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我点代付
戚妄隐隐觉得安世江看破了实的戚璟, 这么一想，他对戚璟也有了爱搭不理的理。
戚璟在戚栩和束一雯面前有意营造好哥哥的形象，对弟弟也是尽的宠溺。
戚栩和束一雯带“父母”的滤镜, 醉心工作之余了解到的都是大子对小子的好, 俩兄弟好的跟什么似的, 自然不会想到有什么弯弯绕绕。
而安世江就不同了，安世江见过的演员千千万, 合作的一不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想把他演过去难如登天。
不带滤镜的情况下，安世江的眼睛跟照妖镜一样, 戚璟显然没经得住镜子照。
戚璟都这样了，戚妄没信心能蒙混过关。
“弟弟一直活在哥哥创造的美梦里,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意识到这只是哥哥其心诛的设计, 悲伤绝望之余，在法依靠父母的情况下, 弟弟对哥哥的孺慕转变为了恨意。”
安世江缓声说，抓了把鸟食，“这就是我设想的人物背景。”
说完, 安世江注意到孩子皱眉，沉默了半饷。
戚妄：“安爷爷，其心诛是什么意思？”
安世江：“……”
他忘记了，虽然心理上有了显著的成长, 知识面到底只有十的积累。
安世江：“是说一个人动机不纯、用心险恶。”
戚妄：“哦, 那孺慕呢？”
安世江：“是指对父母兄长的尊、亲切和喜欢。”
安世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好家伙，很久没有人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原一正经的在说正事, 现在却像个语文老师一样。
安世江回忆刚刚的话里，除了“其心诛”和“孺慕”之外，貌似没有超出十岁孩子理解范围的字词了，这才松了口气。
跟孩子说话累了。
戚妄三句话打乱安世江的节奏，让他分散注意力。
现在以确定安世江早已知了一切，却误把他生后的“改变”当做突然知晓哥哥面目后的成长。
情况也正是如此。
安世江一直觉得自己拍电影是在讲故事，他喜欢剖解遇到的人和事，将获取的元素揉进自己的故事中，正因为来源实，作品能触动人心。
他看过多的“实”，因而喜欢上了“单纯”的东西。
一个人的时候逗逗鸟，不用理会另有所图的人，也没兴趣给人搭戏。
所以安世江第一眼就不喜欢戚璟，他的眼睛里装了多不该有的东西。
世界上闲事那么多，安世江没兴趣也没有立场去管戚家的闲事。
他一直觉得戚家兄弟的结局已经注定，但在某一天，事态突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极力掩饰，戚妄的变化却躲不过安世江的眼睛。
一只接受喂养的笼中鸟，主人给什么就吃什么，他以为这就是幸福的生活。
直到笼中鸟发现主人只是为了自己，而将他囚禁于牢笼中，鸟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安于现状，为了虚假的幸福而装聋作哑；
另一个是为了自，想方设法的挣脱这座牢笼。
从故事里揭露人性的角度，安世江选择第一个，但出于私心，他倾向于第个。
戚妄摇头，“安爷爷，我不会演。”
这里的“不会”同样包含了两个意思，他的演技不支持他饰演如此复杂的角色，第个意思是他拒绝出演弟弟。
安世江眯眼，不确定他仍在装傻，还是的不愿意演。
“我之前也说过，这部戏不急，剧没写好呢，弟弟不用十岁，十、十三、十都以嘛。”
戚妄是出演弟弟的不人选，但问题是这个设定影射性强，一定会打草惊蛇。
安世江再对这个设定感兴趣，也不想害了一个孩子。
“叮铃——！”门铃响了。
戚妄眼睛一亮。
安世江惋惜的打开视门铃机，跃出的是一张讨厌的脸。
“安导，我是来接小妄回去吃饭的。”戚璟笑说。
安世江皱了皱眉，“哦，在外头等会，小妄马上就出去了。”
戚妄第一次这么开心见到戚璟，果然没有比较没有伤害，戚璟在他眼里都害多了。
他走过去，主动牵住戚璟的手，“哥哥，我们快回去吧，别让爸爸妈妈等急了。”
“好好好。”戚璟应的纵容，跟安世江打了个招呼，“那安导，我先带小妄回去了。”
安世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在戚妄走后，他拿出手机给束一雯发了条微信。
安世江：束老师，剧题材的事还请保密
束一雯：好的，您不说我也会保密的
束一雯：[戚妄微笑.jpg]
安世江相信束一雯，在圈里混久了的人都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导演的剧是个雷，束一雯绝对不会踏进导演们的雷区。
束一雯哪怕是透露了一点点，都会让戚璟猜到什么。
***
戚璟牵戚妄往回走，突然问：“安爷爷家养了很多鸟，在爷爷家玩的开心吗？”
“不开心，安爷爷只顾跟鸟玩，不理我的。”戚妄摇头，尽力凸显安世江对他的冷漠。
“安爷爷喜欢鸟，就像小妄喜欢看小猪佩服一样，那时候怎么叫都不理的。好像我和小妄上个月看的电视剧也有这一段，小妄还记得他妈妈是怎么做的吗？哥哥记不清了。”
