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再见
束一雯觉得粉丝疗法不是很有作用。
于她来说, 每当支撑不下去，只要从粉丝上汲取一点多到满溢出来喜欢，就能恢复大半。
可放戚无妄上收效甚微, 甚至情绪看到信件后愈发恶化。
束一雯不知道儿子现想么, 但问题比她预想要严重。
“妄, 现时间不早了，过会儿别学习了, 早点睡吧。”
说着，束一雯想帮他把信件收好。
戚无妄说了句“我自己来”，仔仔细细把每封信装好, 稳当细微。
束一雯不自禁带上笑意，看着儿子把信堆好, 拿着它们上楼，没爬几层台阶突喊了声“束老师”。
侧着孩子被头顶光晕投射下一片阴影, 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欲言又止。
后放弃道：“……晚安, 束老师。”
人消失楼梯间，束一雯很久没有移开目光，嘴角弧度缓缓落下, 直至消失。
她知道儿子想说么，之前有着心理准备，所以发展到这一步并不意外。
妄毕竟还，舆论这东西能轻而易举毁掉一个人, 他现已经做得很好了。
束一雯洗漱过后, 打开儿子房门，里头灯已经灭了，她悄声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有些事情正好和戚栩谈谈。
听到脚步声远去，戚无妄爬来，打开电脑。
反光屏幕上映出他沉静眉眼，成熟不像是十岁孩子。
戚无妄花了一晚上时间，跟电脑死磕，从记忆提取线索，尽力不放过任蛛丝马迹。
而号称有记忆互联网跟失了忆一样，丝毫查不到“walker”信息。
不是说很时候出过道？
就算糊穿地心也不能一点痕迹没留下。
戚无妄很后悔以前不关心边人，重生前但凡对那个人有一点点了解欲，不至于现这么被动。
躁郁情绪一层层堆叠，戚无妄翻来覆去看着那封信，几乎能将它背下。
饱含着感情信件如同伺机而窥毒蛇，躲阴影里，绝对注意不到角落，用那阴冷目光粘腻盯着猎物，只等猎物警惕心降至低时，给予致命一击。
早上六点半，是戚无妄床时间，几乎和阿姨敲门叫醒同时，时文康发来一条微信。
时文康：妄，赶紧康康黑名单吧
时文康：有一只明明等着心焦偏偏嘴硬不承认江奉则哥哥等你领取哦~
戚无妄：“……”
就说好像忘记了么。
熬了一宿，头疼厉害，想到江奉则，脑子里就浮现出他提喜欢人时，从未有过柔软之色。
戚无妄以为这只刺猬只会对自己收尖刺，却不知他早已有了愿意对其敞开肚皮人。
况且有谁会真对一个十岁孩子动心，江奉则显把戚无妄当做弟弟和朋友。
这么一想更心塞了。
戚无妄垂眸，刷牙时候想把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却发现他会拉黑人，但不知道怎么把人放出来。
重生前，他社交圈几乎没有。
以初、高、大学为一阶段，每到毕业，戚无妄通讯软件会被彻底清理一次。
于他这人而言，“社交”只是从一个圈子干干净净迈入另一个圈子，谁也不想接近一个灾星，所以要说来，江奉则是他拉黑第一人。
去网上搜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教程，戚无妄学习能力满。
把人移出黑名单，准备去吃早饭时候，戚栩今天少见还没去公司。
“啦？”
“嗯，早上好，爸爸。”
他已经能流利这样问候了。
戚无妄喝着粥，偶尔看几眼对面人，知道自己动作不隐秘，被戚栩点出来时候并不意外。
“我……”他踌躇着，心问道：“爸爸，能帮我查个人吗？”
他人力微，戚家就不同了，查个人钟事儿。
可要怎么解释他想调查一个压根不认识人，戚无妄想了很久。
“我昨天整理东西，翻出来一个钥匙扣，是别人送，他以前帮助过我，但我不知道他住址和联系方式，只知道他名字。”
戚栩有点好奇，“帮过你？”
戚无妄点头，有些扭捏没继续说。
戚栩失笑，知道是孩子们秘密，“好啊，那你恩人叫么名字？”
戚无妄说完后，戚栩发给了自己秘书，交他去办。
“好了，快点吃，吃完送你去学校。”
***
离开了镜头，戚无妄就是个没那么普通学生，每天点一线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
