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许愿与愿望
礼轻情意重, 这一轮环节心意最重的是diy娃娃的叶浩轩。
“虽然吧，我的礼物注重情意不是我的风格，然我不是说我平时送礼就不带情意了。”
叶浩轩弥补式的解释, 大家笑表示都懂。
“说真的, 只能送给两孩子这样的礼物, 我是有点拿不出手的，都不带给我练练的, 情意重不能礼也重完全是条件不允许！等节目录制结束，我就花自己的小金库给你们买买买！”
叶浩轩大手一挥，双胞胎姐妹感动的一左一右的mua他的脸。
这一回mua的是真心意。
周潜飞嘉宾鼓掌赞同：“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小凯和小胖也跟扑上去叫哥哥。
江奉则看其他三组人马, 若有所思，眼角瞥向身边的小孩。
紧接镜头就记录下戚妄冷酷无情的全过程。
戚妄目视前方, 用手把江奉则的脸推正，胳膊肘撑在全套辅导教材上, 冷漠道：“住想吧，江奉则哥哥, 你的礼物礼重情意也够重的，想让我mua你抱你的，是想再送我初中的全套辅导教材吗？”
江奉则：“……”
[住想？？？跟住口差不多的句式吗？住想=不准往下想的意思？]
[完, 每次看到则木而戚的片段我就好没效率啊，总要翻来覆去的刷个十几遍才能进入节目的下一part]
[则木而戚真的耐刷也耐笑，这一段真的笑死我哈哈哈，则哥显然是想事后补送个礼物, 结果没先到小孩真的气]
[75w：呵呵, 我作为戚家的多座矿主，想让我亲你抱你可是要倾家荡产的:)]
[啊啊啊！倾家荡产我可以！反正我的银行卡就三位数的存款！不怕荡产！戚妄赶紧抱抱我亲亲我！！！]
[如果送辅导教材就能让75w抱我亲我的，我可以双手赠上初中、大学甚至到考研的所有学习资料]
[楼上的姐妹你是魔鬼吗？你的手臂会断的吧！]
……
今天外出了一趟, 孩子精力再旺盛也累了，但仍然强撑不说要去睡觉。
戚妄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困了就去睡吧。”
小凯甩着脑袋，“不要，我想再跟哥哥们待会儿。”
戚妄看他强打精神，替他难受，“明天也能玩啊，去睡。”
知道小凯的性子是不凶不听话，戚妄说话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小凯这次很坚持的摇头，“不睡！”
戚妄盯着他，正要说话，就听见小胖来了一句，“妈妈说我们明天的明天就得离开这儿了，回家就见不到小妄哥哥了，我不想跟你们还有小妄哥哥分开……”
戚妄微怔，心里奇奇怪怪的，看几个孩子红了眼眶，第一次没有头大的感觉。
屋子里突然陷入黑暗，不知道是谁惊疑不定的说了声“停电了？赶紧找手电筒！”
恰好这时，立式的玩具钟“咚咚咚”的敲响凌晨十二点的钟音。
黑暗中的钟声带恐怖的味道，担心孩子们害怕，戚妄刚把他们拉过来，视网膜中映出熠亮的几点光。
那是蜡烛的光亮。
“祝↘你→↗日↘快↗乐→~”
“祝↘你→↗日↘快↗乐↗~”
江奉则他们推蛋糕车走过来。
戚妄恍然，今天有人过日啊，他跟四个孩子挤在一起，也不知道江奉则他们是对谁唱的。
他自然而然的跟上调子：“祝↘你→↗日↘快↗乐↘→~祝↗你→↗日↘快↗乐↘~”
戚妄注意到在自己跟上队形后，江奉则他们卡了一拍，然后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小妄！祝你日快乐！！！”
戚妄：……？？？
不是小凯不是小胖也不是双胞胎？
你们祝福语说错吧？
直到江奉则给自己戴上日帽，戚妄看到蛋糕上写的“祝小妄十岁日快乐”才知道他们没有开玩笑。
“今天……是我日？”
戚妄是真的不知道。
重前唯一会记得他日的父母选择死亡，舅舅不得不接手他这个灾星，恨不得他没有出生过，戚妄就更不会去记。
所以戚妄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有庆祝过日。
“来来来，小妄赶紧许个愿吹蜡烛。”
许愿啊，对，过日好像是要许愿的，但是……许愿的手势是怎么摆的？
