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这已经不是地.雷
车子停在路口, 束一雯扭头问：“真不用我陪你去？”
戚无妄：“不用了，束老师你在车等我就行。”
束一雯：“或者让江晴陪你一起。”
戚无妄：“我自己可以。”
束一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戚无妄有些无奈，她跟江晴总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忘记拿手机的。
熟门熟路的回到剧组, 导演看见他很惊讶, “小妄？你不是走了吗？”
“我有东西落了。”
导演惊讶后, 哭笑不得，什么样的助理有个什么样的小老板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丢落四。
“落了什么东西, 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我知道手机在哪。”戚无妄说着，没在躺椅看到江奉则身影。
去化妆室取手机, 江奉则也不在，戚无妄有些纳闷。
慢吞吞往回走, 突然看见江奉则助理趴在门板上，好像在偷听。
犹豫间, 对方发现了戚无妄，有些尴尬收回耳朵, 然后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暗示他不要说话。
所以发生什么了？
戚无妄直觉不是好事，走近时候听到屋里传出陌生说话声。
“都是表演艺术的院校, 电影学院和戏剧学院也差不了多少嘛，是不是？我们江奉则老师从小被称作是戏骨，没必要在学校浪费一年，戏剧学院严格的管理对于年少有名演员太吃亏了, 何必呢, 是不是？”
时文康压着情绪的声音响起，“奉则还年轻，未来有大把时间工作, 但是靠戏剧学院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这亏他吃得起。”
“这不是吃不吃起的问题，每个人人生经历都不同，没必要按部就班的。”
“像我们公司的练习生，很多人放弃了学业，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就为了获得实现梦想的时间。”
“江奉则老师还年轻，演技这东西在实战中进步才是最快的，不是有句老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吗，都说一个道理……”
戚无妄扭头看向江奉则助理，对方尴尬的摸摸鼻子，康哥让他在门口等着，防止有人偷听。
但这个“偷听”人是戚无妄，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戚无妄情绪复杂，重生前他知道江奉则休学是因为公司，当时只是抱着吃瓜情，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公司不干人事儿外再无其他。
再加戚无妄开始关注江奉则时候，事情过去好多年了，公司都因为江奉破产了，自然没什么代入感。
但现在，一向利的扒皮公司就在戚无妄眼皮子底下操作着这件事。
头的火势来的凶猛，压根没有过渡的时间，佛系太多年的戚无妄很久没有这么生气情绪了，就算重生后接连被误会次都没这么激烈过。
屋里人还在夸夸其谈，明明是为了自己利益，偏生说的像是为江奉则着想。
那个总是一派风轻的江奉则从头到尾没吭声过。
你不是很能说吗？
经常跟他对着干吗？
怎么该怼的时候一个字儿都不吐？
戚无妄觉得自己是个充气过头的气球，一碰就炸，都不像自己了。
他深呼吸，沸腾的情绪平静不少。
江奉则助理对戚无妄刚刚闹火灾的内界一无所知，他踌躇着决定把戚无妄带离这里，社会现实不该太早让孩子知道。
没等他有动作，就看见戚无妄很虎的推开了门，助理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奉则哥哥！”
戚无妄兴冲冲的打开门，看到屋里几个陌生人，有些意外，“他们是谁啊？”
江奉则敛去眸里意外之色，没说太多，“工作同事。”
戚无妄哦了一声，似乎不是很在意，他要问的是其他事，“你们刚刚是让江奉则哥哥不要考戏剧学院吗？还觉得江奉则哥哥不用上学了？”
公司代表们神色尴尬，他们知道江奉则和戚无妄关系好，怕生什么是非，特意在戚无妄离组再来找江奉则，没想到还是遇了。
不是说戚无妄离组了吗？！
代表们心里把打听消息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太好了！”戚无妄一句夸赞让公司代表懵了。
“我妈妈就是戏剧学院毕业，我要是混娱乐圈，她也想让我考戏剧学院。”
戚无妄仰着头，自顾自的说着，“可我不想考，我想当明星，不想当演员，但我妈妈又不准我去电影学院，我正烦着呢。”