偶尔和江奉则聊几句，一口一个江奉则哥哥，像录节目那般叫亲昵，实际上私下没有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
束一雯每隔天会带回来一沓粉丝信，里头时不时出现一封落款为“walker”信，跟其他粉丝一样，用文字抒发着对于戚无妄喜欢，看来平平无奇，却不得不让人警惕。
没几天，戚栩带回来了查人结果。
“没有这个人？”
“是啊，14岁，江城户口就没有一个叫这个，我让人把年龄范围扩大些也没有符合要求，妄你确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
如果那个人经历没有说谎，那只有他名字就是假。
戚无妄有点头疼。
本以为重生后不去租住那间屋子，不做邻居，就不会被一见钟情，可事情还是像重生前那样发展了。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他回道。
“没事，等你想来了再跟爸爸说。”
戚无妄嗯了一声，收到江奉则发来视频，他叶浩轩剧组，人跟说了段相亲似吵吵嚷嚷，生生把戚无妄看笑了。
但笑完了，戚无妄没有回复。
他跟江奉则都有各自工作和生活，没有交集情况下，只能断断续续维持着联系。
这样时间长了，有一方忘记回复，或者回复时间越来越长，感情再深朋友都会渐渐变淡，直至完全不联系。
戚无妄把手机放到一边，作业写了几个字，忍不住看手机。
“啧。”
他索性把手机扔到抽屉里，这才勉强集注意力。
等到一个时后，所有作业写完了，摸鱼玩手机时，江奉则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
戚无妄像以前那样，只回了个表情包。
对面跟守着消息一样，立马又发来一个视频，是他们开卡丁车剪辑，心机突出了戚无妄带他三次翻车镜头。
这条不回不行！
我很能灬：江奉则哥哥，男子汉大丈夫，肚鸡肠可还行？
演戏成精妖怪：你说么呢，妄，我单纯是想告诉你，孩果不能做司机
哦，他不能，你能？
年纪就是个老司机。
戚无妄知道自己无能狂怒了，这几天真是把二十四年来醋都给吃完了。
冲动之下，他也直接问了。
我很能灬：那老司机江奉则哥哥，你想带着谁一开车？
演戏成精妖怪：我想带谁？
演戏成精妖怪：妄不是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
戚无妄没有回复。
演戏成精妖怪：视频里剪进去了，我长这么大只开过一次双人卡丁车，车上只载过你
戚无妄怔住，丝丝绵绵粘腻感心口漾开，手指不自禁蜷缩着，他现无法回消息。
明知江奉则不是那个意思，但这点自娱就能让他满足。
演戏成精妖怪：听说你近收到很多粉丝信？
我很能灬：嗯
戚无妄不是明星，没有签公司，粉丝没法给他送东西。
近从束一雯那儿得知有粉丝寄到公司信交到了孩子手上，一个个跟找到组织似，信件、礼物呜啦啦往束一雯公司送。
演戏成精妖怪：我也收到了walker信
江奉则和束一雯近交流很频繁，毕竟戚无妄事，能商量又能帮上忙人不多。
江奉则知道孩比较关注一个粉丝，他信总要翻来覆去看好几遍，还知道这个粉丝跟孩要过to签。
当时孩坐车里给粉丝签名视频，哪怕环境嘈杂，仍听得见英文名，所以听到束一雯说时，江奉则一下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了。
大概就是这样缘，让孩对这个粉丝格外关注。
江奉则第一时间让时文康去看看粉丝来信，既通过节目粉上孩，大概率是个则木而戚粉。
时文康苦哈哈拆信，果不其，找到一封落款是walker信。
我很能灬：信呢？
我很能灬：给我看看
这么乎那个粉丝？
江奉则从文字里读出到了迫切，有些不爽，反倒不想给孩看了。
演戏成精妖怪：就是夸我会带你，没别
我很能灬：给我看看
演戏成精妖怪：真没么好看
我很能灬：我说了我要看！
“……”
节目里，这是孩发脾气前奏。
为了一个粉丝信，孩要冲他发火？
江奉则皱眉，也有些生气了。
莫名其妙被戚无妄拉黑，江奉则没有生气；开卡丁车被戚无妄三番撞车，江奉则没有生气；戚无妄聊天态度不积极，江奉则也没有生气。
但意识到一个粉丝戚无妄心里比自己重要，江奉则无法忍受。
演戏成精妖怪：这是别人写给我信
江奉则已经很克制了，可以说孩是第一个挑他情绪，还能让他克制到这个份上。