戚妄抬着手，有些茫然。
这怪异的一幕在其他人眼里是惊喜过度，孩子还没反应过来。
唯有熟悉他在江奉则看出他的不对劲，压下心底的疑惑，江奉则走到小孩的身后，手把手的教他十指交叉。
然后低声道：“闭上眼，许愿吧。”
手背覆上的温度温暖又熟悉，安抚戚妄的茫然无措。
他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依言闭上眼，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他有什么愿望？
戚妄不知道。
年幼时，他最大的愿望是想父母活过来，告诉自己他们是期待他出生的；后来是希望能够拥有一个真心又不会背叛的朋友；再后来又希望身边的人能事事顺遂，不要被他影响……
可惜这些愿望一个都没有现，命运好像刻意跟他作对似的，只要“他想”，永远会给他一个背道而驰的结局。
所以他不敢许愿。
戚妄睁开眼。
周潜问：“愿望许完？”
戚妄点头：“许完。”
叶浩轩：“许了什么愿啊？”
戚妄：“说出来就不灵了。”
就算第一次过日，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日愿望本来就是秘密，大家也不勉强，等戚妄吹灭蜡烛，正要切蛋糕的时候，小妄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哭的所有人一头懵。
不是，今天这么兴的日子，正主都没感动哭，你怎么替戚妄哭起来了？
嘉宾们轮番哄他，小凯不予理会，甚至能听出他是故意哭的，这就有点儿……
直到戚妄这个治理熊孩子的好手上线，让他别哭了。
“可、可是……小妄哥哥你不是说最喜欢看我哭吗？”小凯抽抽噎噎。
戚妄：“……”
其他人：“……”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为给戚妄庆祝日才故意哭的吧？
要是别人说这句话，听着有绿茶的嫌疑。
但五岁的孩子哪听得懂反，把戚妄怼过他的一句话真，希望他过日开心才哭的这么卖力。
这出童言童事让人哭笑不得。
戚妄看眼黑漆漆的镜头，对小凯说一句，“我真期待你长大后看到这个黑历史的感想。”
小·今年五岁·凯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没听懂。
而在十几年后，一堆人回来考古时忍不住在这段疯狂发弹幕。
[坐标十四年后，小凯已经长到19岁啦，他宣布只要提起这件事的人就是黑粉，直接开除粉籍~]
[可惜周潜他们本来就没有小凯的粉籍，哈哈哈哈，大概谁也没想到，周潜叶浩轩他们做小凯的黑粉做十四年]
[75w好有先见之明啊，不愧是小凯唯一的大哥，从小到大能治住小凯的永远只有75w]
[诶，现在回头看看《请慢点长大》，还记得我时追节目时特别想有个小妄一样的孩子，结果是个熊的]
[这是名场面啊，不管看多少次都想笑]
……
日蛋糕是江奉则他们一起做的，把蛋糕切吧切吧吃，戚妄还被涂上一脸奶油。
寿星就是名正言顺的靶子。
紧接又拍不少照片，嘉宾们都发了一圈微博，不出意外的上热搜，所有通网的人都知道戚妄今天过日了。
唯独戚妄的粉丝最惨。
[竟然不知道小妄今天过日……我们粉丝失格了qaq]
[戚妄的百度百科压根没写啊，戚栩和束一雯都发微博祝孩子日快乐]
[艹！幸好现在是凌晨，还来得及！7775妄祝小妄日快乐！]
[我女神孩子的日啊，这个不能装作没看见，让我来助攻一下7775妄快~]
[什么？戚帆集团的太子爷过日？这么项目怎么能没有我！7775妄日快乐！]
戚妄、束一雯、戚栩和江奉则他们的粉丝开始刷话题。
基本上《请慢点长大》的粉丝前三pick的搭档组都有则木而戚，算上大热综的粉丝人头数，#戚妄日快乐#的词条瞬间空降榜首。
今晚注定是粉丝的不眠夜，而正主们已然累极。
江奉则上楼，跟周潜进入房间，轻声道：“他们睡了吗？”
“睡了。”周潜压嗓子，侧身让他看。
五个小孩睡在暖的地毯上，你抱着我我抱着你的不分家，两张大毯子将他们完全包裹，看跟五个小天使一样。
