“没闻到冒菜味儿。”
废话，这不是想吃未遂。
“刚吃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沾上冒菜味儿。”
戚无妄面不改色，看男人淡笑着不以为意的样子，情绪有些上头，“或者我去吃完了，沾上味儿了再送给江师闻闻？”
江奉则笑了，“好啊。”
好个鬼噢。
戚无妄绷着脸想要房。
江奉则又问：“你不帮我抹药？”
戚无妄步子顿了顿：“我得了一种帮人抹药就敏的病，请你的助理代劳吧。”
看着他房间，江奉则才关上门，笑意却止不住，手上的药膏还带着戚无妄的温度。
“还让小妄帮你抹药，他要真答应了，我看你怎么演下去。”时文康捞着锅里的肥牛，幸灾乐祸。
江奉则把玩着药膏：“他现在不答应的。”
时文康：“那是，人现在想尽办法跟你划清界限呢。”
江奉则没接这个话茬，将t恤的衣摆从下掀开，精宽的肩背线条流畅有力，哪有什青黑的斑痕。
时文康刚看了两眼，就被黑色的睡袍挡住。
“要我说你也真缺德，以前你谁都演，现在专演小妄一个，这难道就是……”
时文康想出一个形容，“就像小学生喜欢谁就越要欺负他。”
江奉则勾唇，没有反驳。
以前“演”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也是一样，他想要只有戚无妄一个罢了。
“心真脏啊。”时文康摇头叹着，现江奉则瞥过来，立刻改口，“我是说我这鸭胗煮黑了，不是说你心脏的意思。”
欲盖弥彰，还故意说两遍。
另一边，戚无妄房，食如嚼蜡的啃完沙拉，剧本怎么都看不进去，索性找找八卦开心一下。
然而今天的微博风平浪静，没什瓜可嗑。
想找安德鲁扯扯淡，但算算英国时间，他跟凯瑟琳应该刚刚做完运动，现在睡的正香。
戚无妄点开微信，打算刷刷朋友圈，看见沙拉的照片跃然其中，助理还配上了文案。
助理：呜呜呜，不准妄哥吃冒菜，妄哥就逼我一起吃沙拉 /爆哭 [沙拉照片.jpg]
[束师 爸 晴姐 江奉则]
戚无妄手动点赞，给他又添一个，正要退出界面，他猛地又切去。
他看见了什？
江奉则给他的助理点赞了！他俩什时候加上好友的？
等儿，这不就意味着江奉则知道他今晚啃得是草，没吃冒菜了。
戚无妄看看助理朋友圈的时间，正正好是他去送药前。
戚无妄：社会性死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