这要是时文康，早被他怼回家抱媳妇痛哭了。
话题终止，人谁都没再理谁。
戚无妄觉得这样也好，他不想江奉则像重生前那样被自己牵连了。
刚开始知道那个人也给江奉则写信了，戚无妄整个脑袋无法运转，像是被抛进至寒湖水，刺骨冰冷爬遍全。
虽现对自己灾星体质存疑，但目前情况，跟江奉则保持距离是好选择。
他们不能离更近了。
没有抓到那个人尾巴之前，戚无妄能做只有一个……
***
凡鱼tv演播室。
廖导对着开录前细节，不时看看时间，“束老师到了吗？”
“廖导，还没呢。”
这样对话已经重复好几遍了。
助理能理解廖导紧张，毕竟束一雯老师是他们这档节目回生良药。
《演绎人生》是凡鱼tv推出演技竞演类综艺，第一季由于风格走歪，反响很不好。
第二季重新整装，有了不改善，但离预期还有很大距离，如果剩下几期没有色，这档节目寿命就算结束了。
廖导一手创造了《演绎人生》，不甘心止步于此，托关系托到束一雯上，这位可是演技扛把子，出道二十多年，口碑、奖项、票房和人气样样不缺。
嫁入豪门后，生了个坐着也能吸粉儿子戚无妄，再加上近错抱事件，妥妥话题女王。
当公布开束一雯会做几期飞行导师，节目微博关注量直接翻倍，《演绎人生》更是冲上了热搜第一。
“束老师到了吗？”
知道束一雯是不会咕咕，廖导只是焦虑性一问。
“廖导，还没……不不不，已经来了！”
助理说没有说顺嘴了，临了改口，“来不只有束老师，还有其他人。”
廖导刚喜了一半，听到后半句很纳闷。
他们节目除了束一雯，没再邀人了啊。
“等等，总不会是……”廖导对了个眼神，神经病一样原地跳，“戚无妄也来了？陪他妈上班？”
助理点头后，又摇头。
“你摇头是么意思，再吞吞吐吐炒你鱿鱼！”
“廖导，之前有位老师体不舒服……”
廖导不耐烦打断道：“我知道，不是找了叶浩轩替吗？”
助理：“是，但是听说江老师对我们节目挺有兴趣，跟着叶老师一来围观。”
“围观就围观呗，么江□□老师？”
廖导反映了会儿，叶浩轩人际圈里姓江就一个。
“……操！赶紧去接驾啊！围观哪有亲上阵更有体验感！”
江奉则到录制厅时候受到了热情接待，导演嘘寒问暖，试图让他参与进节目录制，推脱很久才作罢。
“你说你今天难得没工作，不去上课也不想休息，非要来看劳子综艺录制，是不是吃饱了撑？”时文康坐旁边，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江奉则回轻描淡写，“束老师做导师，我能从学到很多东西。”
那等节目播出看也是一样，录综艺跟裹脚布似，又臭又长，必受这个罪。
时文康真不明白，直到导演助理悄悄溜过来，暗示说戚无妄陪了束一雯班，才恍大悟。
“你想多了，我就是冲着束老师来。”江奉则面不改色。
是冲着束老师儿子来，时文康心里给他补全。
江奉则装作没看见他调侃目光，知道束一雯今天录制《演绎人生》，早上看到她带戚无妄出门，就知道戚无妄也会来节目现场。
他是给孩一个打破僵局机会，只要撒个娇道个歉，他就大度不去计较之前事了。
江奉则坐前排，这里坐了很多工作人员，差不多都坐满了。
他不动声色问：“不是说妄也来了吗？不用给妄留个位置？”
“江老师你不知道？”接话人很意外，“戚无妄不会来现场，他会休息室里看完录制。”
江奉则：“……”
时文康抽了抽嘴角，不能笑。
八钟后，江奉则突站了来。
时文康问：“你去哪儿啊？马上录制就开始了。”
“洗手间。”
“后顺迷个路，去束老师休息室打个招呼？”
江奉则背微不可查一僵，回头默默看自家经纪人。
时文康神色讪讪：“我只是……给你提供个迷路思路。”
江奉则没理他。
后台管理严格，没证不可乱入，但像江奉则这个等级演员，刷脸就可畅通无阻。
他准确找到了束一雯休息室，整理完表情，排练好了“意外”撞见戚无妄反应。
正要抬手敲门，突听见了自己名字。
“那件事你告诉你江奉则哥哥没有？”
“没有。”
那件事？哪件事？
江奉则挑眉，欲要敲门手缓缓放下。
“妄，打算么时候跟他说呀？”束一雯问道。
孩沉吟了会儿，低声回答：“我不打算说。”
束一雯惊异道：“那么大事儿，你没打算说？不会吧，为么？”
听来“这件事”应该不，连束一雯都惊讶到连连追问。
江奉则心沉了下去，孩这气性也大了，再说该生气应该是他吧。
江奉则听到孩反问：“为么要说？”
束一雯：“可、可……你不是很喜欢江奉则哥哥吗？”