周潜把空调温度调，孩子们半夜掀被子也不会凉。
放下遥控器，周潜回头看见江奉则没什么情绪的把小凯埋在戚妄肩窝里的脑袋拨开，有些哭笑不得。
江奉则以后有孩子，一定是个孩子控。
检查完，周潜江奉则也回到房间，叶浩轩已经躺下。
周潜也累了，又是买礼物又是做蛋糕的，道声晚安就睡了。
江奉则躺在床上，盯着鹅黄色的暖灯，没有丝毫睡意。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戚妄手足无措的一幕，像是……从来没有过过日一样。
江奉则扯出一抹笑容，怎么可能呢，就算束一雯和戚栩忘记了，戚璟也不会忘记给小孩过日刷好感。
翻了个身，江奉则看到床头摆的素描本。
他习惯于一本画满再换下一本，用来记录青年模样的纸笔都是自备，对于青年相关的东西从来不假人手。
江奉则知道自己脾气差、没耐性、演戏刻进骨子里，放到录节目前，他不会想到第一个跟自己建立起深切联系的人会是比自己小六岁的孩子。
性格使然，背后又有个吸血鬼公司，江奉则逢场作戏就竭尽了全力，没有余裕闲心去交友。
戚妄是他第一个走心的朋友，哪怕节目结束后也想保持联系的关系。
江奉则撑身子坐起来，突然想知道戚妄长大后是什么样的。
他取过素描本和笔，就着暖色的小台灯，笔尖在纸上游走。
戚妄的每个五官都很好看，组合在一起很精致，以后褪去淡淡的婴儿肥，轮廓出来了会更好看。
江奉则觉得小孩不适合太冷硬的线条，用笔把小孩的下颚弧度修饰一点点。
束一雯和戚栩的鼻梁很，小孩会继承父母的优点，鼻峰不不矮，是刚刚好的度。
江奉则认真的涂改着。
小孩整张脸最好看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大大的，眸子比以前有神采多，特别是那点泪痣，跟那个人的位置一模一样。
江奉则按照自己的想法描绘戚妄以后的样子。
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在画它的时候，他花费双倍的时间，完成的时候已经很惊艳了。
江奉则盯着画很久很久，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小孩是认定他吗？颜值也要跟风？
但看看，仍旧觉得少点什么，江奉则清楚的知道缺失的是什么。
他在画梦中青年时都会法下笔，但画到戚妄的时候，最后一点落的毫不犹豫。
那是他看数遍，早已烂熟于心的位置。
江奉则放下笔，专注的看被他创造出来的人。
画本上的人二十来岁，眉目精致，五官的每一处仿佛经过精确的丈量，是组合在一起的绝佳配置。
成年了的“戚妄”勾着唇角，眸光熠熠，眼尾的黑痣消磨了那份刻画在纸上时光的距离感。
要是戚妄看到这张画，能发现它跟重前的自己有六分相像了。
至于剩下四分在于眼睛，重前的戚妄眼睛没有画上的有神。
那是死水一般的沉静。
江奉则盯着画上的人，上扬的嘴角倏地定住，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幅景象。
——他怎么都无法记起梦中青年的脸，一下代入了成年后的“戚妄”。
纸上冲自己笑的“戚妄”，眼角的黑痣变成血色。
江奉则“啪”的合上素描本。
周潜被惊醒，困倦的呢喃道：“怎么？你还没睡啊？”
“……没事，马上就睡。”江奉则哑声回答。
“嗯，早点睡啊，你把床头灯关掉吧，有点扎眼睛。”周潜将被子拉过头顶。
江奉则低低应，关掉床头灯，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他独自坐很久很久，把本子放到边上，躺下后闭上眼。
可能是他一直在画梦中的那个人，一直试图画出他的脸。
现在陡然间画了戚妄成年后的样子，思维转缓不过来，恰好两人都有泪痣，下意识就将戚妄代入了。
江奉则告诉自己别瞎想，脑子里却不适宜的冒出一个念头……
戚妄会不会就是他在找寻的那个人？
但很快又被江奉则摁灭了，他再一次告诉自己不可能。
梦中的青年一辈子孤伶，不是戚妄这种来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