戚璟这么一说，戚妄就想起来了。
电视剧里的小孩好打游戏，妈妈怎么叫都不理，后妈妈把孩子的游戏机摔了，孩子虽然哇哇大哭，但确实愿意听妈妈的话了。
戚璟突然提起这一段，是想引他回想起当时的剧情，潜移默化中“学”到令别人的注意力集中的办法。
但代入到活物的话……
“哥哥的意思是我以用鸟吸引安爷爷的注意？”戚妄被自己猜测惊到寒毛直竖。
戚璟没有回答，提起其他话题，“安爷爷有跟说什么吗？”
戚妄：“……没有，只是问我要不要演戏。”
戚璟：“小妄喜欢拍戏吗？”
戚妄：“还挺好玩的。”
戚璟：“是吗？第一次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戚妄：“挺好的，就是我完全没按照剧来演。”
戚璟：“没关系，只要我们小妄开心就好。”
戚妄顿了顿，试探：“江奉则哥哥还训过我，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戚璟轻笑两声：“那就不理，谁也不能训我家小王子。”
戚妄后背发麻，法将对话进行下去，正好两人到家了。
看到束一雯整理门口的鞋柜，他故作意的挣开戚璟的手，喊了声“束老师”就朝她奔去。
“诶哟喂，我们小妄在安爷爷家玩的这么开心啊？”
看母子开开心心的抱在一起，戚璟握紧了还残留戚妄温度的手，抿淡了唇角的笑意，“妈。”
“回来啦？”束一雯笑看了戚璟一眼，视线落回怀里孩子的身上，“爸爸已经在盛饭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戚妄嗯了一声，回头看到戚璟站在原地，“哥哥，快过来啊，吃饭了。”
戚璟眸光微闪，“来了。”
哪怕是拍戏期间，戚妄都会准时回家，束一雯和戚栩会尽力结束工作，几天下来倒是有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而戚璟因为住校的关系没有回家，再加上上次导致戚妄被辣出急性胃炎，现在反倒跟外人一样难以融入。
束一雯关心戚妄在剧组的生活，戚栩关心戚妄的学习，其中难有训斥。
戚璟沉默的听，直到戚栩顺口问到自己，他才缓缓：“我都挺好的，我能照顾自己。”
“那就好。”
戚栩很欣慰，没问多，在他看来大子已经长大了，也一直比较独立，担心自己问多了招人烦。
“爸。”戚璟突然说：“明天学校有场文艺汇演，是我们学生会操办的。”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要去国外出趟差。”
“要出差？”束一雯有些不满，“今都往外飞了多趟了？”
戚栩打哈哈应付过去，念在他跟自己一样已经努力兼顾家庭了，束一雯不再说什么。
“对了，明天小妄要去录节目了吧。”束一雯看看手机备忘录，确实是明天没错，“正好顺路，小妄，明天妈妈送去节目组。”
戚妄突然被cue，悄悄瞄了瞄戚璟，他垂眸夹菜，看不出情绪。
戚妄觉得自己就像是《哈利波特》里蛤蜊的弟弟达利，以此衬托出戚璟在这个家是有多不受视。
但戚妄知这些都是表象，因为戚璟懂事了，让人放心的同时难免对他有所忽视。
反之自己，莫其妙让束一雯和戚栩认识到自己的失职，对他有种想补偿的歉疚感，自然多了不关心。
“妈妈，我明天不要录节目了，我要去哥哥的学校看表演！”
束一雯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我们已经跟导演说好了，约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人不能言而信。”
戚妄抿起嘴巴，回忆小胖吃不到美食发脾气的样子，直接扔了筷子，“我不要！我就要去看哥哥表演！明天我要去哥哥的学校玩！”
筷子砸在地上，戚妄意间还把饭碗打翻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的不行。
束一雯何时见过子这样发脾气，不置信的看他。
戚栩直接冷下了脸，“小妄！谁让乱发脾气浪费食物的？不想吃就别吃了！”
束一雯回过神，悄悄推了丈夫一把，眼神暗示阿姨再盛一碗饭来。
正想怎么说服孩子，戚璟快了她一步。
“小妄，哥哥记错时间了，我们学校的文艺汇演不是明天，是下个月，所以小妄明天去录节目，下个月哥哥带去看表演好不好？”戚璟耐心的哄他。
戚妄闷闷：“的吗？”
戚璟笑捡起地上的筷子：“的，所以我们现在乖乖吃饭好不好？”
戚妄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
眼见戚璟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问题，束一雯和戚栩惊叹的看大子。
戚璟来到戚家后一直很懂事，哪怕他们忙于工作，疏忽了他也不吵不闹。
所以虽然说起来很笑，束一雯和戚栩也是有两个孩子的夫妻了，但确实没什么应对孩子发脾气的经验。
趁阿姨收拾碎碗的功夫，束一雯悄声说：“小璟，的文艺汇演不是下个月吧。”
戚璟笑笑：“嗯，是明天。”