“喜欢？还好吧。”戚无妄不是很意说：“只是一录制过节目关系，我和江奉则哥哥时间、兴趣爱好都不同，节目录制完了，就没必要再联系了，我每天准备出国事情好忙。”
房间里传来游戏音效声。
江奉则甚至能想象到休息室里景象，孩一半躺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说着这句话。
江奉则无声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孩越来越不愿意他微信，本以为是情绪不好、学习繁重，从来没有想过戚无妄只是逢场作戏。
不，不是逢场作戏，至少录节目时候，江奉则能感觉到戚无妄不是作戏，只是朋友之间一节目之情罢了。
录节目时候全情投入，出了节目迅速抽离。
这样状态似乎没么不对，江奉则拍戏时候是这样，他对叶浩轩、周潜也是如此。
即现维持着联系，没有深入到真心朋友层面，若是没有继续合作，也只是短暂真心交往过一个同事。
屋里母子还说话，江奉则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因为戚无妄声音难听了，刺耳。
***
休息室里。
束一雯劝了几句没有效果，不知道个孩子闹么脾气，但感情好跟亲兄弟一样，总归会和好。
所以她没有再劝，想更多是儿子出国事。
“妄，你真想好了吗？”
“嗯。”
戚无妄他们提出了留学，不是初毕业以后，是就现。
至于语言问题，戚无妄重生前差点取得过全省大学生英文演讲比赛季军，现不过是演出一个“学习英语”过程而已。
束一雯沉吟着，“你既想好了，我和你爸爸就不说么了。”
出国留学对于他们这样家庭普遍了，说远也不远，她和戚栩常年外飞来飞去，看望儿子不是很难。
要说不舍吧，也有，但不会多。
束一雯化好妆，廖导进来打了个招呼，对了个流程，目光落戚无妄上，问他有没有出镜兴趣。
戚无妄摇头，他就是想现场看看江奉则以后第一次女装，让束一雯甘拜下风综艺。
他不愿意，廖导也勉强不来。
束一雯离开休息室，去到演播厅。
节目开始录制时候扫过观众席，一张冷峻脸投映到大屏幕上，引全场惊呼。
戚无妄也是一愣，没想到江奉则会以观众份出现录制现场。
只是今天江奉则看来心情不好，节目嘉宾好几次cue他，得到回应都很冷淡，有几重生前江奉则影子。
戚无妄看着有点恍惚。
按耐下躁动心思，一直到节目录制结束，戚无妄离开时候都没去找过江奉则。
人冷战持续时间之久，出乎了旁人预料。
江奉则微博不再频繁更新，连戚无妄都无法让他恢复更新。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笑容温和，粉丝抓拍到江奉则越来越多是面无表情，整个人a了不少。
或许这是江奉则真性情，大家能理解，但很多粉丝受不了这么大反差，宣布脱粉，却有更多人被江奉则抬眸冷厉眼神“杀”到，垂直入坑。
此消彼长，江奉则粉丝倒涨了挺多。
而近，某乎上话题度高是则木而戚，很多人都问戚无妄和江奉则是不是闹掰了，人突淡掉了。
[应该不是故意淡掉，人有着节目缘，他们节目里流露出来情绪是真，只是双方都有各自生活。
江奉则脱离公司，一边筹备工作室，一边工作，一边上学准备高考；
戚无妄学校自从出了狗仔事儿，管理越发严格，再加上他密密麻麻课程安排表……我看着头皮都发麻，人是真没时间社交，过了这段忙碌期就好了。
所以则木而戚粉不用慌，这位友情铁长久。]
这样说法大家能理解，但他们熬过则木而戚忙碌期之前，束一雯先扔下了一个惊雷。
束一雯v：我们家妄过些天就要坐飞远航啦，希望你国外一切顺利，爸爸妈妈永远是你背后港湾，以后会常去学校看你~
[弱弱问一句，束老师，你这个微博……是我理解那个意思吗？]
[草草草！我还做着则木而戚友谊长久梦，女神你这就告诉我妄要出国留学了？？？]
[75w才十岁，这个年纪出国有点早了吧……]
[其实也能理解，妄学校被同学排挤，到现还有人拿他世说事，之前不就有说法说他要留学了吗？]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qaq]
[算了算了，现国内环境对妄确实不友好，每天都有狗仔跟着妄，所以说不要让孩子过早暴露镜头前，不是个好事]
[嘤嘤嘤，可我则木而戚怎么办呀_(:3∠)_]