电影学院出明星，戏剧学院出演员，这句话有点偏激。但跟清华北大一样，两所顶级表演艺术学校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相对关系。
束一雯出身戏剧学院，经常受邀回母校参加活动，是戏剧学院对外名片之一。
代表们自然能理解束一雯为什么不准戚无妄去电影学院。
“然后我就跟妈妈说江奉则哥哥考什么学校我就考什么学校，后来我才知道江奉则哥哥打算考戏剧学院来着，我正准备做他思想工作呢，没想到叔叔你们提前帮我做了。”
戚无妄满心满眼的惊喜。
代表们觉得自己踩到了一颗地.雷。
“当然，江奉则哥哥要是不学就更好了！那我就也不用上学了，我妈妈生气也会有江奉则哥哥挡枪，叔叔，你们真是好人！我请你们吃我喜欢的小蛋糕！”
公司代表：“……”
这已经不是地.雷，是核.弹了！
想想吧，束一雯和戚栩都是高知识分子，他们的儿子却小学的时候就辍学，可不得把矛头指向安排江奉则公司身？
他们公司哪经得起束一雯和戚栩折腾，为了江奉则学业搭上一个公司，他们吃饱了撑都不会这么选。
“那个，我们就是替肖总带个话，提个建议，江奉则老师你听听就好，我们绝不勉强。”
公司代表们屁股已经离沙发，想告辞了，“其实戏剧学院除了对新生管理严格了点，都挺好，还能跟束一雯老师做校友呢。”
时文康暗自翻了个白眼，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奉则礼貌微笑，“我知道，其实我刚刚有点想通了，学不就是为了以后有更好发展吗？且现在发展还不错，没必要本末倒置，所以公司的意见，我对仔细考虑。”
……别考虑了！我们反悔了！你给我们乖乖去上学！
江奉则忽略改考电影学院的选择，直接考虑要辍学了。
公司代表们强撑着笑脸，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感觉，之前有多高兴江奉则和戚无妄关系好，现在就有多操蛋。
“辍学更适合吃青春饭行业，我个人觉得江奉则老师没必要，反正我们就是单纯的建议。”
“那……江奉则老师，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代表们忙不迭的告辞离开。
人一走，时文康就骂开了，“我知道他们不是人，但现在为了让你多工作赚钱，竟然打起让你辍学的主意？他们自己都知道演员不是吃青春饭！真是见人使舵！”
刚刚那帮人胡搅蛮缠了半天，戚无妄一来，说了几句话，顿时龟跟个孙子似的。
江奉则没接，反倒若无其事问小孩，“你怎么又回来了？”
“手机忘拿了。”戚无妄简单回答，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替他着急，“你不会真打算休学吧？”
江奉则不知在想什么，眼中略过一丝诧异，他笑道：“怎么会呢。”
戚无妄默默道，我信你有鬼。
要不是自己是重生，大概真信了。
江奉则突然问：“你真想当明星？”
“不想，我只想做只混吃等死的咸鱼。”
戚无妄纵然对演戏感兴趣，还没到完全改变人生目标想法。
“所以小妄你刚刚是说假？”
时文康想明白了，看这孩子目光透着惊叹，总算知道江奉则为什么会与他交心，“谢谢你啊，小妄，如果不是你，那帮龟孙子今天绝对不会走的这么干脆。”
戚无妄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借着束一雯和戚栩的身份狐假虎威。
“束老师还在车等我呢，江奉则哥哥，康叔，我要走了。”
“等会儿，我昨天买了些吃，你带走给束老师吃。”
江奉则起身，去拿桌山的袋子。
“所以是给束老师，不是给我啊？”
“你又不吃平价东西。”
说是平价，只是跟戚无妄平时挑剔吃食作比较，江奉则能拿来让他带给束一雯的也绝对不是便宜货。
戚无妄跟过去，想看看他买了些什么，无意间瞥见横插在化妆筒里钢笔。
他记得这个钢笔，之前时文康就是用它拍隐藏摄像机。
看看摄像头对着角度……正好对着刚刚公司代表们坐沙发。
戚无妄觉得自己可能多管闲事了。
江奉则注意到小孩的视线，将食指置于小孩的唇前，勾起唇角，笑意味不明。
戚无妄：“……”
嘴巴贴着江奉则食指指腹，他不适应撇开头，躲开他手指。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戚无妄拿上江奉则送东西就离开了。
“诶，今天真多亏了小妄。”时文康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他是真感激，“小小年纪懂那么多，要是小妄进娱乐圈，那肯定也得靠戏剧学院，到时候你们还多了层校友的关系，奉则，奉则？你听我说话没？”
江奉则平静说“没有”。
时文康哽住，“你也别太烦心了，反正今天小妄弄了这一出，辍学的事儿他们应该不敢再提了。”
是啊，确实是辍学。
江奉则眸光幽深。
刚刚从头至尾，他们说都是“辍学”，没人提到过“休学”，这两个词意思是不同。
江奉则考虑过公司会不想他考戏剧学院，里做好了休学的坏打算，这件事连时文康都不知道。
但是戚无妄一下就点出“休学”这个词，说是心有灵犀不尽然。
江奉则有点想不通。