束一雯有点担心：“那下个月小妄还要去们学校怎么办？”
总不能再让戚璟举办一次汇演吧，学校不是他们家开的。
“妈，没事的。”戚璟耐心安慰她，“小妄的忘性大，过几天就不记得这事了。”
他说的胸有成竹，束一雯放心的同时有点愧疚，小璟果然比自己了解小妄。
闹了这一出，戚璟在饭桌上不再像个局外人。
戚妄这回主动按照戚璟的剧走，却没有往常的平静，戚栩和束一雯欣慰于大子的优秀，他的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和不堪。
刚生的时候，戚妄满心的抗拒，对他来说生命止于那场以爱之的绑架案是好的结局。
所以他谓、厌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借自己灾星的体质，正言顺自私的赋予自己逃离的理。
时间虽然短暂，生后却让戚妄经历了十未曾体验过的东西，所以现在竟然有种难以放下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想，他生后虽然给节目组带来了一些黑料，似乎也没给身边的人带来多的灾难。
或许是酝酿中还未爆发，或许是……生改变了他的灾星体质？
想到某些能，戚妄的脑子一片混乱，以致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都不专心。
而被戚栩和束一雯误会还在闹脾气。
束一雯走出来，“小妄，吃小蛋糕吗？”
戚妄正沉思，“晚上吃甜食会长胖的，束老师吃吧。”
束一雯：“……”
就没考虑过妈妈吃蛋糕也会长胖吗？被她用一个小蛋糕哄开心难不香吗？
戚栩闷咳一声，“小妄，前不久我朋友送了一台游戏机，我回头让助理拿给。”
戚妄头也不回，“拍戏的时候我打游戏打自闭了，送给您玩吧。”
戚栩：“……”
他堂堂戚帆集团的董事长，玩游戏机算什么事？
戚栩和束一雯哄孩子失败，对戚璟使眼色，让这位勇士上场。
戚璟面露奈之色，正要说话，屋子里传来微信通话邀请的提示音。
戚栩、束一雯和戚璟看到戚妄终于回了神，但他想了想，摁掉语音电话的邀请，继续看电视。
没几秒，提示音响了，戚妄摁。
提示音接响，他接摁。
手机没再响，戚妄看动漫都不得劲。
什么意思啊江奉则，事不过三是吧，电话打三次没接就不打了？
怎么知打第次他还不接呢？
果然粉丝了解自家偶像，江奉则注孤生。
戚妄想到自己十岁生的时候，江奉则正好三十了，还没个绯闻对象呢，活该网友不怕失恋的放心粉他。
戚妄面表情的想，再给江奉则五秒的时间，五、、三、……
揣兜里调至静音的手机没有丝毫震动的迹象。
1.99999、1.99998、1.99997……
没给戚妄倒数到明天早上的机会，握手机的手感觉到了震动。
他淡定的起身，“束老师，爸爸，哥哥，我回房间睡觉了。”
“诶好的，早点休息，明天妈妈叫起床。”
戚妄上了楼，回到房间接通电话，跳出来江奉则的脸，他都没注意是视频电话。
“小妄，吃饭了吗？”
江奉则将手机搁到支架上，他正在秉灯夜烛做作业，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的嘈杂声。
戚妄感觉像是看到了上学时的自己，一下子快活了，“这个时间肯定吃过了，江奉则哥哥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话？”
“我这挺有营养的啊。”江奉则用拿笔的手撑住下巴，眯眼望镜头，“其实我想说我还没吃过饭，给我叫个外卖吧。”
人的想法果然是美丽的，戚妄扯起天的笑容，“好呀，是江奉则哥哥，我没钱，不如我点代付吧。”
“点我代付买给我自己吃，戚小妄的想法很有意思啊。”
江奉则被他气笑了，“每天伙食费就不知要花掉多大洋的孩子，帮我叫个外卖的零花钱都没有？”
“江奉则哥哥，知吗？”
“什么？”
“正有钱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会记得银行卡的密码和支付密码的。”
“……”
直接说不记得密码就行了，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这个实在不能怪戚妄，他以前在节目组花不到什么钱，现在每天吃的用的，江晴考虑的周全了，压根没有给他想买东西的体验感。
时间长了，忘记银行卡密码和app支付密码不是情有原的事吗？
这时，戚妄看到工作人员从江奉则身边一晃而过，“江奉则哥哥，在拍夜戏吗？”
“是啊。”江奉则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似的，“戚妄，刚刚为什么挂断我电话？”
哟呵，私下里不黏黏糊糊的叫小妄，直接改叫大了。
戚妄实话实说，“我刚刚在思考人生的意义，没时间接电话。”
哟呵，小孩膨胀了啊。
江奉则挑眉，“那考虑出什么来了吗？”
“考虑出来了。”戚妄回答说：“江奉则哥哥耻起来，连小孩子的便宜都要占。”
江奉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