[凉拌呗，出国留学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
……
网络上一片哀嚎，戚无妄名字又热搜上挂了好些天。
而粉丝再不情愿，还是迎来了戚无妄出国日子。
因为不能独自坐飞机，束一雯和戚栩会陪他去到国外，把他安顿好了再飞回来。
机场里，神通广大得到了消息粉丝守候，举着手牌哭跟孩子似。
“妄，出国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我们会等你回来！妄，别急着找女朋友！一要等姐姐我孩子生下来啊！”
“不要累、不要熬夜、不能不吃饭，呜呜呜，为么留学地方是英国呀，戚无妄你一要保护好自己发际线！”
戚无妄：“……”
戚栩和束一雯戴着口罩，但弯弯眼睛明显笑。
看到儿子冷淡扫过来，束一雯仰头，个子暂时比儿子高就是好，头一抬，妄就看不到她笑弯眼睛。
戚栩去办理登记手续，戚无妄站边上等，目光似不经意扫过人群。
粉丝一张张脸上满是不舍，压根看不到圈外人。
束一雯轻咳，压低嗓音道：“妄，你真没跟江奉则哥哥说一声？”
戚无妄轻轻嗯了一声。
他面上淡，心里还是希望走前能再见江奉则一面。
戚栩办理好登记手续，带着妻子和儿子去安检。
今天安检人挺多，戚无妄隐隐有庆幸感觉，不动声色继续扫视着机场，但是没有看见想见到那张脸，也没有见到不想看见那张脸。
戚无妄慢慢排到了安检，他垂下眸子，过了安检口仍能听到粉丝声音。
戚栩和束一雯都是坐飞机熟客，为了不给机场造成过多混乱，他们是卡着登机时间来，安检完了正好登机。
戚无妄被戚栩、束一雯护怀里，排队登机时候，机场外头传来激昂尖叫声。
戚无妄下意识扭头，因为他听见了江奉则名字。
视线紧紧锁着安检口，一个个三个……直到第十一个人，戚无妄眼睛亮了。
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少年走进来，对上戚无妄眸子，神色毫无波动。
他步子毫不迟疑走过来。
“则，你也是今天飞机？”束一雯惊喜问。
“是，束老师。”
“你飞哪儿？”
“飞纽约。”
“纽约啊，跟我们不是一个地方，是有工作吗？”
“嗯。”
三人机场偶遇，寒暄了几句。
戚无妄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巧合，但目地又不同……
戚无妄默默听着，没有搭话，他能感觉到很多人目光落他们上，所以他表现像是节目上一样，跟他告别也是正常吧。
排队人群开始涌动，要登机了，戚无妄心里着急，喉咙又跟堵住似，说不出一个字。
明明先选择疏远是他，这时候又像个女人一样矫情来。
戚无妄内心交战时候，突听到有人喊了自己名字。
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喊了声“妄”。
“祝你国外一切安好，学习顺利。”
江奉则敛着眉眼，半撑着膝盖笑对他说着，笑意却没有映入眼底。
戚无妄顿了顿，慢慢点头，“也祝江奉则哥哥工作顺利，考上理想大学。”
人说着生疏祝福，却让戚无妄飘忽不心安下来。
这样就够了，勉强算是好好告别了。
机场广播提示飞往英国班机开始登机。
江奉则深深看了戚无妄一眼，说了后一句话。
“再见，妄。”
“……再见，江奉则哥哥。”
飞机倾斜着飞，空留下一道长长白色尾线，仿佛舍不得离开人，努力留下自己存过印记。
江奉则双手插兜，静静站玻璃墙边，目送着那架飞机离开。
时文康终于忍不住，说道：“奉则，我们来确认一下纽约工作计划吧，我想第一天去布鲁克林大桥，你后帮我拍点照片，我发给我媳妇看，第二天去帝国大厦，那里我还没去过呢，第三天我们去看华尔街……”
“你是去旅游还是去工作？”
“不会把不会吧，真有工作？你别唬我，我才是经纪人。”时文康信誓旦旦，过了会儿又不确了，“你临时叫我这班飞机票，我以为就为了个偶遇呢。”
江奉则嗤笑，“我是那么无聊人？还舔着脸来给那孩送机？”
他说很有底气，时文康也觉得江奉则不会做出这事，又有些不确了。
想到要工作，整个人都焉巴了，“诶，江扒皮……说吧，我们又有么工作。”
江奉则没有立刻回答，等到通知纽约飞机开始检票时，丢下四个字，转朝登机口走去。
“无薪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